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人距离很近,秦卿脸上轻薄的面纱,当即就被幽缓的吹得轻波缓缭。
秦卿近距离目视莫言之。
即便是隔着面纱,也能感觉到莫言之的温热气息。
“你以前也不会暗示我与莫老爷有关之事,更不会拿我与莫老爷‘言笑’。”秦卿稳声地倾述,眼波动人。
莫言之无言地静视秦卿。
“你不在意我便罢了,但请你别再这般‘无意识’的‘羞辱’我,如此对你的父······”秦卿衷肠还未述尽,便感觉到停放在腰间的手愈发收紧。
随即,便感觉到唇上一热。
秦卿的眼神有些细微变化。
那轻逸的面纱挡住两人的嘴唇。
只见,那光色朦胧似轻雾缭绕的幻色面纱之下,两人的嘴唇似已交错贴合。
莫言之一只手揽着秦卿的腰,一只手抚着秦卿的侧脸,眸色如常地注视着秦卿的侧脸。
面纱下,偶尔了出有条不紊地轻吮声。
秦卿的双手缓缓地移至莫言之腰侧,轻缓地抓住莫言之腰间滑手的衣袍。
待秦卿唇边的湿气触感退去后,面纱也重新放垂而下。
“你若是不喜欢,那以后我不再那样既是。”莫言之似有似无的缓声说罢,便隔着秦卿的面纱,平缓且重重地亲了秦卿的唇角。
那嘴唇稳压其唇角,以及那灼热的呼吸,都无比的清晰。
秦卿微垂着眼,目光轻然停留在莫言之那华美的领饰之上,那暗影笼罩的眼底虚掩着温软柔情。
有那么短暂一刻,他甚至以为莫言之其实还在乎他。
所以,当莫言之嘴唇移开时,他轻缓且自然地给予了莫言之回应。
他主动地亲了亲莫言之的下唇。
虽然是隔着面纱;虽然是轻然短暂;但却平和美好。
只是,秦卿很快就“清醒”了。
他明白,莫言之不伤害他,并不代表其他意义。
“我先去娘亲那边见几位客人,你探望完‘大学士’,便及早过来。”莫言之搂着秦卿慢条斯理地交代,且柔缓地揉了揉秦卿的腰。
秦卿近距离的接受着莫言之的注视,感觉着莫言之的气息,随后才轻轻地点头。
莫言之缓缓地放开了秦卿。
长桥上,莲蜡之中烛色迷蒙,暧昧之色染得桥下池水,光影迷离,清幽荡漾。
水面烛光粼粼,涟漪泛起,倒影出夜幕中那轮出云明月。
秦卿待莫言之离开之后,才平步走下长桥。
他沿着石纹精美的石板道,步入两旁摆满盆景的入厢台阶。
厢房前,左右两旁的过道已被绮丽多姿的盆景给拦住,只留下厢房几扇正门供人出入。
那六扇精美的雕刻着兰花的木门,只有居中的两扇中门虚掩着。
秦卿站在门边,轻缓地敲了门。
哐哐——
铜质的花型圆环门把轻叩,发出清脆的声响。
“秦卿特意前来探望‘大学士’,不知现下可否方便入内?”秦卿礼貌地自报家门,更稍稍地将虚掩之门拉合。
无丝毫朝屋内窥看之意。
回廊前的壁烛光色柔和,笼罩着风华素然的秦卿。
此刻。
屋内响起一道略显虚弱、疲乏的回应声:“进来吧。”
这声音是楼雁青所有。
只是,少了几分往昔凌厉朝气,多了几分憔悴无力。
秦卿轻缓地推开了厢房正门,略显忧心地步入了浮华醉丽的厢房内。
虽然,他此刻与楼雁青的关系早已不同以往,但是,他仍然不想看到楼雁青就如此命丧黄泉。
厢房内,烛火昏暗,药香弥漫。
秦卿直接入了内厢,绕过那张偌大的纱质屏风,走近床帘虚合的床边。
金色的床帘兜垂而下,形成两道漂亮圆弧状帘,挡住一床内靠坐之人的上半身。
只能依稀看见,床内之人身盖荣华锦被。
那被子上的兰花刺绣,朵朵盛开,妖异无比。
秦卿伸手拨开了床帘······
第221章
床榻内的人,穿着锦白色的锦质内衫,肩头还披着色泽亮华的狐裘围肩。
衣衫的领口处,虽是略显凌乱,但亦不失美感。
那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露出了精致的锁骨,细微的汗水沾染在锁骨与颈间,隐隐约约透着浅浅的光华。
只是,‘大学士’清俊的脸上神情憔悴,连发髻也未梳,那乌黑顺滑的长发,后悔披散在身后,有几缕发丝顺着脸庞垂下,显得格外轻逸。
昏柔的烛火中,‘大学士’脸色略显苍白,眼神尽显困乏。
那略微湿润的睫毛,朦胧的光染中星点迷离。
虽然此刻楼雁青佩戴着人皮面具,但是依旧掩盖不住那份薄弱之色。
