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身体一个腾空,宋不羁咬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卧槽他竟然被公主抱了?!
宋不羁着实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被公主抱。再怎么瘦,好歹他也是个大男人吧?
金大发被俩人的动静吵醒,抬起狗头看了一眼,接着又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宋不羁被纪律扔到了床上。
在滚烫的身体再次压下来之前,宋不羁恢复了些许理智:“等等——洗澡。”
纪律开口,声音暗哑:“一起。”
宋不羁想了想:“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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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常非打着哈欠出房门洗漱时,又看到了纪律从宋不羁的房间出来。
惊得差点把嘴里的牙膏吃下去,常非匆匆忙忙刷完牙,打报告一样快速说:“纪队我星期天就搬出去,你们到时候想怎样就……怎样。”
最后两个字说得有点轻,说完后常非就快速用冷水扑了把脸,然后出去了。
在常非出门前,纪律喊住了他。
“常非,”纪律说,“一笙暗恋你挺久了。”
常非的脸上立即浮现了一种表情,这表情似茫然,似惊恐,又似欢喜,总之挺玄幻的。这么些情绪组合在一起,随着纪律的这话,砸得常非满头问号。
——纪队在说什么?
——侯律师暗恋他?
——嗤,怎么可能?
纪律说完,朝常非点了个头,就绕过他,去拿金大发的牵引绳。
常非什么都来不及问,就眼看着留下这么一句爆炸性话的纪律带着金大发出了门。
——虽然他也并不知道问什么。
脑子里像是有一团乱糟糟的线,常非分不清头在哪,尾在哪,就这么又迷茫又惊讶地出了门。
等他到了律所,脑子还是没转过来,不过他发现自己来得太早了。
等他手忙脚乱地找钥匙时,他又看到一辆熟悉的车朝律所开了过来——侯律师竟然也来这么早?!
车子在常非面前停下,驾驶座上的车窗被降下,侯一笙的脸出现在车窗后,然后常非听到他问:“没吃早饭吧?”
常非愣愣地点了下头,脑子里充斥着“侯律师暗恋我?”“侯律师暗恋我!”这样的句子。
侯一笙让他等下,然后去停了车,走过来,说:“走吧,一起去附近吃个早饭。”
常非下意识地跟上侯一笙的脚步,等他坐在一个早餐店里稍稍回过神时,就听到侯一笙问他这个吃不吃那个吃不吃。
现在常非喝着一杯豆浆,看着侯一笙细嚼慢咽的模样,心里有一肚子的疑问。
——纪队说你暗恋我很久是不是真的?
——你为什么会暗恋我?
——你真的喜欢我吗?
——你今天怎么也来这么早?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
……
然而等他默默地吃完早饭,他也没能问出来。
在律所里分开,侯一笙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常非收回看他的目光,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
办公室内,侯一笙又照例给纪律发了个红包,红包名同样是“谢了”二字。
另一边,纪律也已经到了办公室。
而绿景花苑22栋602室内,宋不羁却没有继续睡。
应该说他昨晚就没怎么睡。
但是这跟纪律又没有关系,不,还是很有关系的。
如果是因为昨晚和纪律上床了才导致整夜都没怎么睡的话,宋不羁也就不苦恼了。问题是昨晚他们根本就没做到最后。
……因为没有套套,总之除了他们俩的肉体,啥都没有。
但是昨晚纪律没离开,睡在了他的床上。
问题就出在这。
纪律睡着旁边,他睡不着。
本来俩人靠得近了,就能明显感觉到纪律身上散发的热意。这在同一张床上……这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一开始宋不羁还能暗示自己忽略、忽略、忽略,结果越想着忽略越是无法忽略,反而越清醒了。
纪律睡着之前问过他要不要分开睡,却被自己拒绝了。那会儿宋不羁想着,真的睡了之后会更热吧,现在都不习惯,以后还怎么办?
