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吧?”岑萌一拐一拐地蹭过来,用自己的阿狸小毛巾拂过陶嘉然的面庞,又抓过她的手,替她擦干净汗水。
岑子实睨了一眼,果然女生外向,你爹累了半天了,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也没见你递过来个布丝儿,更甭说还给我擦汗了。
“我自己来。”陶嘉然颇不自然地接过毛巾,她舅岑子实刚才那眼神,怎么那么……幽怨?
终于收拾停当。
“准备吃饭吧!”季女士张罗一声。
陶嘉然洗干净手,帮岑子实支好桌子,又帮着季女士把做好的菜一盘盘地端上桌,码好位置,还有碗筷、杯碟。
准备就绪之后,陶嘉然惊奇地发现岑家人没有一个上桌的。她不熟悉情况,“傻子过年看邻居”,也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嘉然,你过来。”
陶嘉然答应一声,循着岑子实的声音。
小起居室此刻俨然一个小小的祠堂,两根通红的蜡烛已经被点燃,散发着淡黄的、温暖的光。那个神秘的相框也被翻了过来。
岑子实从香筒中抽出四支香,就着红烛的火光点燃,轻轻挥了挥,让那束小小的火焰化作了四个光点。他郑重其事地将四支香高举过头顶,双手捧着在面前拜了三拜,走上前,恭恭敬敬地依次插|进两根红烛中间的香炉中。
与此同时,陶嘉然的目光被相框中的两个人吸引。
照片上的一男一女大概四十多岁。男人虽是深色西装,白色衬衫,打着暗红色领带,但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硬朗的风姿似乎在告诉每一个人只有笔挺的军装才是最适合他的装扮。女人的手挎在男人的臂弯里,一袭素色旗袍衬着她玲珑的腰身,同色系的披肩搭在肩头,要不是她不容置疑的刚强气质,看到的人怕是真会以为这是位旧时代的大家闺秀。
陶嘉然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女人的长相,如果不是此情此景,她真要误以为那是自己四十岁以后的样子!
这两个人,是她的……姥姥和姥爷?
她恍惚间,岑子实已经双膝跪在地板上。她听到他的告祷。
“爸,妈,这是子华姐的孩子,你们看到了吗?”
这里面还有她的事儿?陶嘉然一惊,难怪岑子实特意喊她过来。
只听岑子实继续说道:“爸,妈,你们泉下有知,也能体谅姐姐的不易了吧?我们终究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岑’字,自己的亲闺女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当他说到“一家人”时,竟透出哽咽来,陶嘉然也觉心下恻然。
“你们看,姐姐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是个好孩子……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她平平安安的,还有萌萌,我们一家人都要平平安安的……如果真的遇到了姐姐,求你们,就原谅了她吧…
…”
岑子实说完,伏在地上,“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头,继而不动了,只是身体微微颤抖。
陶嘉然看得心酸。
“您还好吧?”她搀住岑子实的胳膊。
岑子实长出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双眼通红。
“嘉然,去给你姥姥、姥爷磕个头,拜个年。”
“!”陶嘉然一愣,这是认祖归宗的节奏?
岑子实轻拍她肩,温言道:“他们毕竟是长辈,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了,就是你妈妈还活着,想来也不会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再计较了。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晚辈,他们都故去那么久了,你也该拜一拜他们。”
陶嘉然一想也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一辈归一辈,如果她计较上一辈的恩恩怨怨,那她和岑萌的事儿又从何谈起呢?何况,她是岑萌的爱人,又是岑萌的表姐,这个头,于情于理,都应该磕。
“好!”陶嘉然答应一声,毕恭毕敬地对着照片上的两位老人行了礼。
待到季女士和岑萌都拜完了,就正式开饭了。
岑萌轻伤不下火线,依旧改不了欢脱的本性,动了几筷就习惯性地品头论足。
“这个牛肉不错,妈你手艺见长啊!”
咦,明明是赞美的话,为什么她妈脸色这么晦暗啊?
“萌萌,那是我做的。”陶嘉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
额,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又夹起一筷凉菜,嗯,不错,滋味刚刚好,有点儿像她妈妈的手艺,刚想开口,就听她师姐又跟她咬耳朵:“那个也是我做的。”
岑萌急了,低吼:“陶嘉然,都哪些是你做的啊?”
陶嘉然:“……”
季女士默念:“不生气,生气容易衰老,还能引发心脏病高血压肝硬化……”
岑家夫妇和大多数国人一样,除夕晚上是必定要看春晚的。楼下客厅待着不随意,两口子早就移驾自己的卧室了,于是老夫妻、小妻妻此刻各过各的。
岑萌已经很久没有宠|幸大白,这会儿抱亲闺女似的搂在怀里,又亲又啃的。
陶嘉然不忍直视,好在大白还是那么白,不然她真要让岑萌洗剥干净再抱着她睡觉了。
岑萌临|幸够了大白,也没忘了正宫陶娘娘,双臂一伸:“亲爱哒,抱抱!”
