温与怜摇头:“不知道。”
他想了下,补充道:“可能是网吧里的人。”
网吧一年来往人多,他得罪的不说一百少说几十,至于昨天那些人激烈争论地要不要弄死人,他没往明锐父亲身上想。
沉默良久,温与怜不自在地开口:“你,你经常做这些么。”
周寻卿仰头:“弄疼你了?”
“不,不是。”
周寻卿的动作很轻,几乎没什么感觉,温与怜感觉不到疼,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
“我以前也经常给自己包,习惯了。”
温与怜想了很多,一个经常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只有两种人,打人的和被打的。打人的伤是磨砺更坚硬的拳头,而被打的则是在流汗中训练忍受极限的痛。
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家庭缺陷或心理扭曲。
环顾周寻卿一幅油画值二百万且挂了三幅的家,怎么让步想,都不觉得他是一个独自舔伤口的人。
温与怜盯着他头顶的发旋发愣,周寻卿智慧旋长得奇特,两边阔开再往中间聚,成一个爱心的形状。
周寻卿给他弄洁整,又把自己买的药给他装好,嘱咐道:“这些药都是外敷,每天晚上洗完澡,睡觉前涂一下。”
温与怜看了眼那些药,回想起临走前付款屏上一闪而过的过千数额,心下咽了口唾沫,咂咂嘴道:“钱我明天还你。”
周寻卿:“不用,你若是还我钱,我岂不是要把命再还给你了。”
他注视着温与怜,说:“要不今天也不去上班了,在这休息一天,明天直接回学校。”
温与怜听着他的声音,总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般温柔为何?还是自我臆想过重产生了无耻的幻觉?
“不……”他声音刚起,外面便响起了顾闻有节奏的敲门声。
“阿卿,阿卿啊!你在家不?”
周寻卿开了门,顾闻发射激光的眼便定位到了他额头紫红的伤痕,立马风雨直呼召之即来。
“你怎么弄成这样啊,是不是温与怜干的,我早就告诉你不要跟他走那么近,你还跟他去什么体育馆,弄成这副鬼样子!”
“闭嘴。”周寻卿将他扯进来,低声叫他停止那张不详的嘴。
而顾闻一进来就看见站在沙发前的温与怜,顿时惊得转了个身,面对着抵着周寻卿身前。
“他怎么在你家?”顾闻细声问。
周寻卿伸手点着他的额头,拉开距离,道:“温与怜送我去医院,我邀他来我家坐坐有什么奇怪的。”
顾闻眼斜着看温与怜,嘴上道:“什么,对。你头上怎么搞得,你怎么去医院了?”
周寻卿道:“发烧。”
顾闻恍然大悟:“是不是前天下雨你跑出去买相机了,不就一个作业嘛,你这么认真干嘛,你是不是忘了你是瓷器做的了,陈叔怎么说的,让你能干净活着就干净活着,别瞎作妖。”
周寻卿正给温与怜切点水果,就听见顾闻耳边蚊子似的嗡嗡。“你话怎么这么多,专门教训我来的?”
顾闻趁他不注意捏了个桃块吃,笑嘻嘻道:“这不担心你么,昨天打电话你又不接。”
要不是喝醉了酒,顾闻把110按成了228,他可真就报警了。
小题大做是顾闻履行照看周寻卿养成的习惯,他也不想这样,但他怕一转眼,这朵温室里的花就枯萎在太阳底下了。
周寻卿呼吸系统有问题,从小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没活过来,自此闻不得任何难闻不干净的气味,也不能碰不干净的赃物,否则就要发瘟,轻则发烧,重则呼吸不畅。
周寻卿自小进健身房锻造,体质算得上健康,只要不闻不该闻的,就是个不脆的社会主义好公民。
周寻卿给顾闻切了一盘水果:“那还得谢谢你关心我了。”
顾闻毫不客气:“好说。”
周寻卿假笑,端着水果盘走到温与怜面前,道:“别听他瞎说,我没有那么碎。”
☆、受罚
顾闻没别的优点,唯独那双眼睛还算有点眼力,顺着藤开花。
他笑嘻嘻地坐到周寻卿的旁边,歪头看向温与怜说:“你好,我叫顾闻,是阿卿的发小,你跟阿卿是朋友吧,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昨天没接我电话,我还以为出事了呢。”
温与怜摇摇头。
“要不我请你吃饭吧,今天星期几来着?嗯,星期六,行不?”顾闻胳膊肘戳戳周寻卿,挤眉弄眼的。
不过温与怜没有那个意思,他站起身,握了握手腕,道:“不用了,周末我要上班。”
他指了指门外,示意要离开了。
