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爷还没有动手,计划就骤然被改变了,帕特死了,阿喀琉斯的好兄弟死在了赫克托耳之手,尸体也被当做炫耀之物。
阿喀琉斯彻底的愤怒了,为了杀掉赫克托耳,无数的阿开亚人和战士落入哈迪斯的冥土,尸体沦为恶鹰和秃鹫的食物。阿伽门农为这种不受控制的局面感到恼怒,也生出恐慌,因为他接受到了宙斯的警示,为这样一种惨不人道的杀戮而不愉,为了赢得诸神之王的眷顾,他抛弃了阿喀琉斯,下令各国王联合起来抵御,将阿喀琉斯逐出希腊军队。
这一项决定受到了很多明智国王的反对,尤其是俄底修斯,他明白这时候抛弃阿喀琉斯,希腊军不仅军心动荡,而且很可能会受到疯狂的报复,他真心不明白阿伽门农到底脑子为什么抽成这样。
抵制阿喀琉斯的言论开始蔓延在希腊军队的上空,然而这一点都未影响到当事人,作为最勇猛的英雄,他的心亦坚若磐石,此刻却仿若羸弱的少女一般流泪,他失去了自己的兄弟。阿喀琉斯孤独的坐在滂湃的海边,郁结于心的悲伤几乎使他的理智全都丧失,他只想要将赫克托耳碎成肉末,以慰帕特在天之灵。
“阿喀琉斯,你要杀戮到什么时候?”
听到身后人的声音,他并未回头,长久长久地望着深海,他想起了与帕特嬉戏的情景,干涩的泪水在脸上形成了几道痕迹,被新流下来的泪再次润湿,悲伤几乎窒息了他,他静静地哭着。
一身长服的修长青年似是被这种悲伤感染,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海的那一边,他妻儿的所在,然而很快他就清醒过来,对着那个孤独的背影轻轻说道:“你杀的每个阿开亚人和战士也有自己的兄弟和亲人,他们会怎样的哀伤和愤怒你的无情。”俄底修斯顿了顿,叹息着,“杀死帕特的是赫克托耳,除了他你不该再造杀孽,希腊联盟军心浮动,阿伽门农已经被权位掌握,你也陷入了复仇的疯狂中,这几百万的战士不该丧生在这种地方。”
阿喀琉斯不再沉默了,他拿起自己的大剑,离开了,凉凉的夜风中,俄底修斯只听到那句让他悲哀入骨的回答,“那于我何干”。
“那的确与阿喀琉斯无关啊,”妮可喝着美酒,拿着羊腿,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些战士的命是他们自己的,他们自己的命应该自己负责,打不过就跑,打得过就杀了敌人,然后还能得到战利品,多好呀。”
她没有得到赫尔斯的回答,青年正在擦着自己的奇怪武器,一把似剑非剑的铁制品,但妮可承认她很喜欢看着青年战斗时候挥着它的感觉,那种一往无前、任何阻碍都会湮灭的感觉。
“那你会怎么办,赫尔斯,你要投奔阿喀琉斯吗?”
“不会。”
“那阿伽门农?”
“不会。”
“难不成是特洛伊啊!”
三爷瞟了女娃一眼,没说话。许是觉得说的太不靠谱了,妮可摸了摸鼻子,灌了一口酒。
“妮可。”
“嗯?”
女娃应了声,眼神瞄到飞来一物,利落地伸手接住,一打量,竟然是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她好奇地摸着,手指上立刻裂开了一道口子,血珠子涌了出来。
妮可没有问赫尔斯为什么要给她这样的武器,她吸了吸伤口,就继续填饱肚子了。
赫克托耳终是死了,他的父亲顿时老迈了十年,然而这不能阻碍阿喀琉斯的报复,那曾经的英雄被拖尸绕围城三圈,在他的臣民面前,在他的父亲面前。即使是特洛伊的王,他也是一名父亲,在老人不顾生命、放下尊严的恳求下,阿喀琉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将尸体还给了老人。
就在众人以为这一切终于可以落定的时候,阿伽门农死了,一只箭插在他胸前,许是难以置信,他的眼睛狰狞地看着前方。
没有了领袖,阿喀琉斯又明确地拒绝帮助希腊,希腊的军队陷入了内乱和惶恐中,被愤怒和哀伤充足力量的特洛伊开始了报复,太阳神阿波罗开始明目张胆地帮助他们,甚至不顾宙斯的规定,他已经被阿喀琉斯蔑视神的行为激怒了。
俄底修斯想要查出领袖的死因,各国国王并不配合,他们不满阿伽门农的刚愎自用许久,这次正好是个机会,于是有的想回国,有的想要重新选领袖,有的则是趁机鼓动,报仇雪恨,希腊军成一盘散沙。
没有领袖的老虎只是一群空有爪牙无脑子的野兽罢了,怎敌得过意志决绝的猎人,希腊溃不成军,只有赫尔斯率领的警卫队还在骁勇的抵抗甚至反击着。当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当周围满是恐惧、惶恐的战友,看到一支不溃败的军队是什么样的反应?
