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严武给自己和瓢虫各拿了一个碗,拿牛奶冲麦片当晚餐。严武打开电视,关上灯,跟瓢虫一起坐在地上看节目,节目是直播礼花巡游,严武扭头望向窗外,能看见明媚花火在远方绽开,传到这边只剩点淡淡的炸裂声。
没什么节目好看,幸好严武早有准备。他拿出给元旦的存货,放进碟机开始放。电影放一会儿严武就觉得不对劲,看看介绍果然是个同志电影。
瓢虫舔完了自己的牛奶,开始咬严武的裤子,严武把他抱开,给他一根骨头,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麦片,一边跑神,电影也没怎么看进去。
窗外的烟火放了一会,传染似的过度到这边,大概是靠近这边的住户也开始放烟花了。一束烟花在空中迸开,照亮屋子里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在墙壁上闪两秒,又消失。噼里啪啦的声音越传越近,大有来到自己楼下的趋势。
严武想着差不多了,拿来一根烟火棒,准备放给瓢虫。瓢虫兴奋地在严武脚边打转转。电影也快放完了,结局在青马大桥,两个男人开着车过桥,聊着天。音乐响起来,严武就愣住了,男声版的《暗涌》,配着奔在桥上的远去的车退出画面。
严武一只手里拿着吃完麦片的碗,一只手拎着根烟火棒,瓢虫在脚边卧下,窗外的烟火一阵一阵打亮房间,又很快暗下去,欢呼声在远方此起彼伏,没来由地心里堵得很。
站在原地发呆,直到歌曲放完,严武才低头看瓢虫,决定放完手里的这支还是早早去睡觉,省得想太多。
但是门口响起敲门声。
严武突然心里一阵狂跳,有预感自己会看到什么。
但是他打开门的时候还是愣住了,脱口而出一声“操”。
丁青鼻子眼睛里都是笑意,带着顶道奇队的棒球帽,得意洋洋地看着严武,听他说完就捧住他的脸,笑着亲了一下他的嘴角:“严武同学,我是真心实意喜欢你,你居然只想做这等下流之事。”看严武还是一副沉在自己世界里的压抑感,张开手臂抱住他:“那好好好,操操操。”深呼吸了一下,他现在知道了,白松香是药的味道,淡淡的乌龙叶才是来自严武身上。
严武伸手抱住丁青,抬头吻了吻丁青的嘴,准备更深一步探索,瓢虫就凑过来扒拉严武的裤脚。丁青看到瓢虫就:“喔——”了一声,弯腰凑过去要抱他。严武笑着看他:“他很认生。”瓢虫从来不往人身上凑,非常高冷。
结果丁青刚伸出手,瓢虫就迫不及待地投敌叛国,跳进丁青的胳膊里,还殷勤地舔来舔去,好像丁青才是照顾他的好朋友,气得严武伸手想把瓢虫抱回来,居然一次还没能抱回来,拉扯一番瓢虫才松开丁青的衣服,严武摇着头跟他说:“别想烟火棒了,你这个叛徒。”瓢虫委屈巴巴地垂下眼,缩在严武肩头,呜呜地哼着。
丁青笑着看他们俩,用手戳戳瓢虫的背:“行了吧,抱够了吧,分点关爱给我吧?”
严武把瓢虫放下来,瓢虫也是越来越重了。
“你从LA过来?”
“对啊,我去了你收东西的地址,没人,机智的我就想到了你最早说的地方。”丁青走进来,非常不认生地坐在沙发上,两臂一展搭在沙发靠背上,脚叠在茶几上,伸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严武过来,十分大佬的样子。看了一下严武的眼色,立马收起脚,坐得端端正正,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幸好赶到12点之前。”
严武笑着摇摇头:“干嘛,你12点会变回灰姑娘?”
丁青冲着他笑:“对啊,等不到王子了就。”
严武笑着切了一声,走过去踢踢丁青的脚:“来,给瓢虫放烟花。”
“好嘞。”丁青搓着手跟严武一起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结果严武递过的烟火棒,“火呢?”
“我没啊,正戒烟。”严武看他。
“我也没,我也戒烟。”丁青回看他。
瓢虫又开始扒拉严武。
“好好,我去找个打火机。”严武无奈地低头看他,很惆怅,你跟丁青那么熟,你去扒拉他啊,这会儿你又扒拉我了……
丁青把烟火棒举在窗外,烧着绿色的焰火:“你的呢,下一个是不是红色的?”
