鬻犬 (viburnum)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viburnum
- 入库:04.10
好像让什么东西猛然锥刺到心口最脆弱的地方了似的,田钺一阵颤抖,眼里的神色复杂到任谁也解释不清,他额角见了汗,看了那明明缺乏表情,也不怎么会理解和表达自己感情,却可以如此精准地把最客观的事实都一一点破的男人片刻,三两下挣脱开对方的手,最后不安地瞥了一眼门外已经在往外走的白已然,田钺用沉默拒绝回答,又似乎是已经做了回答似的,最终,他在呼吸急促到快要脑部缺氧之前,转过身,迈开步子,一语不发,逃离了这个令他几乎窒息而亡的矛盾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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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第二章∞
田钺和白未然的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大半天。
然后是一场有着严肃开端的长谈。就像当初结束了暗中观察阶段的田钺主动找到白未然谈话那样。只不过,这一次主动的是高傲的帝君。
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还不见对方下楼,就觉得不能再忍耐下去了,白未然在厨房里溜达了两圈,拿了一盒燕麦酸奶,一步一步走上楼梯。
最里面的那间客房的门虚掩着,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自己跟自己别扭的田钺看门外有个高大的影子在晃悠,就眉头一皱,嘴角一扯,翻身面对着窗户去了。
破猫。
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白未然直接进门,先是把衣柜旁边的净化机开到最大档,他走到床边,把酸奶放在床头柜上。
又沉默了一会儿,低沉的嗓音问了句“不饿吗。”
“……”田钺起先很是安静,然后就答非所问起来,“你不让我走,真的有怕我掉狼窝里被撕巴了的原因?”
白未然顿了顿,说了声“有”。
“那我那天,要是真开着你的车走了呢?要是真就那么掉狼窝里了呢?要是真下场惨不忍睹了呢?”翻身起来,田钺盯着对方看,呼吸有点急促,表情有点急躁。
但这次白未然的回答来得很快。
“查。”
“啊?”
“查出来是谁对你下过手,格杀勿论。”
“你……你有毛病啊?!”
“谁动你,我就要谁的命。”
“杀人犯法好不好?!”
“我不管。”
“哎,我说,是你不锁门让我走了的!然后你还要滥杀无辜?!不是……你法律意识就这么淡薄?!还是说你已经高大上到可以逃脱法律制裁了?!你们家都有权有势到这个份儿上了?!”
“碰过你,还能算是无辜吗?”
“等会儿吧,你这都是什么混蛋逻辑?!”总觉得再说下去就要炸毛了,田钺用力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一字一顿跟对方掰扯,“是因为你,放我走,然后我才出了事,好、吗?!”
“有什么必然关系?”白未然又开始歪头,一脸的不解,“是我不锁门的,我并没有否认我那部分的责任,可谁碰过你,我就会要谁的命,这是各自独立的两件事。”
“可这两件事是特么因果关系呀!!”
“可你没走。”
“……卧槽啊!你在这儿埋伏着我呢是吗?!所以说这里头还有我的责任?!”
“……够了,不要再假设了。”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到了某种极限,白未然皱皱眉头,暂且不言语了,而田钺也跟着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发出一声苦笑。
“我想起来了。”他点点头,一脸凄然,“我想起来我上上次逃走了,我唯一一次从这个别墅区逃出去的那回。你说过,外头还住着一大群狼,对吧?臣下狼?哈?”
“你要用那次的事跟我吵吗?”白未然抿着嘴唇眯起眼来,表情不大好看,但并不像是气氛,更多的是被挤兑了的焦躁。
而田钺,则看着他,直勾勾盯着他,然后告诉他说,那次他疼死了,他还觉得恶心,还觉得屈辱到不如咬舌自尽算了。他恨不得宰了他,可他没有那个能力,那是他对他的恨意的顶点。要消化掉这种恨,需要好长时间,结合更早的所作所为,包括项圈,包括笼子,包括所有的言语攻击,这些都加起来,真的不知道需要多久才可以实现最基本的原谅。他可以暂时放下不提,但他还并没有做到原谅,所以,丑话说在前头,为了让他们之间相处可以稍微融洽一点儿……
“那些,以后永远别再提。除非你是认认真真发自肺腑觉得自己错了,要跟我道歉。”说完,田钺一脸强作的镇定看着白未然,他眼看着对方眼里有想要烦躁地起身拂袖而去的冲动,又眼看着那份身为帝君却被个猿种打压再打压下来的高傲在跟另外一种情绪天人交战,田钺不能确定另一种情绪是不是悔意,直到对方最终亲口将之说了出来。
“最开始那样对你,因为当时你对我来说就是鬻犬,我不够了解你,比起现在想要你,当初只是想驯服你。所以……你要听道歉,我可以对我的行为道歉。”
“不是‘我要听’道歉,是你本来就‘该’道歉!”