大过年的,总不好让个二货失落,陶嘉然如她所愿拥她入怀,又唯恐碰到她的伤腿。
“亲爱哒,你表情那么严肃,在想什么呢?你最应该想的人此刻就在你怀里,你还要神游天外吗?”岑萌捧着她师姐的脸,满意地在那饱满的唇上香了一个。
陶嘉然放任她的小得意,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萌萌,你不觉得我和你奶奶长得很像吗?”
“正常啊。她是你姥姥,有血缘。”
“你不觉得太像了吗?”
“唔,是很像,我以前还真没太注意。奶奶的基因太强大了,姑姑很像她;姑姑的基因也强大,所以你也像她。”岑萌若有所思。
陶嘉然被这个“奶奶=姑姑=你”的逻辑结构激得心里一动,某个说不清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倏忽而过,又瞬间消失不见了。
☆、第110章 心肝宝贝儿
“最近过的好吗?”电话那头的人问得犹豫。
“还行,你呢?”陶嘉然说着,手指穿过岑萌的长发,摩挲。
岑萌伏在她的膝上,假寐,尽情地享受来自她师姐的温柔,像一只乖觉的猫咪。
齐洛抬眼望去,江南小镇,游人如织,热烈的氛围把正月里的阴冷都盖过了。尤其是那个人,正在不远处的小摊子上和商贩讨价还价,时不时地回过头来冲着自己一笑,一团火似的,把她心中的阴霾都驱散了。
嘴角轻勾,心情莫名地好起来。
“还不错。”她说。
我也还不错。陶嘉然低下头,和岑萌对视,瞬间被对方眼中的磁场吸引。岑萌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只是看着这个人,只是看着,都有种想要亲吻的冲动。
齐洛的话打断了她们两个人眼神的缠绵。
“江伯父的事……”
“都过去了,”陶嘉然眼神一黯,“他走得很安详。”
“嗯……没去送他最后一程,我很抱歉。”
“我理解。”
旋即沉默了。除了江法言的后事,似乎两个人没有再多的话题可谈。
陶嘉然略觉尴尬,既然没什么可谈了,就挂了吧。
她刚想开口,就听那边一个熟悉的声音:“谁的电话啊?”
盛之樱?
陶嘉然了然,这两个人果真在一起。
“你忙吧,有空再聊……”没等她把话说完,电话那头盛之樱大着嗓门:
“陶嘉然,你找我老婆有事儿哇?”
齐洛囧,轻推她,小声责备她:“谁是你老婆!”
“先不聊了,我们还要去逛,回见哪您!”盛之樱自作主张,“呱嗒”挂断电话。
“嘟嘟嘟”的忙音。
陶嘉然摊手。
“齐洛和盛之樱在一起。”她客观地陈述,脸上没什么表情。
“挺好。”岑萌做了总结性发言,然后懒洋洋地把小脸埋在陶嘉然的小腹间。
这么淡定了?陶嘉然挑眉,纤长的两根手指轻拎着她的小耳朵。
“不吃醋?”
“切!才懒得吃!”
“岑大小姐这么忙?连醋都懒得吃了?”陶嘉然忍不住逗她,掌心贴在她的后背,任由她在自己腹间蹭啊蹭。
岑萌心里痒得都快要长毛了,她师姐都多久没和她亲热了?虽然她才二十多吧,可“食髓知味”这词儿知道吧?尝过肉味,谁还爱吃草啊?
脸快成个包子,扬着脖子,“陶嘉然,表摸了,干打雷不下雨,要折磨死人吗?”幽怨地嘟起了嘴。
陶嘉然闻言,眼睛里晶亮亮的都是笑意:“萌萌,你这是欲|求不满吗?”
“讨厌!”岑萌恨恨地揪着她师姐的扣子,你来试试二十多天光亲亲不爱爱!好吧,陶嘉然你也是受害者。可,是谁动不动就撩|拨我的?撩|拨得我兴起,还一副大义凛然地美其名曰“你有伤,等好了的”。
岑萌气不过,龇着牙,恨不得自己有一张血盆大口,一口吞了陶嘉然这罪魁祸首。
“哈哈哈,萌萌,你不要这么幽怨的样子……”陶嘉然玩心大起,撸起袖子,胳膊往前一伸。
“宝贝儿,想吃肉吗?给!”
岑萌被她的一声“宝贝儿”刺激得心里一荡,眼前是筋肉紧实又白皙修长的手臂,看起来味道很是不错,让人胃口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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