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娱乐圈]春梦一场之最佳男主 (风起画堂)


  傅惊辰显然也未料到褚浔会这样回他,顿时惊喜道:“好好好!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的方位,我好随时……”
  “你不要烦我!”褚浔粗暴打断他,“啰啰嗦嗦,再这也讨人嫌就不回去了!”
  褚浔吼完挂断电话。手机从掌心滑开,他才发觉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他没有事。傅惊辰真的没有事。这就好,这就好。
  褚浔骤然完全松弛下来。他将头埋进臂弯,整颗心里,都只有这一个念头了。


第63章 63
  褚浔没有特定的目的地。他走走停停,有时乘汽车,有时又换回火车。遇到顺眼的城市,便下车停留几日。待得厌烦了,便再随意买张车票,随便车子将自己带去哪里。
  一日过午,褚浔在火车轻微的晃动中醒来。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直射他氤氲着酒气的双眼。褚浔抬手遮蔽阳光,视线顺势落在一旁的车票。他盯着到达地的名字看了许久,恍然惊觉,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往家乡行去。
  褚浔顿时坐立难安。他习惯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已经很久没有认真思考过。当那些浸泡在酒水里的脑细胞,缓慢而艰难地恢复思维运转,第一个窜出脑海的念头,是让他立刻逃走。
  家乡虽已没有亲人在,但如今这般落魄狼狈,仍叫褚浔自觉无颜回乡。他想要起身下车,买一张回程的车票,好摆脱这突如其来的慌乱和挫败感。但无论他怎样想,身体却似被钉在位子上,根本移动不得。火车停下,复又启动。沿途一个又一个车站,都在褚浔的犹豫中与他擦肩而过。等列车抵达终点站,再没有下一个车站可供他挣扎选择。褚浔身体僵硬,目不转睛望着站台上熙攘往来的行人。直到车厢的乘客都走空,乘务员前来催促。褚浔才不得不站起身,笨手拙脚出了车厢,再一步步随着人流走出了车站。
  走到站前广场,褚浔慢慢停下脚步。他环顾四周,深深吸入一口空气。僵直四肢似乎突然变得灵活起来。还有鼻腔中,也仿佛瞬间充满了红肠和格瓦斯的浓郁香气。这香气如同冬日里,那一天一地晶莹剔透的冰雪,是自小便镌刻在褚浔的血肉里,永远都无法磨灭的,关于故乡的记忆。
  从这一刻起,褚浔才真正感觉到,他终于又回到了故乡。他的双脚,再次踏上了故乡的土地。
  十六岁离家,到如今二十六岁。在外漂泊的漫长光阴里,自从与傅惊辰分开,褚浔再没回来过。六年时间,已让这座褚浔曾无比熟悉的城市,显出几许陌生。
  他循着记忆的轨迹,找到自己与父母亲的家。十二岁之前,褚浔都生长在这个家里。十二岁之后,父母在旅游中遭遇地震亡故,只有褚浔被傅惊辰救回一条性命。从那时起,他被奶奶带到姑姑家中生活。虽然姑父总嫌弃他是个小灾星,很少给他好脸色,但他从来心大,又有奶奶和姑姑疼爱,对姑父的冷言冷语,一贯也不往心里去。照样神气活现威风八面,依仗他的江湖义气和过硬的拳头,被一帮小跟班簇拥着,在街区和学校做他不可一世的小霸王。
  那时的褚浔,便如被众星拱月,每日过得没心没肺。他唯一的烦恼,似乎便是青春期以后,那些慢慢在心底滋生,让他觉得羞愧又倍感兴奋的,对傅惊辰难以启齿的渴望和冲动。
  十四岁到十七岁,褚浔每一年生日的愿望,都是能够与傅惊辰重逢。十八岁到二十岁,这个愿望变成盼望傅惊辰早日爱上自己。二十岁到如今——褚浔仰望经历过拆迁重建的小区,目光在一栋栋崭新楼宇间,寻找自己那早已不存在的家——他只期盼,能够再过一遍当年的日子。期盼父母也逃过了地震,奶奶也没有离世。哪怕被姑父多骂几句讨饭鬼也没什么。他只想一家人团圆平安,平平淡淡过完一辈子。
  可惜,这对旁人而言再微小不过的愿望,与他已是痴心妄想。
  褚浔在小区外流连。直到保安觉得可疑上前盘问,褚浔不得不离开。前些年在南城,褚浔便辗转打听到,姑姑已陪同表妹出国读书。有心去看看姑父。想到当年他被毁容入院,姑父虽也曾跟姑姑同去医院探望,却仍是一副厌烦他给人添麻烦的模样。褚浔顷刻便冷下心,打消了这个自作多情的念头。
  在小区附近找到一家旅馆住下。褚浔尽力克制,晚上只喝了两小杯白酒。他酒量原就不俗,这几个月又酗酒成瘾。两杯白酒对褚浔而言,几乎与白开水没什么两样。
  褚浔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止毫无睡意,明显感到情绪亦越来越烦躁。不得已,他又爬起来吃下一颗镇静剂。如此反复折腾,过了凌晨四点才略睡了会儿。
  早晨起床后,褚浔又出门,去自己读过的小学、中学转一转。他读书算不得刻苦,不过有点小聪明,成绩尚且过得去。父母过世后,着实用功过一段时间。中考发挥出色,进了市重点高中。姑姑喜不自胜,还带他去庙里烧香还愿。可惜好景不长。高二下学期褚浔便闯下大祸。似是无缘无故,他便将教导主任打得头破血流。事后学校出面调查,褚浔不发一语,连事发缘由都不愿说明。校方责令他写检查,并在全校学生大会上,当众向教导主任道歉。褚浔亦不肯听从。不认错、不服软。学校似觉褚浔不可救药,最终将他开除并取消学籍。
  姑姑因为这桩事,情绪几度失控。打了褚浔许多次,也无法撬开他的嘴。姑父还要见缝插针,天天对褚浔冷嘲热讽,跟姑姑吵闹争执。家中气氛一日冷过一日。
  褚浔忍受不下,干脆断绝了念书的想法,学人去外地打工。他抱着一点微渺期望,选择C城做落脚地,不想却果真遇到傅惊辰。
  岁月沉浮,十年也不过弹指之间。事到如今,褚浔也未后悔与傅惊辰重逢,更未后悔过爱他。但褚浔也禁不住会想,若他当年没有被学校开除,他也不曾去C城打工,而后的一切,是否便可尽数避免?