总之两个字,忍着。
忍着忍着,纪律就睡着了。
忍着忍着,他就忍到了天亮。
行吧,眯一会儿再去市局找纪律吧。
宋不羁打了个哈欠,就着空调的冷气,放任自己陷入了睡眠。
第74章
从朝花夕拾教育培训机构那拿到的两本日记本,与王余现在的笔迹进行对比,确定了其中一本果然是当年王余的。
这本日记本上没名字,日记也只写了十来天,每天都写得很简短。
但是日期却横跨了三个月。
当年王余并不是每天都写日记。
确定笔迹后,纪律和宋不羁便从头到尾看起了日记的内容。
“这写的完全是当年王余白天打工晚上学习的生活……”宋不羁看得感叹不已,“写得真是一本正经,多余的情绪一概没有啊,如果是我来写,估计能写一箩筐的废话,什么今天见到的那个小姐姐很漂亮,车站遇到的小哥哥很帅……”
是的,王余偶尔写上几句的日记本,写的都是白天做了什么,晚上又做了什么。用的句式几乎全都是“今天早上,我去老王家送牛奶”这类。
俩人一页一页地翻下去,日记不多,很快就翻到了底。
然而没想到这最后一篇,内容竟完全不一样了。
“这几年几乎把花城转遍了,还是没找到小一。写日记也没什么用,反正每天做了什么去了哪都记在脑子里了,不写了。”
依旧简短,但是文字中透露出的意思,却十分耐人寻味。
这最后一篇日记被写在与上一篇隔着好几页的页面上。如果看了上一篇之后没有继续翻下去,可能就看不到了。
“小一……”宋不羁盯着这短短两行字出神,“她在找一个人,那个人叫小一……”
“可能不是真名。”纪律说,“你对这名字有印象吗?”
宋不羁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我以前叫什么……之前宋院长给我起的名字叫宋晚,后来初中毕业后我自己改了。”宋不羁说,“除了这两个名字,我想不起其他。”
“宋晚。”纪律眼底浮现笑意,“是说你在晚上被福利院捡到吗?”
“还没到晚上,是傍晚。”纪律眼底的笑感染了宋不羁,他说,“当年福利院有个小女孩是早上来的,就叫宋晨。宋院长那会儿起名比较随心,后来起的名,就包含了美好祝愿什么的,比如宋腾飞、宋永乐什么的。”
纪律:“你改名宋不羁,也是对自己的美好祝愿?”
宋不羁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说:“两个原因。一,我不喜欢宋晚这个名字。二——”
他甩了甩半长的头发,一副潇洒自在的模样:“放荡不羁爱自由嘛,哎,我当年一看到这句话就觉得,嗯,这不就说得我嘛,改名改名!”
纪律笑问:“实现了吗?”
宋不羁耸了耸肩:“还行吧,除了房贷。”
“房贷”这个词一出来,瞬间接地气了。这真是和“放荡不羁爱自由”不怎么搭。
二人闲扯了几句,又回到了王余身上。
王余是被人掐死的,她死亡的第一现场他们几乎已经确定。而她被抛尸的眉山小树林里,除了发现的那枚纽扣和树干上的“M1”标记外,间接性的春雨几乎冲刷掉了一切痕迹。
扣子确实是刘文韬一件衬衫上的,他自己也承认了。但是对于他的扣子究竟是怎么跑到抛尸现场的,刘文韬自有一套无法证明真假的说辞——王余出事前,正在家里客厅缝补扣子。但就在那会儿,她遭受到了袭击。刘文韬说,扣子定是那时候就被王余抓在了手里,犯人没发现,然后就被带了出去。
“刘文韬这不就是间接承认了他家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吗?”宋不羁挑眉,“他故意的?”
“说不准。”纪律说,“刘文韬家里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如果真是这样,几乎可以断定是熟人作案了。”
“最有可能是两种情况吧,”宋不羁说,“一,凶手就是刘文韬,他掐死了王余,然后把现场收拾了一番,之后抛尸。二,刘文韬案发时不在家,有人来找王余,王余认识他,让他进来了。接着不知发生了什么,那人掐死了王余,之后抛尸。”
纪律:“刘文韬说案发那天晚上他在公司正常上下班,打卡记录确实显示他那天是早上九点上班,晚上六点下班的,到家六点半了。他一个同事也证实了这话。”
说到这里,纪律意味不明地一笑:“关于他上下班时间这话大概是真的,但等他回到家后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宋不羁想了想王余的尸检报告,说:“王余的死亡时间推断是13号晚上六点半到八点之间吧?刘文韬当天六点半就到家了……刚好在王余的死亡时间推断范围内。”
不过按刘文韬的说法,他那天回到家后,王余就已经不在家了,家里就散乱着她失踪之前缝补的衬衫,和针线盒。
“你发现没有,”宋不羁又说,“这起案子,和卢浩才的一样,都是锁定了犯人,但你们警方却找不到任何证据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