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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乍泄 (JAU)


  丁青学老人家讲话,还特意加长“咯”的音,学完自己笑起来。
  “老师我跟您讲,15、6岁的时候吧,有次我偷偷开我爸的车,一辆exelero,在海滩廊桥那边开,正开着丁叔跟我打电话,说我的车让什么,嗯,AT-3导弹锁定了,叫我淡定。我快吓死了,我说我能不能跟我爸妈道个别。丁叔说你现在先听我指挥,我当时心里想是我要是走了,我爸妈可以再生一个来缓解失去我的悲痛,丁叔就不理解我的苦心,一直叫我闭嘴。我油门踩飞快,那时候早上6点,还好廊桥没什么人。”
  “AT-3你躲不掉。基本上是个导弹你就躲不掉,跳车也来不及,又不是电影。”严武好笑地调侃,说完就后悔了,但丁青没有注意到,继续讲:“是啊是啊,当时说得跟真的似的,AT-3,我日真是野啊。快吓死了,你说他们也不担心我开太快出车祸。我记得最后我开到海边停下来,跟丁叔说要是抽根烟就很悲壮了。反正我是再也没提给自己买车的事了。”丁青想起来哈哈直笑。
  严武觉得丁青心理承受真是不错,估计从小就是被玩儿大的。
  “抽吗?烟。”严武问。
  “什么?”
  “现在要抽烟吗?”
  丁青笑起来:“好啊。”
  丁青和严武来了一家酒吧,门口灯光拼出一个“R”来。丁青熟门熟路的引着严武进去,严武觉得这个酒吧比上次那个更合自己的胃口,音乐低沉轻柔,布局简单大方,灯光不暗不明,东侧有一些人聚着,看乐队在表演,是大提琴做底乐的轻摇滚。丁青领着严武走向了西边的卡座。
  有点儿过于近了,严武抿抿嘴想着。
  丁青拿着酒单:“我替您点?”
  严武点点头。
  丁青合上酒单,跟侍应生说:“我的酒。”
  侍应生熟识的笑笑,点点头离开了。
  酒过三巡。丁青跟严武聊天已经百无禁忌。
  从跑车开始,丁青说自己阅遍好车,从来没买过,委屈巴巴的说只能借着开。严武说自己在联合国看维和演习的时候也见过漂亮的坦克,也从来没买过。聊到赌牌,丁青说自己德州/扑克打得出神入化,人称AA小王子。严武说自己打得才叫厉害,曾经一手高牌赢过百万场。丁青大惊:“老师居然还是澳洲百万赛杀手?”严武摇摇头:“也没那么厉害,刚刚过群赛,过了就输了。”丁青一阵大笑。又聊到了安卡拉的红灯区,丁青老老实实地说路过没去过,严武老老实实说自己去过,还讲了一个他认识的女人的故事,这不是严武编的,那个女人是布丁的姐姐,严武确实认识,布丁回不去的时候严武还去帮忙赶过人,送过钱,护过场。丁青问严武是不是那种做完还要劝别人从良的类型,严武摇摇头说不是,人各有命吧。丁青嬉皮笑脸地赞扬老师真是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明明是赞扬,严武却几乎可以肯定他听出了丁青话里的颜色。又聊到各种飞机直升机,聊到昆丁塔伦蒂诺,聊到ACDC,聊到王祖贤爱不爱齐秦……
  最后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丁青露骨地表达自己十分中意老师,希望携手共度青春。
  严武吸了口烟,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好啊,随随便便就说喜欢。”
  “老师您也不差啊,随随便便就跟别人有肉体关系。”
  “不一样。”
  “为什么?年龄越大越难走心,越容易走肾?”
  “差不多吧。”
  “跟我的话,老师走肾也吃不了亏,我觉得自己还是很优秀的。”
  “啊,我变了,我现在决定做一个走心的人。”
  “老师以前走过心吗?”
  “嗯……”说走过,又要编故事。
  “那老师觉得像您这个年龄的人为什么普遍不容易走心呢?”
  严武想了一会儿,吐出烟圈:“大概,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啊。”丁青愣了下。
  “深就深吧。”丁青凑到严武面前,严肃地盯着他,然后又笑起来“那我要跟您大梦一场。”
  


