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碧纱介绍来陈清岚。笑道:“夫人毋用想。我家人也。”
陈清岚遐思了:这“我家人”是她是我的家人,还是她是我家的?
这意思看似差不多,差别大了去咧!
陈清岚忽然有些痛恨起这些文绉绉的说话,你说你文绉绉就文绉绉吧,能不能说(解释)得清楚一点意思?
美人“哎”了一声,一副颇为惋惜的表情,所以陈清岚又“......”了:夫人是多想娶儿媳妇啊?又或者换个方式:这两位哥哥是多么惨不忍睹?!
她思维飘散,那边美妇人亲热地拉着阮碧纱的手边行边说:“阮小姐,我可要埋怨你一句了,何以我清歌去你那一遭,回来就病蔫蔫的。”美妇人说话娇滴滴的,就连说埋怨,你也感觉不到她语气有埋怨的城府,倒像是娇嗔。这点跟阮碧纱颇为相像。
阮碧纱笑了笑,“夫人,病人岂止清歌?”
“咦?何出此言?”
“不瞒夫人,我乃受人所托,伪冰人而来矣。”
“哎?”美妇人露出惊讶的神色。“谁?谁看上我家清歌了?听你口气,还两个对眼了?俊美吗?”
最后一句让正想赞叹美妇人何等胸襟、冷静、理智、聪明的陈清岚险些滑到,不问人品先问帅不帅——随即又想到夜叉族的男人,便默默了然了。
“俊美无双。”
还说人狗腿,自己更狗腿。
陈清岚想到自己赞美阮碧纱,她说她狗腿。龙二是俊美,可也没到无双的地步啊,那两个迷川遇到的古装帅哥也帅得掉渣好吗?——再想到夜叉族的男人的样貌,她再次默然了。
“哦!”美妇人像是松了一口气,“那生出的孩子应该不错。”
陈清岚:......
这里的女人都像夫人你这样“外协”,这里的女人能嫁出去吗?
“是谁家孩子?”——夫人你现在才问这个会不会太迟了点?重点、先后顺序呢?
“恐夫人不悦,毋敢说。”
“阮小姐你说的什么话,我生谁气,也不会生你的气。你既然敢来说媒,定然有几分把握,何必作此姿态。”美妇人瞟了她一眼,一副“我俩谁,还装”的表情。阮碧纱笑了笑,“不欲大喧。夫人附耳过来。”
美妇人附耳过去,然后眉头略略皱了起来,“这有些难办,容我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很想写下去,无奈太野生了。╮(╯▽╰)╭明天继续。
ps:解释下为什么用佢。不是因为作者是广东人,所以用“佢”。这个“佢”在古文里代之她/他/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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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现在jj严打,啥也干不了。只能等一会再开了。对此很抱歉。大家对不起!
☆、第三十章 心思量
梁夫人,也就是中年美妇安排她们先去休息,稍后点再设宴招待。
仆人领她们去房间。城堡外观雄伟,内里幽雅,穿过一出出院落、越过一曲曲回廊,来到一个挂着“翠竹苑”牌匾的院落。阮碧纱闲庭信步,悠然自得,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陈清岚四下好奇张望,虽不比刘姥姥进大观园,亦差不多了。
翠竹苑名副其实,四周植满了翠玉似的修竹,在阳光修长挺拔,青翠可人,一路走过,但觉清幽无比、十分雅致。据说这种竹子做的笛子十分好,在外面的世界千金难求,陈清岚听闻便好奇了,问阮碧纱,“那你会吹笛吗?”
阮碧纱还没回答,在前面引路的中年美大婶便笑着回头,“怎么不会,阮小姐吹得可好了,能引来凤凰呢!”
陈清岚惊叹了,“真的吗?”
阮碧纱微微苦笑,一副“该从何说起、如何说好呢”的惆怅表情,陈清岚不解,眼定定地盯着她,那大婶笑呵呵的,“真的真的,我们当时都看见了,那么大一只,好华丽高贵的翅膀,可漂亮了!”大婶比划着大小,脸上一副惊艳神色。
“那你们这里有笛子吗?”陈清岚问大婶,大婶点头不已,“有。房里摆设着呢,那是最好的极品翠竹笛子。待会你让阮小姐给你吹一个,可好听了,仙乐似的。”那大婶说得很简单直白,陈清岚听得一脸向往:阮碧纱吹笛子......肯定美得像图画。
“碧纱......”她轻柔的、小心的叫她,眼里带着小小的祈求,阮碧纱苦笑不已,“凤凰啊......我不会吹奏神曲,怎么能唤来它?”
