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奈之下,老皇帝只好派人赶往边关去寻找——慕鸿歌。
目前为止,慕鸿歌是最好的献策人选,可惜找来找去,却苦难寻其踪迹。
秦卿也是因此事,而无意中从莫言之口中得知,慕鸿歌不但文采了得,谋略更胜,还曾经助外族收复过失地。
而且,还没废一兵一卒。
当初考上状元后,撰写了一部很传神的兵法献给老皇帝。
且帮助现任大将立过数个赫赫有名的战功。
后来,老皇帝野心扩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要求慕鸿歌一个文生,亲自带兵去侵占外境周边诸小国。
当时,朝中上下都一致赞同。
可是当初,境外太平,天下安康,不宜发动屠杀战争干扰祥和之势。
所以,慕鸿歌拒绝了老皇帝。
老皇帝念及慕鸿歌的爹,慕太傅曾经有过教导皇族群子之恩,便没治慕鸿歌抗旨之罪。
后来慕鸿歌便弃了官回了西洲。
秦卿以前只知慕鸿歌的爹是扁太傅;也知慕鸿歌弃官之事;但却不知慕鸿歌还有一段如此经历。
难怪,关外其他势力的外族公主,愿意下嫁给慕鸿歌······
算起来,慕鸿歌对外族有恩。
短短十日的时间,外面战况激烈,东洲大地遭逢巨变。
莫府上下却处之泰然,即便是老皇帝与九王爷开战,闹得东洲鸡犬不宁,也不会闹到莫府里来。
皇姑母这个身份,成为当今东洲最有力的保护屏。
现在外面稍有势力的官家、商户,挤破头都想进莫府受其庇护,可惜瘟疫骇人想入莫府甚是艰难。
这晚丑时,风清月明,朗空高阔。
山水别院.花满阁的附近,那靠山的温泉池内,流水溪溪,水雾轻绕。
秦卿青素色的华美衣袍,及浮华点缀的腰带,都整齐地搭放在岸边的繁花木架之上。
岸边假山异石绮丽,水亭之中池形特异。
池内花瓣漂浮,药香四溢。
秦卿站在池内浸泡,池水漫过秦卿的心口。
温度合适的地底山泉水,足以缓解其胸前的酸胀之感。
“你今日还没醒时,我请府里御医为你诊断过,三位御医都说你虚寒入体,需要好好的调养。”
莫言之站在秦卿身后,一边平述着今晨之况,一边缓从地抓住秦卿的双手;
“为何突然让御医给我诊断。”
秦卿微微地侧过头,平和地看向身后之人。
“昨日夜里,你熟睡时,咳得很厉害。”莫言之靠在秦卿脸庞平缓而言,湿润的手指细腻地把玩着秦卿温柔的指尖。
秦卿脸颊被热息笼罩,耳轮隐隐泛红。
“而且几位御医还说,你脉象极其的异常似孕非孕,近来你的身体应是反复出现过不少的假孕症状。”莫言之说得平静,手指稍稍地收紧,轻缓地捏紧了秦卿的手背。
秦卿的双手被带动着,抚至自己平坦的小腹。
假孕······
秦卿眼神沉定,心中早有预见。
朦胧的水雾间,两人发丝如化墨般在水中浮游,幽幽绕绕似云如烟般美轮美奂。
“我明日要陪娘亲秘行出府,到山上去斋戒祈福,你随我同行,如何?”莫言之黑眸沉敛,缓从静定地征询秦卿意见;
且微垂着眼欣赏秦卿肩颈处贴粘的发丝。
第220章
虽然莫府已封府,但不代表府邸的主人不可秘密出入。
秦卿轻浅地收回了视线,缓缓地点了头。
隔日清晨,鸟语轻莺。
秦卿所住的别院内,摆放了数十箱新置的饰品与添置的新衣。
其中,还有莫言之曾经承诺过,要为秦卿更换的新面具。
仅是装面具的盒子都有十来个······
秦卿换下了脸上佩戴的紫金缠链面具,戴上了精巧华丽的银羽面具。
那面具形态精美,似羽翅单翼飞翎;
银色的、精细的轻羽链,一边绕过耳后潜藏在发间,一边沿着眉骨至耳后与另一端相扣;
长长的精美细链,垂在身后的黑发,侧动中亮泽迷人。
他打开了摆放在屋内的百花木箱,从里面拿出淡雅且清素的幻云长袍。
待穿戴整理好后,他就离开别院,独自去了大学士的住处。
在随莫言之去寺庙前,他想先来探望“大学士”。
刚到别院门前,就见到不少手持长棍的护院在把守。亭中水廊长桥上,站着衣着雍华的莫言之,以及几位身着官袍的御医。
“大学士的恶疾,近些天越来越严重,半个时辰便会咳血一次。”老御医缓缓地抚摸胡须,满脸愁容的惋惜叹气。
另一位老御医也疲惫不堪,心力交瘁地回禀:“昨夜老夫扶大学士喝完药后,他便口呕鲜血,怕是过不了这几日了。”