第6章 花火
  
  严武从噩梦中醒来,颈背浸着汗,露在空气中,一阵寒意。抬头看看表,3点。严武走向洗手间,放水躺在浴缸里。
  很久没有做噩梦了。
  丁青无论眼神还是表情,全都太炽热了。
  噩梦提醒着严武,不要去感受。
  严武浸在水里。想起自己以前的露水情缘。
  在赞比亚的卢萨卡,严武当时的小队从一伙突尼斯游击队手里救出来姆韦鲁湖近郊一个部落的首领。由于这个首领是支持当时的赞比亚总统姆瓦纳瓦萨,后者急需选票以巩固自己的地位,因此出高价要求NT救出被反对党秘密雇人绑架的这个极具号召力的支持者。任务执行时间不长,队里还死了一个人。结束后严武去南非的开普敦述职,严梦当时也在南非,严武便在开普敦多留了一段时间。
  严武陪严梦去看纪实摄影展时,遇到了费丽斯·奎恩,一个英国女人。她是个陶艺工艺师,35岁。严武有两次去展会都遇见了她,之后便故意去,直至跟她搭上话,每次奎恩都是一个人。奎恩是个高挑瘦弱的女人,170,只有90多斤,脖颈细长,肤色极白,嘴短唇薄,鼻梁高挺,鼻翼却小,琥珀色瞳仁,眉毛又淡又细,面相十分高傲,整个人像一件精致忧郁的艺术品。很少笑,很少聊天,叫起来声音婉转压抑。
  严武不难发现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背上被抽出来的伤痕,大腿内侧被掐出来的,新新旧旧的黑紫色,阴处烟头烫出的疤。严武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的伤,她笑笑:“来,见见我丈夫。”
  奎恩的丈夫是驻南非的联合国联络员,奎恩在19岁时跟着当时30岁的丈夫来南非,放弃了自己在国家博物馆的研究工作,断交了反对婚事的家人。丈夫在南非相当吃得开,跟开普敦上下官员一片和谐,动手从来不打脸,妻子求助寻找庇佑,伸伸手就抓得回来,妻子偷偷跑出去想离开,连火车站都到不了,现在以精神问题为由,限制活动区域,家人也联系不上,也没有朋友可交。放弃逃跑便开出了绝望的花,她遇到了严武。
  奎恩平平淡淡地讲着,严武平平淡淡地听着。
  之后他们见面,缠绵,沉默,各自抽烟。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旅人遇见一个普通的少妇。一个排遣无聊,一个消遣疼痛,彼此都知道意外的交叉,自然会随着严武的离去重回自己原本的轨道。严武跟过她丈夫几次,无一例外跟到他形形色色的情妇家里,他对自己的情妇倒是很好,周身的暴戾和怨气都送给了妻子,剩下了一个体贴温柔的好情人。
  当严武出现在奎恩的丈夫的面前时,他用夹着南非语的英文大声咒骂为什么严武会出现在他家里,男人吵吵嚷嚷,在严武将子弹射入大腿后便化成一声嚎叫。刚回来的奎恩拎着蔬菜,站在门口愣住了。她没有惊叫,只是浑身颤抖。没有恐惧,也没有感激,只是抖着,瞪大了眼睛看着丈夫和地上一滩血,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严武从她身边走过,将奎恩被丈夫藏起来的护照和身份证明递给她,给了她严梦的名片:“她会帮你。”
  顿了顿,最后吻了一下她的鬓角,走了出去。
  从此再也没有见过。
  此刻严武躺着浴缸里,思索着自己的感受,结果就是没有感受。
  严武又想起了其他人。马塞卢的一个富家仆人,开罗的站街女郎,甚至还有曾经自己相当仰慕的一位早期圣战领袖,当然最多的是各地的红灯区。严武与他们走得或远或近,相处时间或长或短,大多都是如此。严武有严武的任务,他们有他们的职责;严武有严武的烦恼,他们有他们的担忧;严武有严武的伤痛,他们有他们的悲哀。
  总是这样。
  所以都很默契,不谈情也不必说爱。不深交也不长谈,大家都心知肚明讲两句点到为止,临别打个趣,永不回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既然如此,那丁青……
  严武的心抢跳了一拍。
  严武按下来。
  ……丁青也可以。
  ……现在我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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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青还在抄情诗。他估摸着自己该说的话都说了,那人要不就不搭腔,装傻地笑笑,要不就岔开话题,饶是丁青脸皮赛城墙,也不能一直逼,总不能撕破脸,大家不好做人吧。要不就再等等。赵文宇持反对意见:“你追姑娘,不是,不管追谁,趁热好打铁,一鼓作气,人家刚看见你露出心意,还没来得及反应,你唰地缩回去,人家立场也尴尬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勇敢表达自我。他叫你停了吗?没叫你停你怎么能停,又不是不行了。”丁青看着不知不觉就能开黄腔的赵文宇,觉得自己跟他真是好朋友。
  丁青还在尽力约严武出去,严武就轻飘飘打着太极。
  不过丁青倒是仍旧热情,毕竟他年轻力盛,持久力强。
  晚上吕乔没有来。几个人看看书,吹吹水,时间过得飞快,散场的早,九点就结束了。临走的时候吕乔打电话说自己狗丢了,叫大家去帮忙廊桥那边找找,听声音还挺急的。几个少年站起来准备开车去,严武就意味深长地看着兴致勃勃蹭到自己身边的丁青,觉得这货演戏不行,火候过了,其他人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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