严武点亮另一根,是黄色的:“红绿灯,不错了,很接近了……”
丁青大笑起来,跟严武一起看着焰火在夜风中燃尽,伴着远方的礼花和灯光明明暗暗。他转过脸,盯着严武的侧脸:“我喜欢你。”
严武目光仍旧盯着远方,微微笑起来:“我也喜欢你。”
丁青愣住了,脸上笑意统统褪去,好半天没有动,目光沉沉地望着严武微笑的侧脸。
第24章 多情却被无情扰
康如意正在涂一支新口红。
这支口红是她省下严武付的围棋学费,没有像严武暗示的那样喝鸡汤什么的大补,攒了两个星期买的。她那天出门去买菜,路边一家简朴的美容店正在促销,这支新款口红被售货员们百般推荐。
其中一个挎上康如意的胳膊,微笑着告诉她:“即便是怀孕,女人也可以一样漂亮。”
康如意看了看口红的价格,摇了摇头:“算了吧,不打扮了。”
售货女郎还没有放弃,用自己甜美的声音继续:“也要给你的他看看美丽的自己呀。”
康如意敷衍地笑了一下:“没有‘他’。”最后看了一眼口红,转身离开了。
因此,售货女郎第二天看到来买这支口红的康如意,小小地吃了一惊。
康如意正在涂这支新口红。因为严武马上就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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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如意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听外婆说父亲在美国开酒店,是个有钱人。三岁的时候跟着妈妈和外婆去了云南景洪,康如意这个名字是在那里起的,她在那里上学,妈妈和外婆做鞋维持生计,回看自己二十六年,只有那十年过得最快乐,以至于之后的日子她总是在想自己是不是早早把运气用了个干净。
十四岁的时候,康如意上初二,因为没有本地户口,交了不少高价费,使得家里更是捉襟见肘。不过康如意有得吃,有得穿,倒也没什么穷苦的意识,但这一切在康如意的妈妈死后改变了。
那个晚上康妈妈像普通的夜晚一样熬夜在缝纫机上工作,康如意做完作业上床睡觉了,外婆陪着妈妈待了一会儿,就趴在小垫子上睡着了。康如意睡得浅,半夜听到一声短促的“啊”,康如意花了几秒清醒过来,揉着眼坐起来,迷迷糊糊地叫:“妈?”,错过了妈妈最后的挣扎,只看到她趴在缝纫机上一动不动。康如意瞪大眼睛盯着那个毫无呼吸起伏的身躯,感觉事情不对,觉得太过恐怖,张着嘴发不出声,干啊啊了几秒才发出第一声尖叫。
外婆人老眼花,负担不起这里的生活,她们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买了副好棺木,下了葬,便拎着一点家当回去老挝。
康如意回去就不上学了,她在老挝的饭店里当招待兼职洗盘子,外婆其他的也不会,每天都只能挤着眼睛穿针缝补,后来再加上个给人洗衣服的营生。
康如意十五岁,虽然受了打击,但还是满心向上,忍着饭店老板揩油,积极攒着钱,准备实现自己的梦想。她知道自己围棋下得好,自己攒钱买棋盘和棋子、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后来机缘巧合地正儿八经地跟一个来旅游的年轻棋手下了一场棋,只下了二十分钟,输了。棋手一边跟人打电话订旅馆一边赢她,最后收了手机,挑着眉看她:“听过来人劝,你不适合干这行,没天分。”康如意低着头,因为输掉比赛而气得脸红。棋手转了转眼,俯到她身边,把手搭在她的后颈上,食指压着发梢磨了两下,轻轻开口:“女人赚钱很容易啊。”康如意站起来就要走,想想不解气,把她给棋手端来的酒泼到了棋手脸上,便失去了这份工作。
康如意挣扎了一段时间,才确定自己没有下棋的天分,明白自己做不成职业棋手,靠这个养不活自己,但是康如意仍旧乐观,不懈地寻找下一条出路。康如意满街找工作,敲开商家的门问需不需要人打下手,最后在一家理发店落下脚。理发店的老板是个女烟鬼,纹身狂,遇到康如意的时候刚刚把“45”的年龄纹在身上,看康如意在雨天里淋成落汤鸡,跑上门来找工作,十六七岁,一无所有,单单凭着热情就到处跑,跟她说工资不多,来了也只能扫地,康如意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康如意开始了自己的操劳生活。在理发店里打工,学习剪发,外婆眼睛越来越差,看什么都一片白。康如意每天两点一线跑,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因为她还要花很长时间学习发型设计,劝女烟鬼不要只是剪头发,还要加上漂染烫发型设计……女烟鬼由着她搞,反正累的不是自己。
二十岁的康如意生活终于买上了正轨,理发店在她打理下营生涨了,也稳定了,顾客多了起来,她们还另外雇了两个帮手。外婆失明了,康如意招了个护工,在她忙的时候照顾外婆。康如意很知足。她也终于有时间谈恋爱了。原先因为太忙了,康如意对周围的示好都视而不见,但有这么个男人,会弹吉他,会唱情歌,会写漂亮的句子,会用一百种方式赞美她,把她的名字纹在自己心口上。康如意说自己过得很辛苦,暂时不想跟人在一起,男人就吻她的手,说不管多久我都等你,我一直陪你。女烟鬼脾气很差,常常对康如意发火,外婆年龄大了,也总是喜怒无常,在自己最累最撑不下去的时候,男人用好听的声音安慰她,鼓励她,轻轻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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