俄底修斯敏锐地抓住机会,向战士呼喊,越来越多的战士向警卫队靠拢,慢慢恢复他们骁勇的气势,三爷一边砍着脑袋,一边扫描着周围,没有什么比战争更能让人掌握权势和力量的了,他想要国王的位置就得从这场战斗中淌出来,哪怕是尸山血海。
端坐天际的赫拉发现了带有转机的赫尔斯,为了让特洛伊灰飞烟灭,她不惜一切代价。
英雄从来都是一个模糊的词,只要被冠上这个名号,哪怕是贩夫走卒、乞丐癞儿出身,也能获得国王的待遇,特别是在崇尚力量的古代。
在俄底修斯的帮助下,三爷建立了自己的军队,并在与特洛伊的十年战役中渐渐成为军队的核心和领袖者。而英雄阿喀琉斯则是可悲地死在太阳神阿波罗的箭下,投身冥府。
“所以,她就是那个最漂亮的女人吗?”
双十年华的少女提着酒壶,揽着青年,一脸不赞同。
“嗯。”
听到回答,她挑了挑眉头,“我看也不怎样,徒有外表,却没脑子,竟然会跟着一个小白脸私奔!”
已是国王的三爷拍了拍自家女娃的头,没有说什么,一提缰绳,骏马嘶鸣,两人已驰骋于草原上。
后记:
“你是救人而死,而且十世为善,本王可以给你一个转生的机会。”
阎王俯视着肥胖的女人,威严道。
那女人茫然地看着他,反射性地叨咕着“相公,小心。”
见此,阎王摇了摇头,一挥手间,将那女人投入了轮回镜,是福是祸,是生是死,已非他所能掌控了,希望那个傻丫头真能遇到她相公吧。
67父子囚禁篇
论苍茫大地,谁主浮沉。
苍郁,燕国第三代皇帝,文治武功皆是最出色的,知人善任、革新政治,轻徭薄赋、戒奢从简,将开始衰退的燕国重新拉回到繁荣昌盛。但要说唯一的不足就是他的继承人问题,这位皇帝明明虎狼之年,后宫佳丽繁多,子嗣却只有两个,而且也不是嫡出,不知道哪天醉酒宠幸了哪个宫女生出来的,群臣们也只当宫闱秘辛,这两个孩子一出现在众人眼前,便是划到了皇后名下。
自此之后的十多年,皇帝都没有孩子出生,倒是两个兄弟几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不是他们穿得衣服不一样,几乎辨别不出那个是哪个。不过令群臣们欣慰的是两个皇子都非常出色,一个管着吏部,一个带兵打仗,内外兼治,将燕国巩固得更加稳定,就是不知道哪个会成为下一任皇帝了,他们悄悄地想。
而现任的皇帝大人,其实是三爷投生过来的,完完整整地从婴儿成长到现在的,这都对他来说还好,因为孩童时代的除了吃就是睡,就是老爷子梦想的生活。只是现在他不怎么痛快,这要从他的两个混蛋小子说起。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喝多了的三爷一时没把持住把一个宫女给临幸了,然后第二天他就忘了,一直过着好好皇帝的生活,早出晚归的批文件再批文件,天知道那时候他有多么思念章鱼烧的触手笔。
就在风和日丽的某一天,他家的小妾互相掐架惊动了他,躲清闲的老爷子没辙了,只能处理,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扯出一件五年前的破事,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老爷子明白的时候就多了俩儿子,看到那俩泥猴子的时候,三爷嘴角直抽。
没奈何,证实了后,无良老爹终于有点自觉,给俩孩子身份认可了,然后他就又跑了。对什么都无所畏惧的三爷,唯独对小孩子是一点原则都没有,那是叫摘星星就摘星星,叫摘月亮就摘月亮,所以结局总是他的孩子走入极端。
“父皇,儿臣好饿。”
这是第三次父子相见,苍然小心翼翼地拽他衣角说的话。旁边的苍茫则是一脸沉郁,充当阴郁帝,从这方面来说倒有点老爷子的味道。
然后,三爷这个没原则的,直接让御膳房做了满汉全席加一百八十道甜点给摆到了乾宁殿,留下俩瞪眼的孩子,一个潇洒的转身就走了。
第五次相见,是在一个很偶然的午后,老爷子正酒足饭饱的遛食,就瞧见他的俩孩子和他的小妾在说话,以他彪悍的实力,当然能清楚地听到他们再说什么。
“呦,这本宫可不敢当,两位殿下可是皇子呢,怎么能为了给本宫让路,就不走路呢,来,那边可不是有地吗?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