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青在“杀人越货”这个字眼紧张了一下,然后发现方木司是泛指。
“那你为什么不分手啊?”齐盟问丁青。
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丁青身上。
丁青很坦诚地讲出来:“不想分。但又觉得搞不定异地应该分。”
方木司跟齐盟都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要不跟他说吧,道个歉,认个错?”齐盟提议。
丁青摇头:“说了他就走了。”
齐盟悠哉地喝着茶:“看你意思是不打算说了。反正这么纠结,不如想想为什么这么纠结。”
“他跟别人不一样。”丁青这么说。
“与其说他跟别人不一样,不如说你自己不一样。毕竟外部条件难以直接决定质变。爱情这种自私又排外的感情,没有代入感,怎么感动得了第三个人。最多也就到个‘爱你就像爱自己’的程度。”方木司摇摇头,“瞎几把灌鸡汤,什么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难以寻觅,都放屁。大多数人都长得差不多平凡无奇,有好看的皮囊才了不起,谁他妈灵魂有多高贵独一无二。无聊的人看什么都无聊,什么也干不了坐着发梦,又自以为是,向往这个,渴望那个。我日,在家带着没劲吧,叫我多找几个人出来聚,出了门吧跟人聚嫌人太多,嫌有人不认识,这个也合不来,那个也不如心意,就想跑,交个新朋友还挑挑剔剔,他妈转一圈还是回家待着最舒服。”
“我哪不一样了?”丁青问他。
方木司耸耸肩:“我不知道啊,我就随口一问,你自己想啊。”
齐盟倒是被方木司的话点着了,提高音量:“你什么意思?在家待着招你惹你了,我他妈有社交恐惧症不想出去赶场怎么了?人人都要像你那样整天玩儿吗?你一职业富二代你还当出优越感了?”
方木司皱着眉头,也扬起声音:“我操,天儿冷了你是缺帽子?我说你了吗,你往自己头上扣个几把?”
齐盟还想开口,方木司也想继续说话,丁青先拔高了声音:“都闭嘴吧。”
两人不情愿地安静下来,丁青问方木司:“你形容的那么详细,说谁呢?”
方木司喝口水,还是有被齐盟怼了的不爽:“姜琦。”
这个名字显然对丁青和齐盟也有影响力,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从方木司的话里联想到以前的回忆,没有要替他申辩的意思。
丁青看了方木司一眼,方木司心领神会地整整帽子,自然地说:“晚上一块儿喝酒吧?”
丁青答应了:“成啊,走吧。”
两人看向齐盟,后者对于这番示好没有反应,显然没有消火:“不去。”说完站起来离开了。
方木司一脸不耐烦:“至于的吗?”
丁青摆摆手,很了解的样子:“他会去的。”
丁符拽着缰绳慢吞吞地走过来,后面的马一直往后转,丁符就费劲拉,一脸不满,非说马不是好马,根本没法训。丁青下去摸了摸马的脖子,试着安抚他,觉得差不多了就让丁符再试一下,自己也跨上另一匹,准备一起跑一圈。丁符没什么耐心,拉着缰绳想转身,马发起脾气挣扎起来,这一挣扎踢到了丁青的马,丁青的马鸣了一声,前腿没控制地一弯,把丁青从背上抖落下来,不仅如此,还慌乱中踩了丁青一脚,幸好方木司反应快,拉住了马,没什么大事。
严武发来短信,问丁青还回不回去。
丁青犹豫了半天,说不回去了。
第37章 多巴胺与荷尔蒙 中
严武出门买了个飞机用靠枕,最近脖子特别容易疼。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在自己公寓楼下站着的丁青。
丁青靠着路灯,在暗白灯下歪歪斜斜地站着,看起来喝了不少酒,手里拎着个盒子,身下一片圆影,一条腿挽起裤腿,小腿缠着绷带。丁青仰着头看楼上自己的房间,严武出门的时候没有关灯,此刻房间里那盏暖黄的灯正隔着窗帘透出点淡光,丁青仰着头看那点亮光,一动不动,孤零零地分外虔诚。
丁青本没想过来,他简单包扎了一下,院都不用住,上了点药,缠了几圈脚,一瘸一拐地就不遵医嘱地去喝酒,喝多了以后就非常想过来。他想今天严武就要走了,所以一定要过来。
方木司还劝他:“你不是打算分手吗?别去了,真那么想消火哥儿几个去好地方啊。”
结果丁青发起火开始骂人,方木司朝齐盟两手一摊:“我不管了,你送他去吧。”
齐盟意味深长地看着丁青,拽过他上车。丁青喝了不少,但其实也没醉到哪儿去,问他目的地,他倒是脑子清醒得很。路上还拐去一趟中药店,说是有药要取,齐盟猜是拿来送给方老师的。到了地方,丁青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身上的酒味儿熏得齐盟很不舒服,他打开窗户,问丁青:“要不我帮你去送?”
