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纪律起身,走到卧室里的卫生间,准备洗把脸再出门。
一打开卫生间的灯,却愣住了。
里面的洗脸台上,不仅摆着宋不羁的洗漱工具,还摆着他的。
纪律瞬间便想起来下午宋不羁问的能不能进他的房间。他当时以为宋不羁只是想进去看看。如今看来……
纪律走出卫生间,不带犹豫地走向衣柜,打开,果然在柜子一侧看到了挂着的自己的衬衫。
心里瞬间柔软一片,好像吃进了软乎乎的棉花糖。
纪律深吸一口气,压下现在立刻马上过去欺负他的冲动,重新进了卫生间,用冷水扑了把脸。
离开前,纪律把卧室的灯关了。
金大发早已等不及,一见纪律出来就奔过去。
“走吧。”
金大发兴奋地跟上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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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律遛狗,不像宋不羁一样随意,金大发想去哪就去哪。他有一条固定的遛狗路线。
这条路线是经过早餐店的。
金大发被纪律牵到了早餐店外,不开心地叫了一声。
不开心,卖好吃的东西的店关门了。
每天早上,金大发经过这里的时候,纪律停下买早餐,它也会得到店主投喂的美食,而现在,什么都没有。
金大发伤心极了,连尾巴也摇得不那么畅快了。它慢吞吞地往前走着,边走边回头,十分恋恋不舍。
“小金,”纪律说,“明天早上再带你来。”
金大发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冲着纪律“呜”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金大发的尾巴又摇得飞快了,好像把先前的伤心抛到了天边。
它瞥见前面花坛里有一只猫窜过,立即飞奔了过去。
纪律被猛地一拉,快步往前跨了几步,差点被石头绊一脚。
“小金。”纪律低低叫了一声,语气有些严肃。
金大发已经不是刚来时的小奶狗了,它长得快,体型早已变大了很多。如果它用尽力气拉,一些力气小的人甚至会被拉倒。
金大发在花坛里团团转,猫呢?猫呢?猫去哪了?
纪律拉着绳子,在花坛外摇了摇头,这金大发,可爱是可爱,听话是听话,就是这种时候有点笨。
猫在金大发奔过来之后快速窜上了一棵树,此时正蹲在树上,一动不动地往下瞅着花坛里团团转找猫的傻狗。
猫没发出动响,金大发也没想着往上看,于是,一条狗在花坛里这边嗅嗅那么闻闻找猫,偶尔抬起腿撒个尿,一只猫蹲在树上静静地看着狗瞎窜,十分地岁月静好。
这是只白猫,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铃铛,看来是家养的。
“公主、公主殿下——”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叫唤声,原本安静蹲在树上的猫突然站了起来,耳朵动了动,转了头。
接着,猫快速爬下了树,往声音来处奔去。
金大发自然也听见了动静,它一跃而起,跟在猫后面往前跑去,但没跑几步就被纪律拉住了牵引绳。
金大发着急地回头“汪”了几声——追啊!再不追猫猫就跑走了!
纪律往前走了几步,金大发大喜,也立即往前奔了几步,却又被迫停了下来。
呼唤的声音是从马路边一辆车上传出的。
猫听到叫唤,快而准地找到目标,跑了过去。
车子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位女子下了车,开心地抱起已经跑到她面前的猫,亲了几下。
“公主,你突然跑掉可吓死我了。”女子说,“下次可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猫窝在女子怀里,尾巴慵懒地垂下,突然动了动,回头忘了眼很想跟过来的金大发一眼,继而又高贵冷艳地闭上了眼,不理。
女子却已经注意到了自家猫咪的小动作。她抬头,往纪律的方向看了看。
“你好,是你帮我留住了我的猫吗?”女子扬高了声音,“真是太感谢了!”
虽然路灯昏暗,又隔着一小段距离,但是纪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子——何小贝。
这大晚上的,她在外面找猫?
纪律牵着金大发,慢慢走上前几步,整个人暴露到路灯下。
“不用。”纪律冷淡地说。
“肯定要感谢的。”何小贝说,“不然我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呢,找不回来了也有可能。”
话落,何小贝微微弯了弯腰,对金大发一笑,“也谢谢你了,小帅哥。”
金大发仍旧渴望地注视着她怀里的白猫,尾巴摇啊摇的。
想玩,想一起玩!
