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又说‘我看悬,都找两天了——莫不是‘出世纸’被人知道了,拿去‘炼魂’’”
“‘怎么可能,她身上封了’镇妖’、‘封印’、‘祈福’三重印,怎么解开?别说她身上还有那个......’——老夫正是因为这三印与夫人说的一样才想起此事来。那女声又道,‘你知道,别人不知道,只怕是见着‘阴风命格’就见猎心喜要做那些邪魔外道手段,那管得这许许多多。况且,那些邪魔外道手段多着呢,别说那三重印,便是那个,说不能也能弄下来。’”
“‘这样说来,她岂不是危险?不过,这事儿也蹊跷啊,这么多人护着,咋就不见了?”
“女子冷笑连连说着‘谁知道,家贼难防。这世上龌龊的人多了去’”
“‘哎,你别胡说。教人听了去可有你受的了。’”
“女子冷哼,忽又道‘我瞧那姓渔的不像好人,你少与他来往。上次来,不小心被他看到她,眼睛便贼似的盯上了,指不得他做的好事。’”
“男子与她争论,‘你胡说八道什么,渔兄鸿章道长为人慈爱,救人济世,容不得你污蔑。’
“‘我污蔑?瞧那张枯瘦如柴的鸡皮脸就不是好人,相由心生懂不懂?’”
“‘胡闹。’两人又如此这般争论一番,不欢而散。我亦渐渐酒醒离去。那里屋宇连片,阡陌纵横,不似普通人家。后来方知道那是清河吴川一带,恐是陈氏所在。”老龙王说起闲言八卦,神色颇为不自在,待到说完,方缓和下来,恐怕跟前这个人若不是阮小姐,他是断然不会说这些颇“失身份”的话。
又是清河陈氏.....陈清岚第n次听到这个姓氏了,却一直忘了问阮小姐到底那是什么家族。阮小姐却像是很了解,恭敬鞠身谢过老龙王,带着她在一队侍卫护卫下往海港方向去。
陈清岚在车上问起了清河陈家,阮碧纱脸上露出了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的神色,沉吟片刻方开口:“清岚可还记得我与你说的‘善德’之事?”陈清岚点头,她又说下去,“当年‘善德’因香血招致四方觊觎,险至灭族,神佛震怒,将那些参与围捕、猎杀、残杀‘善德’者罚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可天网恢恢,亦有漏鱼。此清河陈氏先祖,乃当年漏网之鱼。佢家先是藏匿多年,后‘善德’灭族,又以旁支自称,与妖为善,人或不知佢底势,多有美名。累经百年,亦成大族。”
陈清岚想起当日误闯狐族婚宴,那位大婶为何如此亲切问是不是清河陈家了——原来如此!
陈清岚结结巴巴,“那......那神佛不理吗”人间杀人还“无限期追究”呢,总不见得到了神佛那里就变成有限期吧?
阮碧纱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陈家子息艰难,或生之即亡——此不知道是否天罚。”
你吃人家血肉,你想长生不老,我就让你断子绝孙......这天罚还真有点意思。陈清岚心想,随即道,“不对啊,既然如此,那陈家几百年怎么没灭亡,还成了‘大家’。”
阮碧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陈清岚莫名有一种寒飕飕的感觉,总感觉某处漂浮着一朵巨大的绿云——
结果阮小姐意味深长笑完打断她“想太多”,“女可招婿,男可捡生,何法无?陈家至此,已成招牌,香火倒是其次了。”
陈清岚表示不是很理解:大家不是很注重血统的吗?不过生不出,生出了就死也没办法了。
早知当初,何必如此呢?陈清岚心里有这种想法。
‘善德’的人一样会生老病死,怎么可能吃了他们血肉就长生不老呢?愚蠢!结果还害得自家断子绝孙。真是报应!
“那渔家呢?”
阮碧纱皱眉,“此乃道术起家,与清河陈家、丰城‘巢氏’,传闻颇有当年‘善德’、‘麒麟’、‘藏经’之势,然而我恶之,不甚了解。”
因为讨厌便懒得去了解......阮小姐真是......陈清岚心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自己不过“苟延残喘”借故分神不去想自己身上发生的事罢了,一旦东扯西扯扯完,该咋的还是咋的。她心境沉重起来,颇有“树欲静而风不止”的忧愁,这如何是好?她叹气。
忽然,一只手搭上她肩膀,阮碧纱单膝半跪伏了过来,雪白柔软的手温柔地抚摸上她的脸庞,声音、凝视的眼神都带着说不出的温柔怜惜,“如何这般忧虑模样?别忧愁,还有我呢!”
陈清岚勉强笑了笑,真心实意:“谢谢你。”
阮碧纱瞧着那勉强的笑容心疼了,“怎的说客气话了?!”