“……好吧。”
“那……对行为道歉,不对想法道歉?”
“那时我并不认为我的想法有问题。”
“那现在呐?!”
“……”
“说话啊!”
“你明知道。”
“我知不知道跟你要不要说不矛盾吧?!你连争取个主动良好的态度都不想?!我跟你说就你这样儿的要是个学生,那就是各科老师都恨不能给你凌迟了的那种!”真的觉得自己快疯了,田钺嗓子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咕哝声,胡乱抓了抓头发,又把脸埋在膝盖里好一会儿,才暂且维持着冷静抬起头,“行吧,我就勉强假设你低头认错了。那,上次那个事儿呢?”
“我当时……在发情期,神志不清,否则不会眼看着你离开,都上了车了,还不加阻拦。”扭过头去,白未然伸手拿过那盒酸奶,打开盖子,“这件事,如果你非要问到底的话,我承认,我会后怕。”
“嗯……”
“可你毕竟没走。”
“我日你爸爸!怎么绕来绕去又特么绕回来了?!这眼看着都达到一定境界了你就非得补这么一句讨人嫌的话?!你这样儿能挽回多少面子是吗?!”破猫急了,在对方刚刚撕开酸奶盒子上面覆压的那层封口时一巴掌拍过来,下一秒,一整盒酸奶就已经扣在了床边的地上,而白未然手中,只剩了那张封口纸。
看看那滚到墙边去的盒子和洒了一路的酸奶,白未然起先没说话,他略作沉默,把那张硕果仅存的封口纸拿起来,舔了舔上面粘着的最表层的酸奶,然后出其不意随手扔下,又猛然凑过去,一把攥住那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妙的男人的一双手腕,并最终把一个酸甜香醇的亲吻压了下去。
田钺没有反抗,他归罪于对方不给他反抗的余地,然后忽略了所有可以反抗的机会。
胸膛是结实的,肩膀是宽阔的,手臂的肌肉线条和能够感知到的细微胡渣,都说明了一件事,压在他身上的,和他一样,都是个男人,都是强壮的雄性。但那个怀抱如此温热,如此舒服,如此难以发自内心地挣脱。
唇舌交缠之中,田钺尝到了对方口中带着燕麦醇香的酸奶味道,凭借最后一丝没有被这拥抱和亲吻融化掉的恼火挣扎了两下,他不留神碰到了枕边的遥控器。
窗边矮柜上摆着的音响,发出催眠一样悠扬的音乐前奏来,是昨晚他边看书边单曲循环的《Quiet Inside》,而令他自己都惊讶的是,这首曲子居然也分外适合此时此刻。
“你喜欢做的时候有音乐?”压在身上的男人挑起眉梢。
“我特么不留神碰着的!”红着脸的男人恼羞成怒。
但他的力气,也就用到这个地步了,而已。
更多的亲吻跟上来,更多的碰触跟上来,白未然不管怎样都保持着抱着他的状态,也许是怕他逃,也许是已经清楚这样他才不会逃。
他舍不得逃。
脖颈肩窝的味道还是好香,但不知为何,白未然总觉得隐约间,可以嗅到田钺本身的气息,藏在催情的成分之后的那种最根本最纯粹的味道。这种感觉让他着迷,让他不由自主把索求一点点继续深入。
衣服被脱掉了,亲吻从锁骨开始,挪到胸口,流连了一阵子,又滑到小腹,紧绷绷的肌肉和麦色的皮肤让掠夺者几乎发狂,眼神甚至饥渴到有了几分狰狞。白未然耐着性子,一点点拽掉对方的裤子,而后隔着内裤,反复亲吻股间隆起的轮廓。
被挑逗到一定程度,该硬的就是会硬,田钺的呼吸愈加急促,继而终于在最后一件遮蔽物也被除去时,抬起手,用腕子挡住了眼睛。
他不想看自己被一个男人这样侍弄,就算这种感觉其实是舒服的,或许他是仍旧不太愿意接受被压在身下的这种状态,或许他是想忘记自己面对这一个同性不知羞耻地把腿打开,但他最终还是那么做了,他把雄性动物最脆弱的地方展露给对方看了,任其把玩碰触,任其上下舔弄,任其含在口中,还吞进喉咙。
白未然好像是真的很喜欢他的那根,虽然技巧生疏笨拙,但吞咽从没停止过。指头在囊袋周遭滑动,还握在手里戏耍揉搓,田钺最终被弄到发出不情愿的呻吟声,但爱抚并未停止,反而翻倍地热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