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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 (半昏连年)


  李广穆难以自持地红了眼眶,一句‘对不起’梗在心头上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
  而赵宁却在唐的视线之下惨然一笑,然后单方面切断了电话。
  季远愕然了几秒,心里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与猜想。
  李严修却在看着他摇头,显然早已经洞悉了一切。
  ‘赵宁,你可真是贱得让人可怜。’季远没有听过李严修对赵宁的这一句评价。
  他甚至是有些慌张的,感觉事态俨然跨越到了一个他原先从未想到过的层面。然后,他便急于想要得到验证。
  季远起身便要走,李严修却在他身后大笑了起来。
  这是胜利者独有的整整迟到了八年的嘲讽与不屑。
  季远怒不可遏地转过了头,恍然看见了李严修所在主位之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季远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画卷上似曾相识的走笔与境意,不可置信地在急忙往落款处望去。
  ‘山上’上一任白家家主,也是白家最后一人家主。
  季远拿起会议桌上金属材质密度颇大的一件摆饰狠狠地往墙上砸去,在李严修的猝不及防之下,那副由李隶精心选择挂在这间会议室上的那副多年前李广穆去白家宴会亲手拍回来的那副拍品,瞬间被巨大的冲击力给对角划出了一条明晃晃的伤痕。
  一代大师的著作自此再不存于世。
  挂我‘山上’的画,你们这伙宵小之徒、无耻之辈,也他妈配?
  季远难以抑制呼吸粗重地看着脸色比锅底还黑的李严修,大笑开口:“不好意思了李先生,看到自家长辈的作品一时激动手抖了一下。相关的赔偿请和我的团队联系协商,真对不住。”
  说完大踏步离开的季远,在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却突然开了口。“对了,听说李先生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却始终孑然一身,是否身有隐疾啊。希望千万不要讳疾忌医的好,真有病就早去治了。”
  李严修笑了起来:“季先生这是恼羞成怒开始口不择言了吗?”
  季远冷笑着,大力来开会议室大门走了出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门被重新合上之后。李严修脸上所有的得意悠然之色立马碎了个干干净净,甚至出现了病态的癫狂。
  会议室的座椅全被掀翻到了地上,所有能砸的全给砸了,那幅已毁画也被暴力摘下给撕了个粉碎。
  李严修手一扬,而后在纷飞的纸屑中放声大笑,慢慢笑出了眼泪。


第90章
  “是我。八年前我不可自抑地喜欢上了他,在他住的地方看见了‘十九层’的邀请函。我在家时听过那位吸毒陨落者的故事,怕他有危险便执意要跟着去。然后机缘巧合帮他拿到了李严修让他去争取的东西,不对,确切来说那完全是我一手促成的。我赢了‘十九层’的赌局,这才让他拿到了让我们一夕覆灭的最有利‘证据’。”
  季远听到赵宁近乎平静地剖析,已经全身颤栗到连烟都点不着。
  那火光跳动得太厉害,就像点烟者此刻脑里的一根弦。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
  更无法向你道歉。
  赵宁坐在床边低垂着头,只有咳嗽时才会有间或偶尔地脊背抽动,除此之外整个人像是一尊石像。“你要打就打吧,别忍着了。”
  ‘啪’的一声,季远听到了弦断的声音。
  狠狠的一拳,赵宁直接侧摔到了床垫上,血液呛到里气管里,撕心裂肺的咳嗽空前而来,床单上滴溅的血液瞬间渗透扩散开。
  肮脏又狼狈。
  “你他妈犯贱还犯上瘾了是吧。”
  季远攥住了赵宁的头发,把他从床上扯了下来,一路拖拽到了洗手间里。
  赵宁被大力按在了洗手台上,手龙头的水声就在他的胸膛底下响起。台面边缘凸起膈在了他的胯骨位置,有一种麻木的钝痛感。
  季远把他的脸按在洗手台的仪容镜上,实像与虚像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
  “你不可自抑地爱上了他?你是有多瞎?啊?是有多瞎?还是说你就这么欠男人操?你看看你的‘不可自抑’,他根本就没给你留活路,他这他妈的是在逼你去死啊。赵宁,他这是在逼你去死啊。”