“你出了许多汗,先擦擦吧。”秦卿在床边坐定后,便从怀里拿出巾帕为其擦拭颈间的虚汗。
楼雁青轻缓地抓住秦卿的手背,眸色浑然地目视秦卿。
秦卿感觉到对方手指很无力,所以也并未着急收回手。
他的手背可清楚的感觉到,楼雁青手心传来的温度。
那掌温灼热,异于常人。
“是不是御医说我已时日不多了,所以今日你才特意过来看我?”楼雁青轻慢地动唇,缓慢的言语中,透着几分虚弱之感。
秦卿轻然地摇头,并保持沉稳道:“不是,你不必如此的消极,现下御医们都在想办法救你。”
“你不必安慰我,今日御医们都已跟我实情,我最多还有两日的时间可活。”楼雁青疲惫地眨眼,且坦然直言。
随后,便松开了秦卿的手。
秦卿继续替楼雁青擦汗,手中的动作轻缓,眼底柔中带静。
只是,他没再多言。
“我患病的这段日子,你没有来看过我,是不是在怪我当初知晓添喜的行踪,却没有将添喜救出?”楼雁青靠坐在柔软的床榻之上,神态虚弱地问秦卿。
秦卿替楼雁青擦了擦锁骨处的汗水,便缓然地收回了手,随后温和地目视着眼前之人,平稳地摇头。
“当初鬼面出征,我也慕鸿歌为了救添喜,故意放出我与他都不在西洲的消息,并且亲自为你护航头送行,其实······”楼雁青气虚声缓地轻述,轻抿地唇略微泛白。
秦卿耐心地倾听。
同时,眼泪有几丝细微变化。
“其实那时候我们有派人去将军府救添喜,只是当时晚了一步,将军府已被人捣乱,我们也是后来才知晓鬼面早有预见。”
楼雁青语毕便轻轻地咳嗽起来,那微蹙的眉头不影响其俊貌。
秦卿放下了手中的锦帕,替楼雁青顺了顺气,可是——
楼雁青咳嗽加剧。
那泛白的唇边,隐隐渗出一丝浅淡的腥红。
“你别再说话了,我不曾有过任何生气之意。”秦卿目视着楼雁青,并沉缓地替其拉盖锦被。
柔和的烛火笼罩中,火光朦胧的幽暗。
反之将两人素然的衣着,呈现得更胜华丽、清贵。
“这些天不曾前来探望你,是因为莫言之回来了,我要陪着他。”秦卿安静地坐在床边,平静地陈述间,眼神缓慢地移向楼雁青的嘴角。
楼雁青唇间隐隐溢出了血迹,但是仍然无力的伸手抚上秦卿的腰侧。
秦卿会意地、缓缓地顺势倾靠在楼雁青的身前,一只手轻轻地抓着楼雁青腰侧的锦被,一只手稍稍地收紧抓着楼雁青胸前的锦袍内衫······
楼雁青气息沉稳,在浅咳两声后,便稍微抱紧了秦卿。
两人的气息很近,视线交逢。
“莫夫人带御医来为我诊断的那日,我看见你也来了。”楼雁青缓慢言语间,眸色平稳依旧。
与此同时,那乏力的双手似有似无地收紧,双手并用地环揽着秦卿的后腰。
秦卿静默地注视楼雁青。
随后,才轻缓地看向屏风处。
然而,透过那扇屏风,的确能看清外面的一切。
“虽然你现下在莫府里‘做客’,但是我知晓······你还是很关心我。”楼雁青静似无声地呢喃,脸色苍白,气息虚弱。
秦卿似有似无地点头。
随即,便松开了捏着楼雁青衣袍的手,平定地取下了脸上的面纱。
并且,用面纱代替锦帕,替楼雁青擦去了唇边的血迹。
“我关心你也是应该的,你与慕公子曾给予过我的帮助,我是不会忘记的。”秦卿轻声地回应,语气平静,眼神温和。
他小心地轻靠着楼雁青,替其擦去唇边的血迹后,更替楼雁青整理了微敞的领口。
随后,他取下了双手的手套,手指轻轻地顺理着狐裘的皮毛。
当然,他也深切的感觉着楼雁青身上传递而来的体温。
那灼热的触感,使得秦卿的身体也随之发热。
看着手中染血的面纱,秦卿心中不免担忧。
“若是今日我不将前去救过添喜之事告知你,恐怕待死了之后,这辈子慕鸿歌都不会将真相告知你。”楼雁青苍白的俊颜之上,憔悴之色难掩的苍凉。
“你别说傻话,你不会死的。”秦卿轻似无声的安慰,可言语间毫无底气。
因为,他也无信心,无把握。
“你靠我这么近,难道不怕被染上瘟疫?”楼雁青一边神情疲惫地询问秦卿,一边稍微地放松了环在秦卿腰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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