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前院,就看到两个小孩冰天雪地的坐在地上玩堆积木,小家伙一看到宝祥回来,马上争先恐后地扑向了宝祥,搂着大腿,一句一句“想你。”叫得可欢腾了。
杨家坪竣然看到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视觉冲击还是挺大的,小心翼翼地问道,“收养了两个小家伙了?”
“就不能是我小孩吗?”
“不可能。”断然否定。
杨家坪看到宝祥忽然尴尬起来,揉揉鼻子,没话找话说的,“跟你长得一点也不像嘛。哈哈哈。”
他俯下身,仔细端详起两个小家伙,小孩子怕生,刚才一个欢腾扑过来,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此时瑟生生地躲在宝祥身后了。
“男孩子有点像那个谁,女孩子就看不出来了。”
“他们都是顾章的孩子,双胞胎来着。”
杨家坪嘴角抽抽,心理阴影覆盖,暗暗吐槽着,有崽就有娘,你们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你们爹呢?一大早的,也没管管你们,”宝祥伸手摸摸他们身上衣服,“毛衣怎么没穿上,冷病了怎么办?”
“爹爹在书房里,”顾贝把手圈成两个小圈圈,套在眼上,“爹爹的黑眼圈怎么大。”
“他还打我了呢,”顾喆可怜巴巴地告着状,“可疼可疼了,啪啪地抽我屁股。”
“还不是因为你尿床啦。”
“我也不知道啊,我控制不住啊。”顾喆理直气壮的道。
宝祥牵起顾喆顾贝的手,“家坪你先坐会吧,我给他们穿多件衣服。”
看着背影走后,杨家坪迈进客厅里,还真头一回去顾家,随手拿起桌上的纸牌,红红绿绿的画着各种小动物,很整洁,小孩子的用品很多,卡车玩具熊仔娃娃什么的圈起了一个小角落,洁白无瑕的墙面多了几处涂鸦,涂鸦旁边大字苍劲有力地书写着再乱涂乱画是小狗,看到偏厅门上刻着几个不同数值的高度,一根线刻着顾喆,一根线刻着顾贝,每个数字后,都标上了日期。
概括来说就是生活气息很重,家常家短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多时,宝祥出来了,不好意思地笑笑,那笑容忽然刺痛了杨家坪,感觉缺失的四五年间,看似一切如故,其实什么也变了。
他也跟着笑笑,笑中带着苦茶的涩。
“怎么没看到几个下人。”
“顾章说家里人少清净点。就张姐在这里做做饭,有空帮忙看着小孩。”其实原话是,人多不好随时随地来一发,听到宝祥耳边自动屏蔽,语言便是重组成符合社会和谐的人话了。
顾章果然是状态不怎么样,在两个娃娃响亮的哭声中出场,两个黑眼圈墨汁一样画在眼眶上,浑身气压略低。
宝祥蹙着眉,“怎么又把人给弄哭了。”
“昨晚去哪了。”顾章派人去了趟弘扬镖局后,被告知人早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后,他失眠了,干巴巴地抽着烟,抽出一种境界了,由原先的担忧升华到“宝哥的翅膀硬了”的愤愤。
“噢,忘了跟你说一声了,对了,你看看是谁回来了?”
顾章按耐住性子,忍着把人扛进去然后用身体力行地告诉某人夜不归宿的下场的性子,面上笑得正人君子,“这位是?”
“家坪回来啦。”
顾章看看他,人长得不错,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实在跟以前那个小胖墩联系不上号,还是笑得如沐春风,“听宝祥说过,不是在日本留学吗?”
“放寒假就回来一趟了。”杨家坪道。
“噢,在日本过得怎么?”
“还行。”
没话可聊了,空气有点冷。
杨家坪把手搭在宝祥肩上,随性地把脑袋歪过去,“小宝哥,你几点上班啊?”他变相催促着要走了。
第 97 章
杨家坪把手搭在宝祥肩上,随性地把脑袋歪过去,“小宝哥,你几点上班啊?”他变相催促着要走了。
顾章看着他的手,体内一种雄性动物天生对自己的伴侣有一种难以撼动的占有欲作了怪,看到他有那么丁点不爽了。
感受到后背不那么友好的目光,杨家坪不用回头,也猜出顾章此时的表情,他把搭在宝祥肩上的手捉紧了,气焰莫名高涨,看着头上的柏树叶,熬得起风霜,依旧绿油油的,心情大好,以至于不慎笑成了二愣子。
一脸不爽地目送他俩勾肩搭背走远后,顾章继续低气压地出了门,最近时局不稳定,报纸上刊登了沈阳的情况,几个月过去了,国内呼声分成两派,战和不战,战必生灵涂炭,不战则是拱手相让国土。
顾章着手监察着日本租借,里头的日本人并无什么动作,他眯着眼睛,如猎豹审视般,带着不容侵犯的神态,久久注视着情报文件。
去到弘扬镖局,还是那个老样子,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的,喧杂声越大,杨家坪忽然越感到落寞,一种参与不进时光的惆怅。
宝祥是一个尽职的大内总管,兢兢业业,一直以打理者的姿态劳作,没曾动过占有之心,几年来的开支收入,一笔账一笔账记得清清楚楚,他带着杨家坪进入账房,道,“将来要等你接手。”
杨家坪倚在门边,笑笑,“我是对经商不感兴趣的。”
“可你爷爷说……”
“人都走了那么多年,总不能背着心愿,墨守成规吧。”他侧过脸,看似云淡风轻地随口说说,“小宝哥,想跟我回日本吗?”
