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什么时候正常过 (米通麦芽丁)

“那可不，在小山洞里头，宇王是砸了门才弄出来的呢。”姬遥也早已习惯吴申对她爱意的无视。

吴申顿觉神奇，这石头呈棕黄色，上面纹路细腻，摸起来是光滑无比，仔细观察才能发现表面上好像是用浅黄色铺就了一副山水墨画。山的轮廓，林的郁葱，水的流动，都一一细密的印刻在石头之内，若是纯天然而成，实在怪哉怪哉。

“这石头怕是神物，景檀却说它丑。”吴申瞥了一眼姬遥，她还在吃糕点，可能噎着了，又急急地给灌了一口热茶进去，却把舌头给烫着了，正在那儿嗷嗷直叫。

吴申实在是看不下眼，招了手，让宫女过来伺候这位小皇帝进食。也不知是为什么，姬遥和她见面，从来不爱带着侍子，就连夏公公和叶儿也是屏退在外，此时偌大的御花园中央，也只得她俩人在中间，宫女太监们都躲在绕着花园中央的廊道外。

宫女好不容易将小皇帝伺候完，换了盘点心，茶水泼上了衣袍，又给换了身衣服，姬遥这才坐下来。姬遥皮肤特别白嫩，若说是晶莹剔透都不过分，此时衬上这件亮紫色的镶金绣龙，实在是好看。

吴申觉得双颊有热气腾腾往上冒，赶忙别过脸，不再瞧她，如果多看两眼，指不定这不害臊的妖孽又要说什么来夸奖自己。

“宇王也说是神物，朕瞧了好几眼也不觉着什么。”姬遥理了理自己的鬓发。

那是你眼拙。吴申给她留面子，没好说出来。

姬遥眼珠子一转，“善威，你肯定在心里说朕是大笨蛋了。”

这种时候到挺聪明。

吴申根本不想搭她这茬，“听皇上说，宇王殿下是微服出行，恐怕不会带那么多人手吧？”瞧这石头的吨位，恐怕也不小，虽说宇王出发的时候姬遥还给他多配了几名大内高手做贴身侍卫保护，可这么几个人，砸开一个山洞门，又搬出来一块这么大的石头往回运，这谁能信。

“说是借了北萧王的人吧。”姬遥若有所思。

“北萧王？！”尖声一叫，吴申极少这么失态。

姬遥显然也被吓着了，看到吴申瞪大了眼睛的模样，她赶忙解释，“北萧素来势力居弱，宇王说是献给我的，她怎么也不好不出力吧。”北萧据地长江以北，虽然也是以王自尊，但从姬遥奶奶的奶奶的奶奶辈儿开始就是对大练俯首称臣。

“宇王殿下倒是聪明，把责任都推到皇上您身上了，您倒还不自知。”吴申又气又笑，冷哼一声。

姬遥忙赔上笑脸，“朕知善威是担心朕啦，可是就一块儿破石头，北萧这都不给，未免太过小气？”

“臣不知该说皇上大气，还是傻气。”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吴申敢对姬遥如此放肆。

看着姬遥那傻呵呵的脸，吴申连叹气都没了力气。北萧王是实力不足，却也一直忌惮着南菱大练的姬皇，掐指一算也有三年了，竟没有来南菱朝拜进贡，恐怕早已开始有所准备。北萧王小气起来堪比铁公鸡，别说是一块巨型石头了，就是一粒沙子，她可能也要盯着你一辈子。何况这块石头还这么神奇，姬遥这下怕是被北萧惦记上了。

第三章

吴申午饭前逃跑似的回了府，姬遥想留她在宫里用膳，她哪敢留呐，留了午饭就是晚饭，留了晚饭，就得跟姬遥睡一个被窝了。

朵儿在贤王府门口等着她，看她这么急冲冲地从轿子上下来，也觉奇怪，“大人回来了！”赶忙上去搀着她。

“哎。”进了自家门儿吴申就放松下来了，应了一声，摆摆手让朵儿接吴二去。吴二是吴申府上的小厮，吴申只要出府他就贴身跟着吴申。朵儿于吴申就如叶儿于姬遥。

吴二为吴申驾着马车回来，朵儿看到大包小包都堆到了吴二坐着的驾车位，惊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吴二也烦恼不已，他一路驾着车回来，屁股底下垫着这些金银财宝，硌地慌，想必大人更加苦恼，因为马车里头的箱箱盒盒还要更多。

“皇上赐的，大人推脱不得。”

朵儿边帮忙吴二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边奇怪，“皇上倒是越来越宠大人了。”

“可不是嘛，要不是大人推脱，皇宫那一半物件儿都得送咱家里头来。”吴二撇着嘴角，当马车夫还得当苦力，大人也是把他给用尽咯。

朵儿不说话了，她贴身伺候着吴申，早也知道皇上的心思，自家主子可比自己聪明上千百倍，肯定也早就知晓，可惜主子从来不理会皇上的一片苦心，甚至直接无视之。皇上也是娇嫩一朵花儿，长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又是天龙娇女，还满腔心血全赋于主子身上，这是多么好的对象儿啊，连朵儿都心疼皇上看着主子的眼神楚楚可怜，偏偏主子不搞这个对象。