  越是思量越是烦乱。褚浔闭目摇摇头,将这无聊的念头甩出脑海。到了中午放学时间,学生纷纷跑出校门寻觅午饭。褚浔在学校对面的小超市拿了一瓶水,去收银台结账时顺便问老板,十多年前在学校任教导主任的谭希培现在怎么样了。
  老板五十出头,想了想道:“你说谭主任啊。高升了。大概四年前,调到市教育局做官了。”
  褚浔一怔,须臾咬牙低声道:“……那个人渣。”
  老板仔细打量褚浔面容,“小伙子,你……你是不是叫褚容?”
  褚浔容貌过于出众,虽只在高中读了一年半,却也声名远播,校内校外无人不识。
  褚浔忙低下头,“你认错人了。”转头离开超市。
  之后几天,褚浔四处走走逛逛,将整座城市都重新看过一遍。将要离开的前一天,他方去墓园扫墓。
  褚浔有六年不曾亲自回来祭拜。刚与傅惊辰分手时,身体与精神状态实在糟糕。之后逐渐恢复,面颊的伤疤却除不掉。心中哪怕再想念,也攒不起勇气赶回来。每年祭祖,都只能在南城遥遥燃一炷香。
  但家乡毕竟是家乡,至亲毕竟是至亲。当他心力交瘁再也支撑不住,只有这座城市,只有安眠于此地的亲人,才能给予他动力,让他能够重整旗鼓再次出发。
  并非清明,墓园中甚为冷清。褚浔六年未回,姑姑也远在国外。爷爷奶奶与父母亲的墓前,却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在墓碑前,还各有一束鲜花。
  褚浔微微动容,暗想,或许他的姑父,也不似他想象的那般自私刻薄。
  褚浔擦净墓碑,摆出祭品与鲜花。而后坐在墓碑前,与父母和奶奶讲了许多话。这些年的经历、遇到的挫折,所有不能向外人讲的苦处,全都细细说出来。倾诉到最后,眼眶中的酸涩化作泪水流出来,心头的郁结,似也被眼泪冲刷走些许。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任性嚣张的脾气,也总是改不了。表面再平和,心底还是恨。所以才会陷进安臣的情绪走不出来。爸,妈,”褚浔透过泪水,向父母亲的遗像笑一笑,“我这副坏脾气,都是你们宠的。”
  遗像中的人,向他回以微笑。那笑容如记忆中一般,透露着欣悦与慈爱。褚浔似乎又看到,他与同学打完架回家,母亲摸着他的发顶,温言与他讲道理,“容容,当年爷爷给你取名叫褚容……”
  “我知道!”年幼的褚浔举手抢答,“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父亲哈哈大笑,将褚容抱起居高过头顶,“对对对,褚容的意思,就是我儿子最好看!当年整个产院,都找不出比我儿子更好看的小家伙!”
  那些欢声笑语,匆匆浮现,又匆匆消逝。
  褚浔擦干眼泪,含笑向父母道:“我明白的。容容的意思,是要宽容平和。我懂。我会改。”
  人活一世,难免会遇到许多不公、许多坎坷。宽容待人、平和对事,绝非懦弱畏怯。只因许多时候,唯有放过别人,方能真正放过自己。
  “……还有,我做错了事。以后再不会犯了。”
  十四年前,父母为保下他双双亡故。他的性命不只属于自己,更是父母亲留在世间的唯一遗愿。是以无伦遭遇多少艰辛,他都没有资格放弃自己。何况只是因为一部电影而已。拿安臣为借口伺机发作,不过是他心底的不甘在趁机兴风作浪。只要彻底放下傅惊辰,什么入戏、什么疯魔,便统统都会烟消云散。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