陈清岚骤然听到她说“神曲”,便下意识地想到了“凤凰传奇”——陈清岚痛苦捂脸,这种被现代信息洗脑得很彻底的思想跟一个“古早”人在一起,真是悲剧。她暗自深呼吸,把那种让人痛苦的信息从脑海驱逐,“我没想看凤凰。我只想听你吹笛子。你知道陈逸飞吗?他是一个画家,曾经画过一组浓艳优美的仕女吹箫图,我想你吹笛子的模样肯定跟图画一样漂亮,更漂亮。”她认真地说,不自觉的说了太多内心想法,说完又懊恼,阮碧纱该又得说她狗腿或是登徒浪子了。
阮碧纱微微一笑,笑里像是带着轻柔的叹息,“便是为着这般恭维,我也不得不献丑了。”
她忽然停下脚步,说:“此处风景正好,便在此处吧。麻烦你去取根笛子来。”她对那美大婶说,美大婶连连点头,一路小跑开去。
阮碧纱见她面红耳赤、神色羞赧,不觉得若有生动,抬手就要抚上她的脸庞,那是极忽然的一个动作,做起来也只是极短的几秒,陈清岚心脏都要蹦跳出来了,几乎下意识的,她别开了脸,阮碧纱的手落空了。
两人都有些微愣。
那是一种极微妙的气氛,安静得好像能听到风叶吹过、时间流淌的声音。
阮碧纱的表情看不出心情,陈清岚心跳如初恋少女,又羞又愧。不知为何羞愧,然而总觉得羞愧难当。大概是因为明明喜欢,却装模作样那份别扭——不,细思一层,也许是因为她喜欢阮碧纱,而阮碧纱老是逗她,她不想再被戏弄了。她感到一种大义凛冽在心中升起,大义凛冽里夹杂着恼羞成怒后的无数怨气。
还好,大婶很快取笛子回来了。她没有察觉那种微妙的气氛,微笑着恭敬地将一根色泽漂亮、光彩堪比上好玉石的青竹笛子递给阮碧纱,阮碧纱微笑着接过道谢,用一块丝质手帕小心地拭擦着笛身,温柔专注犹如抚摸情人身体——陈清岚为自己什么都能引申开去的龌蹉想象脸红。然后,手帕自她手上消失了。她将笛子横斜唇边,尤含笑眄她一眼,秋波似含有无限情意,还未吹响,先有三分情致,及至笛声如水般优雅流泻,简直叫人荡魂:先是轻轻吟哦,似鸳鸯交颈低语,继而柔曼缠绵似春花乍放,明媚无限,忽转幽晦,如泣如诉,似含恨带怨,更而哀伤不可转,情到深处,似作茧自缚,生无可恋,人有死志,扣人心弦欲崩裂,它忽地轻快起来,音调稍稍拔高、再拔高,似死灰复燃,病木逢春,继而一路轻快,似风和日丽,雨过天晴,两小口再无猜忌,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竟似演绎一个“交好欢会——相爱猜误——伤心欲绝——冰释前嫌重好如初”的爱情故事,陈清岚与那大婶听得沉醉,一曲未了,上空却忽然传来金戈相闻声,就见两团黑影紧急追逐着一团银光飞至,银光落地,半空依稀还有白鸟影子,落地即化为一白衣女子,女子披环挂佩,发髻婉丽,清艳绝俗,只是衣衫略有破损、发髻侧歪,神色颇有几分狼狈,她振袖怒喝,“放肆!你等可知我是谁?竟敢无礼!”
“擅闯我族者,死!”那两壮汉根本不管女子的叫嚷,操起兵器就往她身上招呼,女子显然不擅长武艺,左右闪避左支右绌,十分狼狈;而那大汉也毫无惜香怜玉之心,出手一下快似一下、一下紧似一下,掉地上的羽毛明显多起来了。
阮碧纱微笑着拉看得目瞪口呆的陈清岚到走廊坐下,大婶也不知道何时端来了茶水和水果、零食,阮碧纱对陈清岚含笑指点,“看,这就是‘落毛凤凰不如鸡’。”
女子勃然大怒,怒喝,“阮碧纱......”
阮碧纱一挥手,“去吧。梁族长那边我自有交代。”
两大汉对视一眼,单膝行了个礼,“咻”的消失了声影,显然这种场景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了,是以应对政策很灵便。
女子理了理凌乱的发髻和衣衫,缓步走过来,在看见陈清岚又愕然停住脚步,“这谁?你新欢?”她声音尖锐,似乎带着不可置信的愤怒。陈清岚莫名的有了一种“情敌来了?”的feel——好吧,她不是阮碧纱的新欢。
阮碧纱淡定悠然地倒茶,含笑看她:“干卿底事?”
“你......”女子被窒塞了一下,然后马上强硬起来,“当然关我事,既然你不喜欢阿碧了,那告诉我她下落。”
阮碧纱微微皱眉,不由得去看陈清岚,陈清岚手里还端着她塞到她手里的茶杯,呆愣愣的,没看出银凤的话带给她什么冲击——她低头喝了一口茶,茶是上好的果茶,滋心润肺,清甜可口,可是她心里却莫名涌起一阵烦躁,好像自己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被人忽然暴晒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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