丁青摇摇脑袋下了车,跟齐盟说:“你先走吧。”
齐盟看了看丁青,又抬头看了看没剩几个亮着的窗户,点了点头:“行,你有事打电话吧。”
丁青就下了车站在这里,站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被严武发现。
严武靠近他,很自然地把手放到他背上,还没开口说话,丁青一个激灵,转头看他。严武眼睁睁地看着丁青的眼神里迸发出光彩,没一点戒备地笑起来,目光注视着严武,让严武觉得这个笑容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严武看着这样的丁青,突然就很心疼他。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去骑马吗?脚怎么了?”
丁青有点不好意思,实在不是什么大伤:“就摔了一下。”
严武看了看他脚,伸手把丁青的胳膊搭到自己肩上,扶住他:“上去吧。”
丁青顺从地搂住严武,低头看他,小声地开口:“你什么时候走?”
严武顿了几秒,然后说:“过几天。”
丁青进门就开始找酒,平时自己放在这里的酒,拉着严武来喝。
严武很无语,看丁青不像喝多了,可能是真的特别想喝:“你有伤不能喝。”
丁青很坚持:“小伤,不要紧。我们还从来没有痛痛快快地喝场酒,来吧,顺便聊一聊。”
经营过感情的人大多懂“我们聊一聊”、“我们谈一下”的意思。丁青下定决心要做个决定,自己这种状态实在是太糟糕了,纠结反复,患得患失。
严武拗不过他,还是答应喝酒。
丁青灌人酒很有一套,自己喝严武也喝,为情感铺路,然而严武比他想象得不会喝酒,喝了没一会儿就晕乎乎地要醉,而且严武是那种喝多了就要讲话聊人生的人,酒后话多的超过想象,根本轮不到丁青开口。
严武现在就脸正红,眼神有点飘,说自己没醉,不听丁青的劝还是想喝,非常真挚地讲话,一副掏心窝的样子,丁青都愣住了。
严武握着丁青的手:“不留下不行吗,非走这条路不可吗?”
丁青由此判断严武是真的醉了,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说出来这种话,严武不是会对别人人生决定插话的性格,不过说出这种话,严武是真的很担心自己吧。
严武非常诚恳:“没那么容易的,丁青,做简单的事不好吗?有些事做了心理负担很大的。你有得选。”然后又自言自语,“我现在说你也不懂……”
丁青也搞不懂为什么,明明严武喝醉了,自己还是跟他聊起天来,接他的话:“你又为什么做你这行,家族事业?”
严武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我没得选。”
丁青也认真起来:“你跟家里有矛盾吗?”
严武严肃着看他:“不是。我应该成为的人不是我想成为的人……我不想杀人。”
严武顿了很久才重新开口:“没有理由的,真的,我要去做的那些事。那种环境下,‘尊重生命’是个很拙劣的话题,一点意义都没有。我是文明社会的产物,从来不想成为战争工具。政权更迭是很无理的事,我给你举个例子。六年前在加特有一场大规模武装暴动,当时的统治者被推翻,上位的是‘六戒军团’,军团的领导是在上一场暴动中失败的将领,进了监狱,后来又放出来,在境外势力的扶持下重新组军,不知道翻了哪一版圣经古兰经佛经,找了六戒出来,随便起了名字就建军,东拼西凑,拉来各处人马。
一场暴动,击毙统领就能换国,这他妈是什么道理?
更可笑的是,你知道为什么要有这场暴动吗?美国有个矿产公司,手下的人在加特勘察,发现了钻石矿,当时的统治者反美,不同意开发。资本的大腿是粗壮的,统领不同意,换个统领不就得了。
整整一个月的暴动,炮声响了三十天,封城就封了十天,一场仗打完地上的草都是焦的,连鸟都不会飞过来,更不要说原先的居民了。为了什么?开矿、发财?远在曼哈顿的金装,梦里听不听得见枪声?见不见血?
最没意思的地方在于,赢了的那个将军,在位两年,又被收拾下去了。再来是别的宗教,起个新的名字,不知道又是得了谁的利,越喊民族统一的人,杀人杀得越狠。偏偏上位者都趾高气扬,把自己当国王。他妈的发展几千年,怎么就逃不开想当王的人呢?占地就要捏腔拿势,封官加爵,人分三六九等,整天梦回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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