“为什么要去”
“日本更安定,我在那待了那么多年,习惯了。”屏住了呼吸,在等一个瞬间,杨家坪是真的想带他走,相依为命的,就一起生活。
宝祥歪着脑袋,很认真的想了一想,觉得万分不可行,“不去。”
杨家坪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转眼即逝,他还是笑笑,没有追问下去了。
风很大,很冷,寒意穿衣而来,冷到入骨,杨家坪拢紧宝祥的大衣,衣服是顾章的,在半哄半骗中,要宝祥穿着自己的衣服,是他为数不多的趣味。
宝祥里头套上几件棉衣毛衣,倒是撑起了外衣,只是看上去有点长,盖到了膝盖上,确实很暖和。
宝祥很感慨,现在是只能伸长手才能摸到他的发顶了,一晃就是几年了。
江面上,水波粼粼,映衬余晖,天边水面,红得璀璨鲜艳,宝祥和杨家坪在船上,围着火炉,相对而坐。
拜祭完杨家列祖列宗后,宝祥带着杨家坪回家,回的是顾家,他默默地跟在身后,经过城中河时,忽然道,“小宝哥,我想坐坐船。”
宝祥依他,一同上了船。
哪怕天再冷,只要内心足够浪荡,划着船也能玩出花样。
夜夜笙箫,入黑后,胭脂水粉香飘荡数里,几排小船并排或是独自漂游,咿咿呀呀的歌女唱着戏文中的痴男怨女,一些出来寻欢的作客,微醺,哪管五音全不全,扯着嗓子跟唱一通。
船身微荡,荡得人想去流浪,“你白发苍苍,说带我流浪”一句歌词,春笋冒芽般,静悄悄涌在脑海,船上是仿照坑床,床中设有小桌,桌上摆有小吃,可以小酌几杯,这桌子设计得很精妙,卓内是炭火通红的暖炉,很温暖。
杨家坪枕着手臂,仰躺在床上,透过床边的窗,看到外面红红绿绿的灯光,灯火阑珊,染得河水斑斓,欢声笑语,丝竹管弦飘飘荡荡,但是船上就好似被人下了结界一样,仿佛是站在另一个世界,去看。
杨家坪忽然心生出相依为命的感觉,就是两个,也只得两人。
宝祥小鸡啄食般,战斗力非凡地残卷完,又对着对面船招招手,那是一首集服务与美食一身的多功能船。要来几盘小吃后,船家挤眉弄眼咯吱人地坏笑,“要不要来点助兴的?”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时,情爱便是最好的助兴了,宝祥本想拒绝,回头一想,想到杨家坪,鬼使神差地一点头,随即被飞镖而来的花生米砸中,杨家坪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一脸正气浩浩荡荡,着实让宝祥生出心术不正的罪恶感,感觉自己带坏了祖国鲜艳绽放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夜渐深,笼灯就月,子细端相,知音见说无双,解移宫换羽,未怕周郎,长颦知有恨,贪耍不成妆,些个事,恼人肠,试说与何妨,又恐伊,寻消问息,瘦减容光。低转柔肠寸断,声声诉说着离人愁,百般辗转,缠绵悱恻,歌声幽幽,时而飘远,落在杨家坪耳中,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月很远,他道,“今晚月色很美。”
宝祥往暖炉中加了木炭,灰烬发白,堆积在炉底,“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杨家坪往里挪挪,拍着身下床垫子,“不会,就在这里睡。”眼睛中闪着孩童的狡黠,咧嘴笑得一脸舒展。
宝祥无奈笑笑,依他,是因为他是小孩,在自己心中长不大的小孩,带着宠爱,弹弹杨家坪的脑门,“古灵精怪的。”
第 98 章
宝祥往暖炉中加了木炭,灰烬发白,堆积在炉底,“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杨家坪往里挪挪,拍着身下床垫子,“不会,就在这里睡。”眼睛中闪着孩童的狡黠,咧嘴笑得一脸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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