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得住吗?”严武问他。
“撑倒是撑得住,关键这个赚钱,还得再想想办法。”Tide吐口烟,“高端客户不好拉啊,主要缺挑头的。”
“本地还是外地?”
“本地的好说,现在收入都靠本地营生,本地大户也就那么几家……”Tide吐口烟,“哦对了,上次你走得急,地方找的不错,辛苦了。”
严武在旁边坐了一会儿,听见一声钟响,伸手看了看表,扭头跟Tide说:“我先走了。”
Tide点点头,又转头盯着拳场思考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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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武去了康如意家,他敲了两下门,没人应。严武靠着门,轻轻喊了一声:“康如意?”然后便不再动作。
过一会儿,门开了一道缝,应该是锁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严武靠在门边停了一会儿,才拉开门进去。
康如意正在洗袜子,摆着个盆子在地上,自己坐在小板凳上,连头也不转,搓一只袜子搓了十分钟。
严武咳了一声,康如意没什么反应,严武叫她,康如意慢慢地转过头看他,是那种先转头,最后再把眼神抬过来的转法,非常地死气沉沉。
严武看见康如意还是吓了一大跳,她瘦的过分,像跟一折就断的竹竿。
严武走到桌旁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茶:“我朋友有个酒吧,缺人手,你愿不愿意去帮忙?”,喝口茶,咽下去,“酬劳好商量。”
康如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用眼神确认她听到了什么。
严武没说话,一口口喝着茶,喝得有点过快,呛了自己一下。他对安慰别人这种事本能地恐惧,看到别人的不幸会感到尴尬。
康如意又转过头搓袜子,严武就沉默着。
“你为什么帮我?”康如意没抬头,在静默的空气里突然开口,“从一开始。”
严武舔了舔嘴唇:“因为……有个人没能救下来。”
康如意语气平平:“重要的人吗?”
严武摇了摇头:“陌生人。也是孕妇。”
康如意哼了一声:“所以你帮我是想赎罪?”
严武苦笑了一下:“赎不了的,我帮你又不能救她,这是两码事。”他停顿了一下,盯着茶杯里的茶叶,对于这种经历大悲之人本能地排斥,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安慰。
康如意终于抬头看他了,严武开始觉得拘谨。康如意又低下头:“你不该对我那么好……”
严武很坦诚:“实话讲,我对你真的挺普通的……”
“我活这么久,就是在等好事发生,如果等不到了,那还有意义吗?”
“往后活着,总是有好事的,无非心里还能不能感受到而已。”
“期待生活会变好的心理,就像一场赌博。咬牙撑着活下去只为赌一个好结果,现在我已经没什么赢面了,还值得么?”
“我赌过大大小小的牌,下过各种各样的注。只要活着就能上桌,能跟其他人一同等开牌的赌局,恐怕是最公平的赌博了。你赢,就赢你自己的那把牌,输,也输自己的那点盘面。关键在开牌之前,所有人都等的那几秒,各有各的悲欢,”严武放下茶杯,“各有命数吧……”
康如意不再开口,两手湿着放在腿上,眼睛盯着盆。
严武看了看表:“吃饭吗?”然后没等康如意摇头就先说:“我来做吧。”
严武翻了冰箱,一无所获,想出门去买点菜,推门的时候发现自己进来以后忘了关门,还没迈步就看到地上放着一盒鸡肉,一盒鸡蛋和一捆菠菜和一小桶糯米,没了人的影子。
严武站在门边叹口气,把东西拿进来,捋起袖子,找了个小锅淘米。
康如意在身后问他:“那个酒吧……在哪里?”
严武坐在酒吧里,收到了丁青发来的地址,说到了之后去码头登船,自己这边有点事走不开,然后道歉说不好意思让严武这么奔波,又“乖”啊,“宝贝儿”啊叫了半天。
严武看着丁青的消息,十分严肃地抬头问新郎:“你说,谈恋爱叫过于亲密的称呼这种毛病,怎么改?”
新郎愣了一下:“多亲密?”
“就……”严武脸色纠结地说出口,“宝贝儿什么的……”
新郎歪歪头:“那不是很正常的事。”然后脸色一变,八卦地很:“他这么叫你?”
严武没说话。
“那这个,你实在不喜欢就告诉她。不过……”新郎八卦再进一步,“这女子奇得很啊……”
严武猛地抬头:“你是不是待过陕西?”
