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而有害 (半调Zz)

　　“我没事....”百里湛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别再撞我、别、担心、”
　　“你别再讲话了，”清野的声音仓惶无比，“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他用拇指拭去百里湛嘴角的血液，可是刚一拭去，马上又流出更多。
　　该死的！该死的！清野急红了眼，手指颤抖地掏出手机，他要山海帮的人通通去死！
　　“嘟........”刺耳的铃声在肃穆的会议室中响起。清野老爸眯了眯眼睛，随手想挂断，却在看到来电人时顿了顿，这小子很少给他打过电话，更别提这个时间段，中午他就说过他今天有事会晚点才回去做晚饭，但那小子绝不为是为这种小事打给他的，于是他立即接了起来。
　　“喂？”
　　“老爸，我、我要让整个山海帮消失，立刻！”清野一上来就是不正常的森冷语调，清野老爸立即站起了身，在一众手下的注视中走出了会议室。
　　“别急，先冷静下来，发生什么事？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我要他们全部付出代价！一个都不准放过！全部！”清野的语调越来越急，越来越不稳，百里湛伸手去握住他的手腕，发现制止不住，只好用力将他扯入怀里，轻轻揉着他的脑袋，“我没事，别急、别担心..........”
　　胖子他们几乎是跟清野老爸同时到达的，一上来就是遍地狼藉的模样，将胖子怔得瞪目结舌，“这、这、咋回事？”
　　“你怎么样？”李牧径直朝清野走了过去。
　　清野面无表情，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半响才摇了摇头，留下一句让他们清理这里，便在老爸的帮助下将已经失去意识的百里湛抬上了车。
　　清野老爸从后视镜里望去，清野像失了魂般眼睛失去焦点，沾了些血迹的脸上苍白僵硬，双手紧紧攥着百里湛的手。清野老爸收回视线，不发一言，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作者有话要说：　　_(:з」∠)_ 赶上了吗，哈哈....


第35章 守护
　　
　　从送百里湛进入手术室到手术结束，清野都寸步不离。医生说伤患的胸口断了三根肋骨，断裂的肋骨刺穿了肺叶，但所幸送得及时，出血不多。
　　清野坐在病床头，将百里湛的手握在手心里揉搓，神经质般地反复重复这个动作。清野老爸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按了下他的肩膀，才转身离开，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李牧胖子他们随后赶到，与往外走的清野老爸碰了个正面，清野老爸一回想自己儿子刚才的那个画面，随即将他们都赶了回去。
　　百里湛骨节分明的手原本冰凉白皙，被清野揉搓得有些发烫，指间泛红。他抬眼看了下百里湛仍旧紧闭的双眼，细长的眼睫一动不动地垂着，鼻梁下的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清野将百里湛的手贴在脸上，随即又将脸埋进他的掌心里，百里湛，你又不接受我，凭什么帮我做这么多，凭什么这么做.....
　　阳光从厚厚的窗帘渗透进这间单人病房里，像帷幔般轻轻从眼睑拂过，留下一团桔红色的光晕。百里湛的眼睫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环视了一圈，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在医院里，胸口像被裹了什么东西，应该是用来固定的胸带之类的，胸腔里还有隐隐的刺痛感不时传来。百里湛轻轻想动一下身体，却发现右手被什么牵制住了，他侧头一看，清野竟握着他的手，趴在床头睡着了。百里湛静静地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一想到昨晚清野的神情，自己还是令他担心了。百里湛将手轻轻抽出，用指腹抚过清野的脸颊，再将手指伸进他又长长了的头发里，轻轻揉了起来。
　　早晨如此美好静谧的一幕，却被一声开门的巨响声打破了，百里湛的妈妈刮着风冲了进来，还来不及分辨眼前的这一幕，一见到自家儿子醒着，好好在自己眼前，百里湛妈妈全身紧绷的神经才在一瞬间松弛了下来。
　　“你这个臭小子！你是要让妈妈担心死吗？”百里湛妈妈难得不顾及淑女形象，臭骂起来。
　　百里湛有些歉疚有些发窘，刚竖起食指想说“嘘——”，清野就皱着眉头醒了过来。
　　三人一时面面相觑。
　　百里湛尴尬地咳了一声，介绍道：“这是我妈妈。”
　　清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站得笔直，又弯了个90°的腰，神情凝重，“阿姨，对不起！是我、是我害得湛.....”