顾闻还想说什么,被周寻卿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我送你。”周寻卿跟着温与怜出了门,但到了外面温与怜只说自己有事,拒绝了他开车送的好意。
温与怜那只好手一直插在口袋里,走远了,周寻卿看见他掏了支烟塞进了嘴里。
从这一刻开始,周寻卿对温与怜存着南方人向往北方雪那样的好奇心,希望手握一把可以窥探人心的显微镜,在他身边,以上帝视觉好好地看一看这个少年。
看他是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刻薄尖锐,冷漠绝情,是否是个傲视霸道的杀人犯。因为周寻卿看不透,所以他才要认真审视,酌情审判。
周寻卿从小生活在优良的环境,自出生比普通人高百年奋斗的高台阶让他还是在亲情沼泽中陷入了迷雾魔障。在父亲财权世界观的影响下,他很成功地养成了冰冷不易与人亲近的毛病,但又在不断思念母亲的过程中把自己逼成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善者。
他是一个从利欲熏心荆棘中穿身不染尘泥又转瞬能在地铁站顺手丢给乞丐上千大洋的矛盾体,他认为有些人该值得就值得,有些人还得靠运气。
周寻卿知道每个人的出身无法选择,每个人成长经历也必然是一场浩劫,他想去了解另一种人不一样的生活,从而寻求一种释然,来解救自己。
次日,天突然阴了,刮着小风,却没有要下雨的样子。
温与怜刚进教室,将在他桌子上涂胶水的同班同学抓了个正着。
桌子上是昨天发下来的作文本,温与怜昨天没来,作业本也就没带回家。
使坏同学和温与怜对上了眼,手里捏扁的502胶艰难地滴下了最后一滴胶,刚好落在了作文本上。
那同学没料到今天温与怜反常提前来了教室,正打算报几天前扔椅子之仇,却不巧地当场被抓。
就像偷钱被发现的小偷,那位同学僵硬地慢慢往后挪,眼睛害怕地到处乱瞟,泄气往后躲。
温与怜走到自己位子,椅子上清晰可见亮晶晶的胶水;他翻了翻自己的作文本,里面被黏住了,撕不开。
温与怜生气前从来不多话,花梅看他那样子就觉得要出人命了似的。
果不其然,温与怜摔掉自己的作文本,转身走到那同学面前,哼笑了一下,随后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肚子上,连带倒了一片桌椅。
花梅惊叫着从位子上冲过来,拽着温与怜的手和肩膀,慌忙劝道:“二爷二爷,别打了,别,别。”
那男生倒地痛苦地蜷缩起身体,粗声抽气。
李寒归听到动静赶忙过来查看,一帮同学帮忙扶着倒地的同学,将他围着不给温与怜再下手的机会。
“怎么回事,温与怜,有什么好好说,别动不动打人。”李寒归担心那倒地的同学出什么问题,一着急直接喊了温与怜的名字。
花梅拉着温与怜的手臂能清楚地感受他绷紧的肌肉,也道:“是啊,二爷,有话好说嘛,都是同班同学啊。”
同班同学是他觉得刺耳的四个字。
从高一开始,这种事就没少过。温与怜倒是想视而不见,想装聋作哑,但有谁给他机会了?他之前也不计较,能忍则忍,但忍下去结果都他妈的变本加厉。
各个在学校四处宣扬高二二班温与怜仗势欺人,恶人名声散出去,同班同学却私下里联合起来搞他,就因为他想躲事不计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换来的都变成他温与怜总爱欺负人!
“你凭什么打人,你扔了我的椅子,我还不能报复了……”那使坏的同学捂着肚子,声音有点抽抽的。
花梅瞅他怂还往枪口上撞,赶紧让他闭嘴:“少说几句吧。”
那同学非但不停嘴,还叫嚣道:“你们都是欺软怕硬的人,你们都怕温与怜,还叫他什么二爷,都是怂货!”
李寒归回头喊道:“别说了。”
温与怜金口一开,道:“你不怂是吧,来,上来。”
他冲那位点头,却把花梅吓得不轻,掌心下绷紧如同火山爆发的力量,他非常笃定,那怂小子根本受不住。
“二爷,二爷,算了算了。”
温与怜没吭声,用力甩开花梅的手,径直往那同学走去,周围的人惊叫着拉开他,无一例外的没挡住,眼瞅着看他将人拎出去,惯到地上,捶了几拳。
那同学最后嘴里冒了血,有同学后知后觉请来了班主任,把倒地的同学送到了医务室,“行凶者”温与怜则被带到办公室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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