“嗨！”吴二看朵儿神思不知转向何处去，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哎我看这东西我来搬吧，一会儿叫上吴思，你啊，就回房里头伺候大人。大人这才回来，你也不晓得去端盆洗脸水，真是！”

朵儿回了神，哎哟一声，“我给忘了跟主子说！闵大人来了！”提起裙摆就往里头跑。

吴二笑着摇摇头，继续卸箱子。

朵儿跑回房间的时候吴申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并悠闲地靠在榻上品起茶来。热气滕腾地冒起，举起茶杯的时候，雾气像是给吴申脸上蒙了一层薄纱。朵儿感叹不已，主子本就生的精致，若不是平常老是冷着一张脸，也是可爱的不得了，这下一层薄纱是雾里看花更添美。

“小心点儿待会儿磕着了。”吴申对着茶面轻轻吹了口气，嘱咐着朵儿别跑太快。

朵儿呼吁几口，“主子，闵大人来了。”

“哦？几时来的？”吴申支起身子。

“主子上朝去了就来了。”等了这么久也是沉的了气啊。

吴申挥挥手，“快让她进来！”

朵儿马上出了去请。没过多会儿，朵儿就带着闵黎进了来。

闵黎虽为女子，却老着一身男装，黑亮的长发被发带束紧，发带长直，再带上一阵风，书生味儿颇浓。闵黎一进来便撩袍跪在吴申面前，“学生见过老师。”

闵黎本是吴申的门生，有次吴申闲来无事，和门生探讨书文，见她聪慧不已，对答如流，就很是喜欢。招她做了学生，又发现她对政事见解眼光也颇为独到，就写了一封奏给姬遥，推荐了人才。到了姬遥那儿还有什么好说，吴申给的人她肯定二话不说就收下。

吴申起身扶起闵黎，“听说你早朝时就来，有何急事？”

“听说皇上亲自捉拿了禹的抚台，学生不才，先前就对禹有所了解，又曾参与过理县治水规划，便想毛遂自荐一番。”闵黎向来对吴申恭敬有加，讲话间也不肯直视吴申，只微低下头，轻轻浅浅地说着，也不像是极想得到这官职。

吴申瞧她一眼，点点头，“我正想找你说这事，皇命已下，圣旨看样子也要到了，你回去收拾准备一下，过两日便起身去禹吧。”

“谢谢老师。”细细想一下，也知道这道圣旨肯定是吴申去替她求来的，老师帮衬她许多，自然是不敢辜负。此次前去禹，也是想有一番作为，也好为老师效命。

送走了闵黎，吴申叹得一口气，姬景檀总是嫌弃她爱护闵黎，她这次却让闵黎去了这么远的地方守护。禹挨着大江，又直直在南菱大练的中轴线上，若是北萧攻来，禹是最重要的防线。景檀那笨蛋成日只知吃醋，玩乐一块石头，都不知道得罪了北萧，闵黎是她的心腹，又哪知她这样安排是为了她好。

想想宇王那一脸蠢像一看就是和姬遥亲生的，也是苦恼。先皇去世之后，这大练基本靠吴申一人撑下来。

宫里那头姬遥更是苦恼，十岁之后吴申便没有再和她同床过，她看到吴申就想把她拐上床，每天压抑心底这种麻麻酥酥的感觉多久了臭善威怎么会知道！这全国人民有个眼睛的都该知道她喜欢吴申喜欢得不得了。她都十九了，没纳过妃，更没纳过男宠，就这样了还不能赢得吴申的回头，真是让人有够郁闷。今日本来好好规划了一番要把吴申拐上床的大计，还让夏公公这老狐狸也出了不少主意，吴申还是没上当，姬遥在宫里气得跳脚。

叶儿把茶水端过来的时候被姬遥一巴掌拍落摔碎了，姬遥也不是故意的，她没瞧着，不然以她平常对下人极好的态度，也不会这样。叶儿也是吓着了，扶起坐在地上耍浑的姬遥，“皇上皇上，咱起来去床上躺好不？这秋日都到了，地上凉！”

“唔！不要！”姬遥一反手，把叶儿也给弄倒在地上躺着，叶儿一弱女子，摔得可疼了，还得赶紧爬起来，“皇上皇上，要不叶儿给您唱曲儿？”

姬遥都快哭出来了，哪儿有闲工夫听曲儿，“叶儿，朕要善威，呜呜呜呜。”

“叶儿的皇上祖宗诶！”叶儿抽起手绢儿给她擦着泪，“您何必要这么天天追着贤王大人跑呀，要是叶儿，早就将吴大人藏宫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