陈清岚又笑了笑,“我好像一直麻烦你救来救去,想想挺不好意思的。所以,谢谢。”
阮碧纱收回手,像是叹息般凝视着她,“此话说不得,别说你我情义,便是普通朋友有难,我亦义不容辞,你这般说法,倒教我不知所措了。”
陈清岚歉意的笑笑,捞起她的手像她把玩她的手那样一只指骨一只指骨的捏过去,没再就应不应该道谢的问题纠缠,在她心目(受的教育)中,即便是最亲密亲近的人,该表达谢意的时候也不能因为对方是亲密、亲近的人而吝惜,这不是客气不客气的问题,而是心意传达的问题。
“碧纱,我刚才在想,是不是该回家问问我父母我小时候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她看着她,阮碧纱凝眉想了想,“亦好。是我思虑不周,总怕惊扰你家人致他们生疑我,是故想着能避免便避免。”
陈清岚愣住。这个说法合情合理,倒显得猜疑她是不是早知道她父母不知道她身上经文的事故而宁愿问别人也没考虑过让她问长辈的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陈清岚又感动又羞愧,内心反省了自己。
两人来时天色尚且夹杂夜色,去时亦不过稍微泛白,正是天色将明未明的混沌时段,护卫队因她们的要求,将她们送到了附近的海市,那是一处平静幽深的海面,混杂着海族和人类,你来我往,买卖正浓,陈清岚心底有事也禁不住好奇心和女人天生的购物欲,王妃考虑周到,着人送了她们不少海底货币,竟用了个精光,连阮小姐的耳环也以物易物的方式兑换出去了,弄得陈清岚很不好意思,阮碧纱倒是没所谓,她亦有看重的东西,两个人赶在海市散之前买了不少东西,忧思愁绪竟去大半,陈清岚不得不惊叹购物对女人的作用。
这时候,一抹鱼肚白泛了起来,海市要散了。海族人族一下子匆忙起来,赶在最后一刻做成生意好离去,阮碧纱和陈清岚正瞧着阮小姐看上的珊瑚珠,陈清岚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对方没察觉,连道歉也没有匆匆而去,陈清岚瞧着他脚步一拐一拐,想是不利于行之人,亦无心计较,待阮碧纱买了珊瑚珠,两人匆匆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橘子皮今天穿了一件领口镶满了水钻、闪瞎人眼的裙子,风骚无比(喂,这样说真的好吗?)因而在网上也坚决想闪瞎人~继续星星眼叮叮叮~
啊啊~原谅我放荡不羁爱闪闪发光的东西~
☆、第 八十八章 往事
夏季的天亮得很早。从微微透亮到鱼肚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从鱼肚白到大亮,却不过几个眨眼的事。阮碧纱和陈清岚回到海面上时天色已大亮,海面幽深平静,海风柔柔的吹着,海面波光粼粼,每一片粼似乎都贴了亮片,泛着浅浅的银光,一眼望去,无边无际,有种让人炫目的效果。
因为有了先前的水上步行经验,陈清岚对“凌波微步”不再担心惊惧,反而觉得好玩,想着光着脚踩在上面,不知怎么舒服,便脱了高跟鞋挽在手,随即感觉这举动有些小文艺、小清新、小装逼,又不觉好笑起来,阮碧纱本来想阻止她,晨早的海水可是很冷的,见她自个儿玩得开心又作罢,她想起上回在海岛看的日出,此刻离日出时候也不远了,正好回去途中观看,便与陈清岚说了,陈清岚因为牵挂着自己乱七八糟的事情,身处大海,反而没想到“海上日出”,听阮碧纱一提,一愣之下,忙不迭点头,“自然啊!”
这一愣里,她又觉得好像有什么流窜过脑海,可是太快了有些抓不稳,细细想来,大概是一种“既然不发生都发生了,我又何必忧虑?阮小姐不是说了叫我别担心吗?阮小姐那么厉害,我怕什么呢?就算我是妖怪,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吧?反正阮小姐也不会嫌弃,而且那样我就不用修仙、着魔(白童子的“说法”,修魔也可以变厉害)这样那样了......”这样的想法。她惊叹自己:我这接受能力,何止日新月异、飞升火箭......简直是光速。
可是那样想着,竟觉得轻松不少,连带着骨头也从里面轻了起来的感觉。她提着鞋子跟阮碧纱面对面站立,唤了一声:“阮碧纱......”
阮碧纱很少听她连名带姓叫自己,猛听见之下有些怔忡,“嗯?”
“如果我是妖怪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会嫌弃我妈?”
“在世人的眼中我就是妖怪。你嫌弃我妈?”
虽然明白阮小姐要表达的意思,陈清岚还是惶恐的摇头,“怎么会,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永远不会。”,说出口,又觉得话有些肉麻,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加强似的补充,“真的不会。如果妖怪都像你那么高贵美丽大方优雅聪明智慧,我想世人恨不得所有人都是妖怪了。”咦,怎么越说越肉麻的感觉?陈清岚脸红了。有时候真心话真叫人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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