“看,你的狗好像很喜欢我的猫呢!一直盯着公主。”何小贝重新站直了身体,对纪律说,“你都是晚上遛狗吗?”
纪律言简意赅地“嗯”了一声。
何小贝理解似的一点头:“也是了,大家白天都上班,也就晚上有空遛一遛。不过这会儿有点晚呀,还是不要这么晚呢,我听说最近这一片不太安全——哎,我得回去了,再见啊。”
“再见。”
金大发伤心地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子,又呜咽了一声。
好吃的没吃到,能一起玩的小伙伴也不见了。今天真是太伤心了。狗生真正太悲惨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金大发垂头丧气地往回走,然而悲伤什么的就是一时的。回去路上,它被不知被花坛里的什么吸引了注意力,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最后,纪律把它拉了回去。
纪律习惯性地去外面的浴室洗澡,进去后才想起洗漱用品都被宋不羁搬到房内了,于是便噙着笑打开了卧室的门。
这一打开,他就皱起了眉头。
宋不羁不见了。
第85章
晚上十一点,宋不羁出现在了刘文韬的家里。
宋不羁坐在刘文韬家的客厅里,与坐在对面的刘文韬隔着茶几相望。
刘文韬本来准备洗洗睡了。就在他刚洗完澡出来时,敲门声响了。
这么晚,刘文韬猜不到是谁,透过猫眼看出去,却看到了一张认识的脸。
于是刘文韬开门把宋不羁请了进来。
进来后,刘文韬给宋不羁倒了杯水,宋不羁一言不发地接过就喝完,现在一次性杯子还在茶几上放着。
坐了一两分钟了,宋不羁一句话都还没说,就是盯着刘文韬看。
刘文韬被看得莫名其妙,又思考不出这位“警察”的来意,于是疑惑地开口询问:“警察同志,你这么晚了过来是……”
没得到回应。
刘文韬心里突地忐忑了起来。
“我不是警察。”
好半晌之后,宋不羁终于开了口。
刘文韬疑惑地“啊”了一声:“不是警察?”
先前好几个警察一起来的时候,不是还看过警察证的吗……
刘文韬想不起来面前这个人当时有没有拿出警察证,反正他是记得有人拿出了警察证。
“我不是警察。”宋不羁重复了一遍,“我只是目前和市局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刘先生。”
“哦……”刘文韬说,“那你这会儿过来是……”
宋不羁直视着他的双眼,说:“我刚才在家睡觉,梦到了王余。”
“啊?”这下刘文韬是真的疑惑了,又惊又疑惑的,“你梦到了我妻子?”
等等,王余和面前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你不用多想。”宋不羁好似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淡淡出声,“我成年后第一次见到王余,就是几天前见到的她尸体。”
“那你……”刘文韬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某种意思,“你小时候认识我妻子?”
宋不羁肯定地道:“认识。”
刘文韬踌躇着不知道说什么:“那你……你们……王余以前从没提过你。”
宋不羁:“她有没有提过她有一个小时候走散的弟弟什么的?”
如果王余和别人提起过他,肯定不会直接说他们在一个什么实验基地认识怎样怎样的,可能会说“弟弟”之类。
刘文韬抓了抓头发,他的头发本就乱,被这么一抓,就更乱了。他皱眉回忆了一番,不太确定地说道:“以前好像是提过吧,刚认识那会儿……我好像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亲人,她说没有,然后又说和弟弟走散了……”
宋不羁压下内心的急切,问:“她有说是在哪里走散的吗?”
刘文韬又回忆了一番,最终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
宋不羁轻轻呼出一口气。
刘文韬惊疑地打量他,犹不敢置信道:“你……你真是王余当年走失的弟弟。”
宋不羁点了下头。
刘文韬讷讷地说道:“你们长得并不像啊……”
宋不羁看了他一眼,突然问:“王余是不是你杀死的?”
他问得太过突然,刘文韬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既茫然又惊讶地“啊”了一声,脸上惊疑不定。
宋不羁:“是你杀的。”
“不是……”刘文韬双手放在双腿上,交握,扯着笑说,“不是警察这么告诉你的吧?警察是在怀疑我?怎么可能……我不会杀我妻子的。”
宋不羁盯着他,脸上罕见地没什么表情,说:“你承不承认都没关系,反正我也没证据证明是你杀的。我过来,是想问你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