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碧纱问了一些“全阴命格”小姑娘的问题,陈嘉昭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实说了,跟渔家声说的大同小异,他也所知不多,至于这“阴风命格”,是他躲在书房无意中听到的——也许是为了活命的希望,他主动提供多了一点信息,“我听到他们说这命格用来炼阵可有大成什么的,因为我是偷入的书房,被发现了就惨了,所以我也不敢探头看我爷爷是跟谁说话,听口音很陌生,我爷爷叱喝了他,‘胡闹,我千辛万苦寻着她,带回来,不是为了炼阵。就算阵炼成握有天下,我家断子绝孙了又有什么用?这句话不要再让我听见。’”
陈清岚想到被张铮弄晕后见到的那个鬼影重重的古怪阵法.....还有山洞里巨大吓人的大灯.....脸色一变,天啊,真要把她熬啊熬熬成一些不知道什么奇怪的东西?
阮碧纱的脸色也是一变。“然后?”
陈嘉昭茫然的摇了摇头,“后来他们就走了。我待到他们走了好久才敢出来。”
阮碧纱问了最后二个问题,“你如何得罪的青龙道人,佢在何处?”
陈嘉昭脸扭曲起来,连带着脸上的红疹也跳起来似的。他狠狠的咬着牙齿,好一会才控制住自己的扭曲面容,声音生硬,神色异常的不自然,“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常混A市一间叫‘金龙’的俱乐部。我就是在那里跟他起争执被下的毒手。”
这时候,已经远远可以看见停满了小渔船的海岸,忽然一道俊逸的身影从远方天空疾射而来,然后轻盈的落在船板上,赫然是罗辉。
罗辉微微鞠身行礼,“小姐,我回来了。”他把一串佛珠递给阮碧纱,正是痴惑和尚的念珠。阮碧纱接过,默默的一个珠子一个珠子的捏过去,神色再一次的显出了沉痛。陈清岚担忧的注视着她,越发理解阮碧纱说过的“我亦非无忧”这句话的含义。
陈嘉昭好奇地看着罗辉,知道罗辉厉害的渔家声则是微微垂下了眼帘不敢直视其锋芒,罗辉发现了陈嘉昭的异样,走过去观察,陈嘉昭亦不敢不让他看,他说了那么多,那个女人也没说救他呢,说不定这个人——
“咦!”罗辉发出了一声惊疑的呼声,转头看了阮碧纱一眼,显然也看出了跟阮碧纱当年中的毒一样,他问陈嘉昭,“南疆的‘毒咒’?谁下的。”
陈嘉昭听见他一看就能说出,眼中露出了渴求的希望,照实说了。罗辉摸着下巴,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的笑容,莫名吓了陈嘉昭一身鸡皮疙瘩。
“我找天也学学。”他是那样说的,陈嘉昭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个是说学就的吗?
那边,阮碧纱沉默无语的面向大海,把珠子一颗一颗的捏碎撒到海里,仿佛是撒骨灰。
陈清岚看见她把一颗晶莹的包裹在佛珠里的珠子捏住了,动作因而顿了顿。然后继续捏碎了佛珠撒大海。
一串珠子捏完撒完。阮碧纱缓慢的开口,“我们回去吧。”声音充满叹息。
罗辉显出巨大的身形,把陈嘉昭和渔家声吓呆了,从他们那睁得老大老大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受惊不少。
“带他至迷川。我遣人救他。”阮碧纱抛下这句话,抱起陈清岚飞掠至罗辉身上,罗辉一冲飞天,留下陈嘉昭和渔家声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大妖!
真正的大妖!
两人心目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本来打算哇啦啦的更新啊更新的,结果在电脑前坐了一会,睡了一个午觉,竟然就到了晚上,然后啦啦啦的竟然又到了11点。。。半。。。人生真是太可怕啦~555
☆、第九十章
阮小姐才稍为开朗的心情随着罗辉带回来的佛珠再次沉郁起来。
佛珠是罗辉在痴惑和尚气息最后出现的地方发现的。大多散落在丛林里,是罗辉找了好久才捡回来的。佛珠108颗,只找到了98颗,余下的,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阮小姐在佛珠里发现的珠子只比佛珠稍小,外形像绿檀,对着阳光会发亮,上面用浅刻的刀法刻了个“佛”字,字的对开,是一串兰花草图案,让人联想到佛经里著名的典故“拈花一笑”,阮小姐就是拈着这颗珠子虎了一上午脸。
陈清岚因为昨夜几乎没睡,又提心吊胆了老半天,竟然不小心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醒来就看见阮小姐用着优雅的姿势坐在房间宽敞的窗台上一脸忧思的出神,陈清岚心里又是尴尬又是抱歉,还说陪着阮小姐排忧解难呢,自己倒是舒服睡过去了!
