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姬还有事要忙实在是不想理他,站起来说:“你即是醒了,明儿个就记得送骆琳出门。”说完就搭着丫环的手给女儿清点嫁妆了。
努达海瞪着雁姬的背影,头一次后悔自己怎么娶了这么一个没有心的女人做妻子?对比雁姬,新月是那么的完美,可是,自己却再也见不到她了!
不!怎么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他要去见皇上,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感动皇上,让皇上明白新月是多么的孤单无助,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能解救新月!
于是,努达海再一次准备进宫求见皇上!结果却连宫门都进不去!他在宫门处闹了好大一场,但守卫们就是不让进,甚至威胁了他一顿,努达海无奈之下,只有离开了皇宫。他却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随便找了一个酒楼,叫了许多酒,狠狠地买醉。
雁姬看着下人们抬回来的吃得烂醉的努达海,看他狼狈的模样失望透顶,无力地摆摆手让人送他回房。握着骆琳的手流着泪说:“女儿,不要怪额娘。”
骆琳用力地摇头:“额娘,这不是您的错!阿玛太过份了,他已经不是我知道的那个阿玛了!”
雁姬理了理她的鬓发:“骆琳,你阿玛这个样子,以后咱们府可能就这么没落了。你在夫家说不得要受些苦头,你一定要忍着。额娘放弃了你阿玛,也绝对不会放弃你哥哥的。”
骆琳流下泪来,靠在雁姬的肩上:“额娘,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雁姬拥着女儿,除了流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吴书来转头看着前面吹吹打打,眨眨眼睛问旁边的人:“善保,那是谁家?”
善保头也不抬:“他他拉府上的小姐今儿个出嫁。”
“他他拉?难道是那努达海?”见善保点头,吴书来眨眨眼,立刻凑到正在书摊前翻书的乾隆身边:“爷,那努达海今儿个嫁女儿呢!”
乾隆也是不抬头,回他一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稀奇?”
吴书来扁扁嘴,他这不是惊讶嘛,努达海那疯子除了求皇上要新月外,就没见他干什么正经事。此时听说他竟然嫁女儿,难免有些惊讶他竟然还是有做点正经事的。
乾隆瞥他一眼,提点道:“他他拉府上也是有福晋的。”
吴书来无声地哦了一声,原来是那位雁姬福晋啊。正在琢磨,乾隆敲了他一下:“付钱。”
吴书来连忙付了钱,追到乾隆身边问:“爷,说来最近都没见那努达海来骚扰了呢?”
“爷命人将他拦在外面了。”乾隆将买来的书塞给吴书来抱着,背着手继续逛,“而且他这一阵都在家酗酒,没个清醒的时候。”
吴书来一听,摸摸下巴眯着眼睛想了想问:“过几天是小阿哥的满月宴,他要进宫的吧?”
乾隆和善保的脚步同时一顿,一同懊恼地瞪他一眼。吴书来满眼无辜,这关他什么事?
这事狠狠地提醒了乾隆,所以乾隆原本想继续逛的脚步一转,去了和亲王府。
弘昼正在奋笔狂书,听说乾隆来了连忙搁下笔出来迎接。乾隆进来看了满桌的纸张还惊讶地准备称赞他一句呢,好奇地拿起来一看差点气炸肺!他……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在写戏文!
乾隆气得把弘昼揪过来好一顿训骂,吴书来和善保两个缩在角落里,拿了几张纸看得津津有味。别说,王爷还真有几分写戏文的才华。
乾隆骂够了回头,看到两人,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也懒得教训善保,直接揪过胖太监就是一顿揉捏,直把吴书来可爱的包子脸捏得又红又肿才放过他。
弘昼点头哈腰地站在乾隆面前,搓着手一脸讨好地笑:“皇兄,您难得来一趟,就别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气跟弟弟我置气了,嘿嘿,您来一定有什么事吧?”
乾隆瞪了他一眼,坐下点头:“有!”接着就把努达海的事给说了。
弘昼摸着下巴也有些为难:“这,皇兄,不可能拦着不让他去的。他也算是朝中的三品大员,按理确实是要进宫参加小阿哥的满月宴的。”
乾隆哼了一声,端着茶喝了一口,看到吴书来蹲在墙角一脸委屈地揉脸,眼中闪过笑意。“这事是你没办好,你给朕想法子,这么虎头蛇尾的算怎么回事。”
弘昼想着实在不行我派人去把他的腿打折算了,这样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咦?这确实是个法子啊?挺不错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王爷,奴才觉得,哪怕您把他打折了腿,他爬也要爬进宫一趟的。”吴书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来,在弘昼身边小声地说着。
弘昼这才发现他把自己想的事给说出来了,咳嗽一声瞪他一眼:“就你机灵,那你说怎么办?”