  赵宁的半边侧脸在镜面上被挤压到变形,滑稽又搞笑。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他仍然在用眼角余光吐槽自己。
  季远却在他的无动于衷之下更加怒火中烧,直接把赵宁的头按进了蓄满水已经蔓延上台面的洗手池里。
  “你他妈给我好好洗洗你的脑子和你那双瞎了的狗眼,听见没有,给我好好洗洗。”
  台面上的水直接留到了赵宁的身上,洗手池里的自来水也是淋漓肆虐他的五官。季远却并没有真正要淹死他的意思,否则游泳池的解救也足够打脸了。季远只是把他按在水里浸了几秒,完成了这个‘洗’的过程,就再次扯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按在了镜面上。
  “看看你这个犯贱的样子,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世家教过你什么,赵家都教了你什么?对外人犯贱还不够,在我这个同根嫡系师兄面前也要轻贱自己。赵宁,‘山上’就是这样教你自轻自贱的吗?打你?我没资格打你吗?我他妈早就恨不得打死你了。”
  赵宁再次被季远按进了水里,这次过了很久才被提上来。
  自轻自贱。
  哈哈哈。
  赵宁在剧烈地咳嗽中笑了出来。
  “我宁愿你在八年前就随着‘山上’一起死了,赵宁,我宁愿你早就死了。”
  ‘哗啦’一声,季远用尽了全力,将赵宁的头撞上了那面光滑平整却蔓延着水渍的仪容镜上。镜子应声而碎,四分五裂倾泄出了无数个流光溢彩的世界。
  尖锐附带而来的伤痕累累。
  血线从赵宁的额角蜿蜒而下,一道,两道…
  季远豁然松开了手,失去了唯一力道支撑的赵宁瞬间成了一片枯叶,飘零式地倒在了地上。
  手脚摊开地仰面躺着,他听见自己的呼吸频率和心跳声。
  额头血线的轨迹也随着相对海拔的落差改变而变化了轨迹,可最终都殊途同归到了淌着永不停歇水龙头里奔涌而出自来水的地面上,扩散出了一层淡红。
  洗手台面上的水还在不停地流淌滴落,赵宁就泡在这一层浅浅的水里。血液模糊了他的视线在头顶灯光的透照下,视野猩红一片。
  浮生若梦。
  该醒了。
  真的该醒了。
  季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泪流满面。
  “就算我能原谅你,你能原谅你自己吗?”
  赵宁听见了他离开的脚步,也听见了耳边不间断的水声和自己粗粝的呼吸与杂乱的心跳。
  该醒了。我该醒了。
  捡起手边一片狭长的镜子碎片,赵宁略微侧过头,在那道狭长的视野里看见了自己。
  找到了。
  我…找到了自己。
  将镜面碎片紧紧地握在手里,像以往无数次握着刻刀时那样,赵宁轻轻转动手腕。
  我曾把刻刀丢出去一万次,然后捡回了一万零一次。
  从来没有刻出过满意的作品。
  但是我曾用这只手挥出飞刀,生生给自己打造出了家破人亡的绝境。
  赵宁像是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角度,反手划上了自己的手腕。
  “我不能。”
  一刀,皮肤和经脉一起被割破到一个恰到好处的深度,这是他所有的天分与传承。
  我一直不敢辜负很多东西。
  时光。
  出身。
  还有那惊鸿一瞥一见钟情的爱恋。
  终于还是全都辜负了。
  体温随意血液的流逝而被逐渐带离身体,赵宁终于感觉到了疼痛和寒冷。
  只可惜再也没有人在绝境处向他伸出一只手。
  要是可以从头来过。
  我一定不在那天午后背着琴走上那条路。
  就算不得已走上了那条山路,也绝不跟刘奇打招呼。
  不要相遇。
  就算打了招呼,也绝不跟那个男人对视。
  即使不可避免地对视了,也绝不在紧接而来的宴会上与他再次相遇。
  即便相遇,也绝不对他心生好感。
  不要相知。
  更不要在心生好感之后在那个雨天坐上那个人的车,接受他所有的温柔照顾。
  哪怕得到了所有无微不至的体贴入微,也绝不在比赛的终点线等着他,看着他开车对我绕上了三圈。
  不要相恋。
  即便相遇、相知、相恋,是我此生避无可避的命中注定。
  那我只求,在万丈悬崖与清冷月光之下,不要在他眼中看到原原本本完完全全的自己。
  不要相许。
  该醒了。
  真的该醒了。
  我找到了自己。
  终于找到了自己。
  时间跨越此刻狭室内的一地血水,在洗手台周边仍旧持续不断的水流声中稳步向前。
  不知过了多久,A市城郊的某栋别墅里,齐鸣罕见的乱了步伐,近乎慌乱地疾步走在连接前后两栋宅体的天桥上。
  手上夹着一台平板。
  来到那个特殊的房门口时,甚至一反常态地顾不上敲门,直接拧开了那道阻隔出了一切前世今生浮生若梦的命运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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