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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无罪证 (斑衣白骨)


  “桑吉,救我,桑吉——”
  贺丞面色平静的看着他,顷刻,微微一笑,抬起枪口对准了他的胸膛。
  砰!
  砰!
  砰!
  砰!
  砰!
  五声枪响接连响起,震碎了湍急的雨幕。
  最后一颗子弹打出去,恰好听到正前方传来警笛的声音,那声音由远至近,即遥远又清晰。
  贺丞看到一辆警车碾着泥浪急速驶近,然后车停了,楚行云打开车门,淋着风雨,踏在一地泥水中朝他跑了过来。
  他双腿一软,身上顿时脱力,像是被推到的城墙般向前坠落。
  楚行云冲到他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接住他:“贺丞!”
  贺丞倒在他怀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他的衣角,埋在他耳边对他说:“带我走,行云哥。”


第126章 一级谋杀【50】
  一级谋杀,是指非法施行杀人行为且兼具“杀人之意图”及“事先预谋计划”者——《美国刑法名词解释 》 。
  冯竞成中了六枪,一枪打在右肩,其余的子弹都集中在他的胸腔,苏婉粗粗扫了一眼,就说:“死透了。”
  他可以想象贺丞开枪时的决绝和仇恨,那是杀了他还不够,鞭尸才能消解二三的恨意。
  冯竞成的尸体走了一个程序,然后暂存于市局验尸房。
  至于高远楠,楚行云很头疼。
  从冯竞成身上的弹孔来看,一枪有背后射入肩膀,五枪由正面射入胸腔,冯竞成身上的枪伤很明显出于两人之手。
  他问高远楠,是否向冯竞成开枪。
  高远楠只是抱着胳膊低垂着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没有。”
  这是谎言。
  楚行云一眼看破,但是他却没有点破。他能想到她的配枪为什么在最后出现在贺丞手中,贺丞是这桩绑架案中拥有最高身份的受害者,就算他开枪打死了冯竞成,也可以以正当防卫的理由逃脱法律制裁。纵使贺丞有防卫过度的嫌疑,但是以他的身份摆脱这项指控轻而易举。
  至于高远楠,他是‘高敬’的养女,就算最后证实她是陈雨南,但是冯竟成死了,死无对证,她的受害者身份难以成立。她的受害者身份无法成立,那么她袭击冯竞成,就是蓄意谋杀。
  或许贺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才会夹杂着私心在冯竞成的尸体上补了几枪。
  一直下到凌晨的大雨此时终于有了渐歇的趋势,压城的阴云散去,才显露出迟到的天光乍泄。
  高远楠坐在警局一楼大堂,正对着门口的长椅上,怕冷似的抱紧了自己的胳膊,望着门口方向发呆。
  楚行云坐在她旁边,沉默的看着她。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录完口供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看着门外,目光却不知落在了那里。
  她像是迷了路,被警察带回的小女孩儿,不知身处何处似的,眼睛里只有一层迷茫和恍惚。
  她应该去看心理医生,楚行云看着她冷漠又漂亮的侧脸轮廓,在她脸上看到了贺丞被解救后回到家中,那无二的神色。她的本性在被囚禁的十三年中消磨的干干净净,她被冯竞成捏造成了不知人情冷暖的怪物,冯竞成就像她的饲主。当她有能力且有意识的想要获得自由时,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的饲主,或许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制造冯竟成的流血和死亡意味着什么,她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她和饲主之间只能存活一个。
  就像毫无人性和爱意教化的自然界,并不缺乏成年后就会食母食父的低等生物。而人和其他物种之间的区别,除去基因,就是‘教化’与‘驯养’。什么样的环境,孕育出什么样的人格。高远楠在没有一丝爱意的坏境下被囚禁着长大,谁有权力要求她心中一定要保留善良和温暖?
  她只是想活下去,不惜毁灭饲主的生命。
  如果贺丞没有被解救,那么此时坐在他身边的‘怪物’,就是贺丞。
  “楚队。”
  忽然,他听到高远楠说话了,这个年轻女孩儿并没有受到一条生命的逝去所带来的影响,她把自己封锁在一个无形的屏障后,即使身处人群,她依旧躲藏在角落里,扎根在暗夜中。
  “雨好像快停了。”
  她说。
  楚行云看向玻璃门外的天色,雨的确快停了,雨势小了许多,滂沱大雨变成了迷沱小雨,雨珠练成了一条条棉线,被残余的微风吹的飘摇而倾斜。
  “嗯,快停了。”
  楚行云看着门外长输了一口气,捏了捏自己僵硬冰凉的手指,问:“有什么打算?雨停了以后。”
  高远楠眨了眨眼睛,唇角弯起一丝很不明显的弧度:“出去走走吧,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一辆SUV缓缓停在警局大门口,肖树打开车门从驾驶座下来,撑起一把伞,打开后座车门,接下来一位神色忧戚,温柔又伤感的母亲。
  肖树举着伞,竟险些跟不上陈静的脚步,一路疾步走向办公大楼。
  楚行云起身走到门口,推开玻璃门,陈静消瘦的身影从他身边掠过走进大堂。
  “贺丞醒了吗?”