吴书来转头看乾隆没有阻止他说话的意思,很豪迈地一甩胳膊:“解铃还须系铃人,就让他们见一面,又有什么了不起?”
乾隆伸手就敲:“胡闹!”
吴书来笑着说:“奴才的意思是,那努达海当时在早朝上已经嚷嚷出来要接新月格格去自己家奉养,满朝中有些脑子的都明白他那点子龌龊心思。既然如此,若是能找个机会让大家知道这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新月格格根本没那意思,不是最好?”
乾隆低头看着茶杯,弘昼抬头望天,善保低头默默不语,吴书来看大家都没个反应,磨蹭到乾隆身边戳戳他:“皇上?”
乾隆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这些事,还是能掩则掩得好,闹得满城皆知,即使没有新月什么事,她也没有什么名誉了。”
19第十九章
吴书来摸摸鼻子,很想说那女人早就没有名誉了。不过这话还是忍了吧。
善保突然说:“奴才觉得,皇上其实什么事都不用做。新月格格尚在孝期,是不能参加宴席的,那天自然是要留在后宫的。努达海将军若还清醒,就知道乖乖坐着参加宴席即可。若努达海将军胆敢往后宫闯……”
这话点醒人了,他们怕的就是这两人见着面闹出麻烦来。善保一句话让人放松了,没错,你还没过孝期了,自然是不能参加什么宴席的。参加不了宴席,那些让人担心的事自然也就没了。房间里所有人一齐笑了起来,一个比一个阴险。
皇上好面子,不想为这起子贱人伤了皇家的体面。不管新月现在是否愿意去将军府,只要她站出来,她就会丢了名声还连累皇家。所以,她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后宫的好,只要她不出面,再丢面子,也不会那么难看。至于努达海怎么蹦跶,那就是爷们的事了。
弘昼管着内务府,乾隆自然就跟他提了提小阿哥满月宴的安排,尤其是把那天的护卫安排给加重了几分。
吴书来突然觉得,皇上总在这事上跟这几人斗智斗勇的,难不成是太闲?
努达海确实想到了十二阿哥的满月宴,当雁姬提醒他这件事后,努达海就一直处在一种极度的兴奋中,时常拿着那串月芽珠串喃喃自语,跟疯魔了一般。
雁姬看了在心中冷笑,以皇上对努达海的厌恶,努达海能见到新月才是有鬼!可惜这个男人眼中除了新月已经什么都没有,雁姬所有的感情都被消耗殆尽,哼了一声就回屋了。
而宫中的新月,此时正一脸羞涩地看着一只在笼中唱歌的黄莺鸟。这只鸟是他送来的,因为新月每天大多的时间都只能呆在这佛堂中,孤单寂寞,他便送来这鸟陪伴她。新月第一次收到其他男子送的礼物,这么可爱,这么用心,这么温暖!
新月闭上眼睛就能完完整整地描画出他的样子,那么高大,那么英俊,那么温柔,她能看出他眼中的深情,能听出他话里的怜爱,能感觉出他对自己的情谊。新月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最渴望的感情,那就是爱。
爱,多么美好的字眼!不同于亲情,友情,恩情,是那么的热烈而让人陶醉!只要一想到,就觉得全身不可自己地颤抖!一种让人酥软的可怕感觉,瞬间就会侵袭全身!
新月用力地抱紧自己的双肩,咬着唇忍耐一种甜美而疯狂的冲动。即使她说不清那种冲动是什么,她也知道不能放纵,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黄莺的叫声让新月醒过神来,眨了眨眼睛感觉那种热烈从身上渐渐消退,新月有些酥软地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看着那黄莺,嘴角勾着幸福的笑容。
云娃端着茶走进来,看到这样的新月心中微微发苦,她的格格又在想那个人了,那个强壮英俊出色的男人。云娃知道自己配不上那个人,知道那个人喜欢的是格格,可仍然为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心弦。
云娃心中深深的嫉妒,为什么先遇见那个人的不是自己?为什么他眼中只有格格?
云娃咬了咬唇,走进屋内放下茶,笑着说:“格格,您这么开心是想着什么呢?可是在想努达海将军?奴婢听说过几天是十二阿哥的满月宴,努达海将军是不是也要进宫来?那真是太好了,你们这么久没见,能再见努达海将军你一定很开心吧?”格格,你不要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努达海,所以,察尔哈,就让给我吧!奴婢会感激你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