阮碧纱缓缓回过头来,金色的阳光打在她的完美无瑕的侧脸上,晕起了光圈似的影像,像电影里引人回味的慢镜头,每一处光每一处影,都恰到好处,带着说不出的味道,陈清岚此时竟然出神了,心里咋呼着“要是在拍电影,镜头一定让人惊艳到不能再惊艳啊”的念头——
“清岚,我寻思了一上午,不知如何是好。你说,如何是好?”
这颗似绿檀的佛珠,就是当初花神从佛界偷盗至痴惑(聿明氏)身上的宝物。痴惑是下了决心要把东西还回去,所以把宝物从体内取了出来并且拼着最后一口气给阮小姐送去了信息,他知道阮小姐一定会来找他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把宝物藏在了佛珠里。又或者他带出了阮小姐要求的东西,将要去面对花神,他恐怕花神不愿意动手,所以自己预先取了出来藏佛珠里——这种猜测似乎更有可能,袭击他的恶人并不知道他身怀异宝,是以佛珠得以幸免,只抢走了阮小姐要求的“香血卷”——这说明痴惑已被人盯梢多时,极有可能,在他在碧草堂前念经时就被人注意上了,阮小姐也是为此自责——罗辉在现场没有找到丝毫纸张纸屑。
为难的问题来了:一方面是痴惑和尚宁愿受天谴也要还回去的情义,一方面是花神......她得知自己所做一切徒劳,大和尚最终还是要受天谴,她心情又该如何?一方是“最后的唯一愿望”,一方是让人心碎神伤的绝望,教人如何抉择?
陈清岚也觉得很为难:怎样做都是对的,又怎样做都错的。错与对,就好像鱼与熊掌,难以兼得。
难道就没有让花神不受业火煎熬、和尚不受天谴两全其美的方法吗?陈清岚心想,明明是好好一对有情人,这个玉帝怎的如此邪恶——所有的故事里,他就专门负责“辣手摧花”,牛郎织女故事是这样,韦陀花神是这样,就没做一件好事,真是让人心塞。
陈清岚虽然吐槽满腔,可是也想不出好办法。按照她的想法,既然大和尚都接受天谴了,那不该再让花神受痛苦煎熬,可得知自己喜欢的人,还没说过喜欢,便遭受天谴去了,何尝不是另一种更深刻的痛苦——有时候精神的折磨比起肉体的痛苦深刻多了。想及此,陈清岚便说不出话。
幸福需要对比,痛苦也是。陈清岚蓦然发现,自己身上那点事儿根本不算事。谁生的又如何她家里人不是疼她如珠如宝?她有什么好介怀的?被人谋划出卖又如何?待在那个乱七八糟的陈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塞翁失马焉知不是福?她活到这么大,活得好好的,还认识阮小姐,还有什么好埋怨好不开心好忧郁的?这么一想,竟然是天高海阔了。
她愁绪烟消云散了,阮碧纱的还在。
陈清岚便试探着开口,“要不,问问罗辉?”罗辉无心——虽然现在长了一点——说话做事最直观“理智”,她们陷入通常意义的情理难以自拔,说不定罗辉“旁观者清”。阮碧纱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轻叹了一声,低声唤道,“罗辉——”
罗辉秒速出现。住在隔壁的他带“穿墙过壁”功能,他穿破墙壁出现的那一瞬间,简直如鬼魅,陈清岚看得啧啧惊奇。
阮碧纱把珠子放在掌心摊开,愁眉不展,“罗辉,若你是我,该当如何?”
陈清岚觉得阮小姐说话没头没脑简直像在打莫名其妙的禅机,她知道前因后果还说能理会,可是罗辉知不知道啊?她有些担心,便不怕多余的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并且解释了左右为难的原因,罗辉歪着头看她,脸上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她怎么想与你们何干?”
这......陈清岚真是好为难,跟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解说复杂的人情世故真是对牛弹琴。
于是三个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陈清岚觉得自己的提议真是蠢傻了。最后她巍巍颤颤的开口,“左右是煎熬......要不......让她自己抉择,也许......事情有别的转机?”这算是接受了罗辉“横竖一刀”的提议了,陈清岚暗暗蹉叹自己自以为小文艺的思想下,也许埋藏着罗辉那样简单粗暴的野兽作风也不定——
啊,说不准,保不定她真是个妖怪呢!
看,她的接受能力多快!
陈清岚都快哭了,有时候乐观是一种可怕的态度。她很可怕。
阮碧纱沉默无语,竟似默许了这种“野兽作风”。
陈清岚支支吾吾的安慰她,“船......船到桥头自然值。你别想太多。”阮碧纱叹了一口气,把她抓了过来把头歪在了她肩膀上,罗辉歪头看了她们一会——这一看,不长的时间,足够陈清岚面红耳赤、脸上起火——一个大小伙瞧着自家跟阮小姐卿卿我我真是乱尴尬的——确定她们在进行小蝶所说的”谈情说爱”行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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