  他拦住肖树问道。
  肖树合上雨伞,站在门口抖了抖伞盖上的雨滴,道:“现在应该已经醒了。”
  楚行云没再说什么,拿过他手里的车钥匙往大门口走去。
  在他走出大楼的同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即悲伤又欢喜,那欲语还休的恸哭声。
  他全身上下都被雨淋透了,此时为了抵抗雨后湿冷的凉风,借了一件赵峰的外套。到了医院停车场,他下车裹紧外套疾步走向住院部大楼。
  七楼一间单人病房外,他还没来得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说笑声。
  两个人的声音他都很熟悉,是傅亦和贺丞。
  他站在门口,握着门把静站了片刻,似乎被那轻松爽朗的笑声所感染般,微微勾起唇角,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傅哥。”
  他反手关上房门,向傅亦打声招呼,然后看向病床上的贺丞。
  贺丞靠在床头,正在打点滴,虽然他面色懒倦,但是眼神清晰又明亮,唇角还泛着一丝半点的零星笑意,见楚行云露面,他唇角一弯,眼中神采更加明亮。
  傅亦身为伤患,听闻贺丞住院,并且就在他楼上时还是赶来探望他,因为右腿缝了针缠满纱布,不方便行动,所以拄了一个拐。
  此时正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削苹果。
  “我们刚才还在讨论,你今天有没有时间过来。”
  傅亦粗粗打量他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转着手里的水果刀,笑说。
  楚行云慢慢走过去,停在床尾,看着贺丞说:“本来没有,挤一挤就有了。”
  恰好此时,傅亦手中的水果刀也在苹果身上转完了最后一圈,他取下一条完整的果皮,随后把水果刀和削好的苹果放进果盘,拿起靠在桌边的拐杖,起身走向门口:“你们聊。”
  有眼色高情商的傅队长做好事不留名,还帮他们关上了门。
  楚行云坐在床边,看了一眼点滴架,问:“输的什么液?”
  “葡萄糖。”
  贺丞懒洋洋的靠在床头,看着他,唇角嗜着一丝清朗柔和的笑意:“医生说只是有点脱水。”
  楚行云把他身上的被子掀开,撩起他的病服,看到他右腹贴着一块纱布。
  贺丞忽然低低笑了一声,把衣服拉好,道:“你确定要在这里对我动手动脚吗?”
  “……怪我吗?”
  楚行云没理会他的玩笑,看着他的眼睛严肃的问。
  贺丞脸上笑容略有收敛,目光极其平静的和他对视,反问:“怪你什么?”
  “这一次,我险些又把你弄丢了。”
  贺丞沉默着看他片刻,眼睛里有些出神,似乎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很多,声调蓦然变的冷寂:“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怪你,因为你把我当做自己的责任?”
  有时,楚行云惊诧于他敏锐的洞察力,或者说在贺丞面前,他总是这么容易被看穿。
  贺丞说对了,所以他一时无话可说。
  贺丞看着他闪躲的眼神,道:“你很清楚我没有怪你,责怪你的只有你自己。我不希望你把我当做自己的责任,这样你会很累,而且对你不公平。我需要你在乎我,想要你爱我,但是我一点都不想利用你的责任心。你说你爱我,我相信,但是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说的爱我,到底是出于责任,还是——”
  “还是想弥补你?”
  楚行云忽然抬起眸子对准了他,微微蹙着眉头,帮他补上了最后一句话。
  贺丞轻轻抿动唇角,不语。
  楚行云有些烦躁的揉着眉心叹了一声气,脸上扬起无奈的笑容:“你觉得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这么在乎他,这么想要保护他吗?我对你的确有责任,打小就有,因为我比你年长,你还叫我哥,我有责任照顾你。难道就因为现在咱们俩的关系又加了一层,你就想把你跟我以前的关系祛除吗?你怕我对你只有责任?就算我对你只有责任又怎么了?只要这份责任感独属于你,我又心甘情愿的背一辈子,有错吗我这么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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