　　百里湛妈妈先是被清野如此郑重其事的道歉吓着了，随即又轻笑起来，自家儿子以前也受过几次伤，这次这么快醒来，说明伤得并不重，于是她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连笑容也带上了温柔的慈意。
　　“没关系，阿姨不会怪你的。”百里湛妈妈揉了揉清野的肩膀，让他抬起身来。
　　清野刚想说谢谢，百里湛妈妈又接着说道：“你叫清野是吗？上次来过我们家的还记不记得？”
　　清野正疑惑百里湛妈妈怎么会知道在自己的名字，不料她的下一句话更让自己吃惊，他随即转头去看百里湛，但百里湛却一下子别开了脸。
　　“谢谢清野照顾了我们小湛一整晚，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下？”百里湛的妈妈柔声说。
　　清野赶忙回答：“谢谢阿姨，不，我不累。”
　　“真是个贴心的朋友，来，先吃点东西吧。”百里湛妈妈从背包拿出一盒瑞士的巧克力递给清野，然后才朝自家儿子走去。
　　百里湛妈妈上下扫了自家儿子一眼，随即抓起他的手，往他手背上狠狠拍了几下，白皙的手背上立即一片通红，“你这臭小子，才隔多久你就按捺不住了？你忘记了自己答应过我的？”
　　“妈——”百里湛尴尬地咬了咬唇，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
　　百里湛妈妈又接着念叨了百里湛好几句，才询问他的伤口，再帮他调整床背，掖好被子。百里湛见母亲仍旧一身职业西装上身，就知道她定是连夜从欧洲赶回来，连妆容都未卸去，心里更加歉疚起来，
　　“妈，我没事的，你先回去休息吧，你太累了。”
　　听儿子这么一说，百里湛妈妈才发觉自己的太阳穴一阵阵刺痛，她昨晚刚结束一个长达5小时的会议，就接到医院的电话，心急如焚地赶回来，十几个小时内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这会儿的确令她疲惫到不行。
　　但她仍旧知道母亲的职责是什么，“不行，我走了谁来照顾你？”
　　“别担心，我......”百里湛说着，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清野。
　　清野原本正处于吃不吃这盒巧克力的纠结中，一接收到百里湛的眼神，立马附和道：“阿姨你别担心，我会在这里照顾、百里同学的...”
　　百里湛妈妈不是没从他们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什么，只是这会儿她实在心有余力不足，得先赶紧补充下精力才行，于是她露出温柔的笑容说，“那就拜托清野同学了。阿姨下午就回来。”说完她又交代了自家儿子一些受伤的注意事项，才提着包离去。
　　病房里重新剩下两人，彼此对视一眼，清野的神情随即变了，有点愠怒的样子。百里湛移开了眼，说了句：“能帮我倒杯水吗？”
　　清野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语气闷闷不乐，“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百里湛喝完了杯里的水，又将水杯递给他，“是我自己的事。”
　　“什么叫是你的事？”清野的音调更高了，“明明是我的事！”
　　百里湛不答，想重新躺下床去，挪动身体的时候故意露出痛苦的神情，清野果然一下慌了，就是反应大了点，一下子扑过去扯开他的胸口看。
　　百里湛“........”
　　可惜被厚厚的胸带裹着，清野什么也见不着，更急了，“很疼吗？我去叫医生来！”
　　“不，没事，”百里湛一下抓住他的手，神情恢复正常，“让我躺下去就可以了。”
　　清野又赶忙帮他降下床背，再重新将被他扯开的病服扣子一一扣上。
　　百里湛见他恢复冷静了，便说，“回去休息吧，你已经待了一晚上了。”
　　“不要。”清野说着，又抬眼看向百里湛。百里湛也不知怎么的，竟被他紧锁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清野却不羞不臊，又抓起百里湛垂在床沿上的手，将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神情认真庄重得像个骑士般，对百里湛说道：“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
　　百里湛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清野盯着砂锅里沸腾而出的热气发呆，下午百里湛妈妈到医院接班后他就离开了，但他离开只是想来拜托李牧妈妈帮他煲个汤，那种他一喝病就很快会好的汤。
　　李牧倚在门框上沉默地盯了清野的背影好一会，才走上前去，搭上他的肩膀，“我帮你解决吧。”
　　清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像想起什么一般，眼神突然变得凛冽起来，“我已经拜托我老爸去处理了。”
　　清野处理道上的事情从来不借助他老爸的势力，这一回，他怕是真的要致对方于死地了。
　　李牧沉默下去，没再说什么。
　　——
　　医院里，黄昏倾斜的光线从窗户里打进来，照在百里湛手中的书页上。他将书本合起，刚准备吃母亲送来的晚餐，就看见清野的脑袋从病房门探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