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一脸懵。
容悦拿着领带,然后环过他的后脑勺,他一边取下他的眼镜,一边将他的眼睛绑了起来。领带的宽度不足以剥夺沈眠所有的光明,但他还是被容悦突如其来的举动被吓坏了。
“你既然还有空,那我们继续吧,厕所约会是吗?”容悦说完,吩咐道:“你自己把衣服拉开,这点程度还是做得到的吧。”
沈眠听着他的声音,又是羞耻又是无奈,最后只能自己将塞进裤子里面去的衬衫拉出来,然后按着感觉打开衣服上的纽扣。他就算什么都看不见,还是感觉得到容悦的视线,手不禁就颤抖起来。
就在他快要恼羞成怒的时候,他听到门打开的声音。
这一间最偏僻的洗手间里有人进来了。
沈眠被吓得身子一抖。
容悦视若无睹,他摸着沈眠的腰,然后抱着他喟叹。
沈眠用双手捂住了嘴巴,修长的腿靠在容悦的身旁。
就在他们缠绵的中间,洗手间的门再被推开,不知道是有人出去,亦或是又有人进来。
当事情完了以后,容悦松开沈眠眼睛上的领带,不慌不忙地把他的东西塞回去,拉好拉链。
“你真是一个小疯子。”沈眠气喘吁吁,羞恼地看着他。
他那张冷漠的脸蛋被一池春水搅动得支离破碎,露出引人侵占的气息。
“是你先流氓我的吧。”容悦振振有词。
沈眠看着容悦,这才发现他为了方便绑他,居然把他的眼镜摘了以后戴自己的眼睛上。容悦的视力超群,没有什么近视的烦恼,这是沈眠第一次看他戴眼镜的样子。看起来还有几分文艺少年的气质,文质彬彬到让人目炫。
容悦看着衣冠不整的沈眠,很是体贴地为他将衬衫扣子扭回去。扣到最上面的一颗的时候,他忍不住往胸膛突出来的地方按了一下。“怎么办?这里好像没有办法消肿了。”
沈眠无奈至极,“还不是因为你的错。”他将滑到手臂的外套穿好,完全捂实自己以后,他们做的所有龌龊行为才被掩盖住。
衣着得体,他又是那个斯文败类的沈老师。
他的衣服刚穿好,口袋就震动起来。沈眠拿出了手机,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才划开了接听键。
容悦站在旁边看他用故作镇静的声音说话。
“爸,嗯,我有点不舒服,在一楼……我这就回去。”沈眠已经够努力了,偏偏他看到容悦用那种狭促的笑容看着他,差点又腿软了。
“你要回去了。”容悦不舍地摸着他的耳垂。
沈眠挂了电话,“是啊,关于你吸烟的事情,我下次再找你算账。”
容悦静默,发现自己就算是故意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还是没能让沈眠忘记他吸烟的事。
沈眠就要出去,容悦突然抓住了他要去扭开把手的门。
“怎么了?”沈眠看着那只白皙的手。
“你的眼镜忘记了。”容悦在给他戴上眼镜的时候,嘴巴凑到他的耳朵旁边,笑道:“你之前跟我讲的偷情故事,嗯,我现在感触颇深。”
沈眠的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尖尖的耳朵都是红的。
这个小鬼,是真的太要命了。
两人鬼鬼祟祟地从隔间出去,幸好外面空无一人。沈眠想到容悦今天都是一副晕晕乎乎的样子,担心地把他送到门口。“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容悦点了点头。
就在他要走出去的那一瞬间,有一个声音喊住了他。“沈老师!”
容悦和沈眠下意识寻着声音抬头,杨奉和一个成熟的男人以及沈睿站在二楼的楼梯上,他们正在看着他们。杨奉的眼神狂热,他旁边的男人沉稳,沈睿的眼里则多了一些探究。
杨奉想要冲过来,沈睿拦住了他。“如果不介意,关于竞价的事情,我想现在和你们谈一下。”他说完,对着沈眠使了一个眼神。
沈眠假装没有看到他们,拉着容悦出去了。
“叔叔知道杨奉骚扰你的事情了?”容悦的眼神有时候不是一般毒辣。
“知道了,但是爸爸想要拿下一块土地的竞价,不能跟他们起冲突。”为了躲开杨奉,沈眠干脆跟着容悦出酒店门口。
容悦想这其中也是有利益关系,不然按照沈睿的个性,早就把杨奉给拖出去处理一百遍了。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过来笼城是做什么?”沈眠出去酒店,让人帮忙叫出租车。
容悦不答反而,“笼城东边那一片的土地?”