此时,其他几位老御医也都点头附和,有序地向莫言之描述大学士的病况。
“诸位都先下去歇息吧,待养好精神后再过来照料大学士,这里我会先派人照顾着。”莫言之慢条斯理地交代,并示意家丁带御医们下去歇息。
那平定的眼神,缓从的语气,风平浪静的稳定。
家丁礼貌地领着御医们往别院外而行,御医们在经过秦卿身边时,都随着家丁恭敬地向入园的秦卿点头行礼。
秦卿缓然地点头回礼,脸上的面纱被风吹得波动,那连着披风的轻羽帽也羽翎轻震。
他站在树下的暗影处,无人能窥觊他的容貌。
待目送御医们离开别院后,他才步上长桥朝着莫言之走去。
今夜莫言之身着浓如黑墨的深色长袍,深似幽蓝的暗纹为其雍华之袍更添绮丽,身外披着领饰精美的黑羽袍······
如此静立在池畔,似池边盛开的墨莲般,沾染是暗夜深蓝,魅色无边,如夜妖般惹眼。
那凝脂的白皙脸庞,眸中色泽被衣袍衬得暗蓝深幽;
原本盯着水面沉思的莫言之,在见到秦卿出现之后,那暗色沉然的眼底浮现出几丝笑意,俊朗惑人的容颜之上也流露出浅笑。
“昨日听你娘亲说,‘大学士’近日情况不佳,我今日特意过来探望他。”秦卿平静地站定在莫言之身旁,主动且毫不隐瞒地道出来意。
“之前御医所言你也该听见了。”莫言之的笑意逐渐收敛,眼神沉稳依旧地拉过秦卿佩戴白锦手套的手。
秦卿被缓从地拉至莫言之身边。
“你有何言想对他倾诉,趁早道尽为妙,以免再过几日他没命再听。”莫言之面色平定地言毕,便松开秦卿的手。
随即,从怀里拿出精巧的冰裂翠绿药瓶,交递到秦卿的手中。
秦卿接过玲珑小巧的药瓶。
“这是何物?”
他一边不解地询问莫言之,一边揭开了碎玉般的冰裂瓶盖。
顿时。
瓶中有异香溢出,奇花异草的香味,独特又怡人。
“这是预防瘟疫的药物,药材珍贵所以为数不多,你服下之后再入内。”莫言之眸色清涟幽然,嗓音似清风拂晓般徐徐淡静。
同时,莫言之一只手握住秦卿拿药瓶的手,带动其手将药瓶放置在秦卿的唇边;
另一只手则是稍微地牵动秦卿的面纱······
秦卿的嘴唇露出。
那翠绿的冰裂纹药瓶就置于秦卿的唇畔。
待瓶口抵其下唇时,秦卿配合微启嘴唇,轻饮“香药”。
那药水冰凉的液体缓过舌尖,残留着清浅的异香。
秦卿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莫言之。
莫言之则是心静凝视地回视秦卿,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将面纱轻抵在秦卿的脸庞。
那指尖的温度,隔着面纱温热的秦卿的脸颊。
秦卿喝完了药水之后,莫言之才平缓地收回瓶子。
长桥之上,桥栏上的莲花灯幽光迷离,昏黄的光影笼罩在两人四周。
烛火的衬印下,秦卿的肤色柔和。
他平静地整了整面纱,眼底的神情多了几分潜藏之绪,随即——
“我今日这身打扮,你可中意?”秦卿轻声地、主动地开口问莫言之。
刚收起药瓶的莫言之,抬头重新看向秦卿,眼中浮现出几丝意外之色。
仿佛是没想到秦卿竟会如此询问。
但是,莫言之沉默片刻,才伸手抚上了秦卿的腰······
“在我的眼里,你任何装束都好看。”
莫言之脸颊的酒窝浅浅醉人,白皙的脸庞,无暇的颈间,无可挑剔的俊逸朗然。
两人胸膛紧贴着,彼此的体温清晰传递。
秦卿眸中倒影出烛莲长栏,轻似无声地沉静道:“那我不穿呢?”
若是从前,他必定不会如此询问。
可是,他想知晓,莫言之如今究竟对他是如何看法。
秦卿眼神平稳的静待其回答。
“你以前必定不会如此问我。”莫言之深浓似墨的双眸,暗华深藏。
那沉定的视线顺着秦卿的双眸移至双唇。
秦卿的眼神轰然波动,轻缓地眨眼间,缓声道:“你以前也不会在我觉得尴尬时,故意在桌下用脚撩拨我。”
他的嗓音轻和,自面纱下溢出之声,透着模糊感。
莫言之静看秦卿。
“你此言是何意?”莫言之眼中流露出几分笑意,不慌不忙地、悄然地吹了吹秦卿脸上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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