新郎拍了一下他的头:“别打岔。你们异地恋多久了?”
严武想了想:“……半年了吧。”
新郎托着下巴:“我话先说在前面,异地恋,十个里面掰九个。”
严武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不是说找你辅导吗?”
新郎眼睛一瞪:“姐姐我单身,开口只劝分。”
严武好笑地摇摇头,远方的扑克正拿着抹布机械地擦着吧台,擦两下叹口气,严武和新郎望着他,在扑克嗟叹完之后也一起摇摇头欷吁一声。
新郎拍拍严武的肩:“你去见康如意了吗?”
“去了。”严武喝口酒。
“怎么办呀她?”新郎皱紧眉头。
严武抬眼看他:“我也不知道。”
“我怕她出事,你怎么也不帮帮她?”
严武很无奈:“不想被帮的人怎么帮啊……”
门口铃铛响了一下,康如意瘦弱的身影从门口闪进来,有些拘谨地张望着。扑克猛地站起来迎上去,又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住,康如意没想到在这儿见到扑克,一时也有些尴尬,红着脸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扑克也僵硬地点点头,算是回礼。严武转头看见康如意进来,就转头浅笑着跟新郎说:“还不去迎接你新的工作伙伴?”
新郎笑着白了一眼严武,走出去拉康如意的手,领着她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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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武去了万宁,下午五点的时候照着丁青给的指示去了码头,登船。严武要去的是一艘游艇,“丰起2”。严武过去才发现那艘船比一般的游艇大,仿轮船造,上下两层,甲板拓宽加长,甲板上有露天的吧台和酒架,看起来是夜晚狂欢的场所。游艇上还没客人登,倒是有一群拎着一套衣裤的人在排队,严武仔细看了看,应该是酒吧侍者穿的那种衣服,白衬衣,黑马甲,都是男侍者,一共7个人。
严武看还没开始登船,就去码头旁边的水果摊等,一边吃冰一边望着,发现在“丰起2”的东边还有一艘游艇,就叫“丰起”,比2号大,有三层,看起来也豪华很多。
夜幕开始降下来,严武百无聊赖地捧着椰子喝汁,买了个望远镜,看向远方的游艇,然后他眼睛一亮,看到了丁青。
丁青跟两个人从轿车里下来,那两个人严武都没见过,一个跟丁青一样高,另一个比他们矮,大概刚到一米八的样子。高一点的穿件粉红色的衬衫,矮一点的穿着件白T,带着顶棒球帽,远远看过去,粉衬衫显得很商务,帽子就显得很少年,丁青介于两者之间。
丁青的头发脖颈处剃薄薄的,中间的头发比一般的莫西干长,整整齐齐地梳着,算是变种,显得规矩很多,没什么张扬的意味。穿件浅蓝色衬衣,袖子卷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黑色的长裤。现在开始带手表了,严武咬着管子笑了一下。以前丁青看时间都是用手机。
丁青下了车,司机也下来,给帽子递了个包,帽子一把拽过来背到身后,很小孩子气的动作。司机尽管看起来像是给帽子服务的人,走的时候给丁青微微弯腰示意了一下,丁青点点头,司机开车离开了。
丁青和粉衬衫边往船走边说话,帽子在后面紧紧地跟着,似乎想插话但没能插进去。丁青跟粉衬衫看起来关系不错,丁青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在跟粉衬衫小幅度比划,辅助他正在讲的内容,粉衬衫虽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听得倒是很认真,身体往丁青身边倾。丁青的样子让严武想起了丁家原来的家主,从容自然,最重要的是那种刻意压住的威慑感,从丁青的身上散发出来。
严武看丁青他们三个人上了船,去的是不同的入口。过了半天才又来了一批人,他们穿着就随意多了,十几个人嘻嘻哈哈地,三五成群的往穿上去,边走还边打闹,看了看,都是男的。
估计这就是派对客了,严武站起来往那边去,打算混进去。
严武走到队伍里,登上踏板往前上,门口保镖拦住他:“邀请票?”
严武愣了一下,转身看了看后面的人,他们手腕处有一圈亮晶晶的环带,其中一个男孩举着手朝严武晃了晃,眨了眨眼睛,旁边的人笑嘻嘻推搡了他一下。
保镖脸色严肃起来,仔细打量着严武,严武摊摊手,转身离开了,身后少年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走到后面,严武再回头,队伍已经都进去了,保镖拉上横着的挂带,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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