“嗯,你对这个居然也了解。”沈眠挑眉笑,容悦到底懂的东西有多少。
“虽然笼城一带有那么多片土地,但也只有一块有争的价值了。”容悦不以为意。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出租车来了。容悦上车的时候还磕到了车门,沈眠看着他的表现,叹了一口气,跟着一起上车。“你要怎么回去?大巴吗?”
“是的。”容悦被他推攘着往里面坐。
“请去大巴站。”沈眠对开车的师傅说了一句。
“我没有事。”容悦说,“应该是昨晚没有睡好,有点头晕。”
沈眠捏着他的脸颊,眯起眼睛看他,“这样的状态下,你还能对我动手动脚,我甘拜下风。”
“哼哼。”
“我还是送你过去吧。”沈眠不太放心,“刚刚我爸也发信息过来,让我先避开杨奉他们。”
容悦“嗯”了一声,干脆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
沈眠打开了手机,想要回信息给沈睿。容悦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沈睿发过来的信息,“你先躲着,等我拿下了那块地,我想办法弄死那个家伙。”
沈叔叔,好暴躁啊。
不过他在这方面跟他有共鸣。
沈眠带着容悦去了大巴站,帮他买了票。到了时间,容悦轻飘飘地想要往车上走。沈眠一把抓住他的手,“回到家了记得给我一个电话。”
“好。”容悦答应。
沈眠依然拽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容悦觉得好笑,“你还有什么事情?”
沈眠抿嘴,“我还有几天就过生日了。”
容悦的笑容加深,“我知道。”
“我想要生日礼物。”沈眠唇角的弧线往上勾,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岁数了,才开始学会向恋人撒娇。
容悦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你要什么?”
沈眠看着他,直到把那张脸全部装进自己眸子的一瞬间,他的眼睛才被点亮。
“不要说我想要你这种话。”容悦截住他将要出口的台词。
沈眠笑了,“那就算了,你快上车吧。”
容悦过了闸门,走了两步,他就忍不住回了一下头。沈眠还站在他的后面看他,让他赶紧上车。
容悦这才踏着步伐走了。
这一个时间段,没有什么人搭车,容悦一个人坐在车厢的后半段。
座椅上太多陌生的味道,他处于生疏的环境中,不安到了极致。车辆摇摇晃晃,容悦提高了警惕心,因为如此,他的精神更加疲惫了,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人在不幸福的时候渴求幸福,在太过幸福的时候又害怕失去幸福。
于是人不论是否怀揣着美满,总是难以得到心安。
容悦知道自己陷入了死循环。
爱情是易逝的,会不会有一天,沈眠不爱他了,或者他不爱沈眠。再或者,会不会有一天,他或者沈眠会在一个寻常的日子出个门,然后就遭遇了什么,再也不能回到彼此的身边。神啊,为什么人要那么脆弱,感情要那么脆弱。人得到了感情以后,为什么反而越发痛苦、难堪。
他在梦中依旧得不到一丝的休憩。
这一次,他还是跟着他的朋友狂奔在彩虹桥上。
自从上一次的思考以后,他到现在都没有想出答案。
他的朋友们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为什么要使劲往前跑?他们的出发点是在何方?他们又是要奔向何方?
他的疑问尤其强烈,于是神就揪住了他这只兔子的耳朵,把他扔到轮/盘上去。他坐在轮/盘上面转了转,把他的头都转晕了。
“那里是给你们这些人挣扎的地方。”神如此解答。
挣扎什么?我没有什么需要挣扎的。
“那里是给你们这些不知道什么是幸福的人沦陷的地方。”
我知道幸福,我已经得到了幸福。
轮/盘一下子停下,兔子晕倒在红与黑的上面,天空飘来他的糖果帽子。
沈睿最近总是带着沈眠去见各种各样的女孩子,刘妤也察觉到了这件事情,专门跑到沈眠的面前,嘲笑自己的儿子。“谁叫你这把岁数了还没有一个对象。”
沈眠摸了摸耳垂,没有说话。
刘妤女人的第六感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还是说你已经有了对象,没有告诉我们。”
沈眠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在家人当中,他最害怕他的母亲不能接受这件事情,所以他不敢贸贸然告知一切。
“有的话就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吧。”刘妤没有察觉到沈眠的不安,爽朗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只要你喜欢,再丑妈妈也不会嫌弃的。”
沈眠小声嘀咕,“他好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