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不停给纪青蝉发短信,纪青蝉靠在高铁玻璃窗上,翻阅着源源不断发来的短信。
“找到U盘了,我带给你好吗?”
“你接电话。”
“回短信也行。”
“纪青蝉你生气了是吗?你是该生气,我做错事了。”
“我不应该怀疑你,我是坏人。”
“要怎样你会原谅我,我照做。”
纪青蝉看着“我照做”三个字,缓缓在回复框里输入:学猪叫。
输完他又删掉,再重新输入,这样反反复复好多次,陆深又发了很多条短信过来。
“昨晚你不是说带我去见你一起长大的朋友们的吗?”
“是不是就是你今天说的婚礼?”
“你不打算带我去了吗?”
纪青蝉眨了眨眼,他有点不想带陆深去了,陆深让他......有点委屈,有点动摇。纪青蝉体验过痛苦、体验过怨恨、体验过绝望,可是从没体验过委屈。
委屈好像包含了所有情绪,但又和所有情绪不同,是一种很微妙很任性的情绪,想着有人来哄,可是来哄的时候又觉得得让这个人多受点惩罚。
纪青蝉关了手机,不再看陆深发来的短信。
陆深本来想当天也回去,但因为答应了刘妮妮,只能继续留在温泉村,直到像被放在热锅上熬了两天之后,陆深终于能从温泉村离开,马不停蹄的回了海市。可是他依然联系不上纪青蝉,问关明勋,关明勋问东东,即使是东东也不清楚,陆深去塘西茶馆找纪青蝉也不在,他甚至打电话给纪书晴,纪书晴说纪青蝉寒假只有过年那两天回来,其他时间她也不知道他会去哪。
陆深只知道纪青蝉说要帮朋友筹备婚礼,但这件事东东似乎死守秘密,不告诉他们婚礼到底在哪里举行。
陆深无头苍蝇般找纪青蝉找了一个多星期,找到都快绝望。
直到到了腊月十八,举行婚礼的那天。
东东拉着关明勋去了垃圾街,关明勋看到之后都震惊了,想着还有人在这种大排档办婚礼,被东东横了一眼后才保持缄默,和东东一起把份子钱交到新郎新娘手上,这才看到大排档最边上正在搬东西的纪青蝉。
东东牵着关明勋过去打招呼,纪青蝉状态看起来不错,一点都不像和陆深吵架的样子,他微微笑着告诉东东和关明勋坐在哪里,让他们再等会儿,人还没来齐全。
关明勋入座后就游移不定了,问东东:
“真的不要告诉陆深吗?”
东东皱着眉瞪他:
“蝉哥说不要就不要!你不准当叛徒。”
关明勋苦笑着点头,他想,可是陆深都快崩溃了呀,陆深差点要找人定位纪青蝉的手机,还是被关明勋及时阻止了才放弃,几乎快要魔怔了。
酒席在傍晚的时候开始,不到五桌人,大部分都是孤儿院的朋友们和他们开大排档之后认识的人,简易的塑料桌椅、廉价的喜字鞭炮、和新郎新娘身上租来的礼服,这一切都让关明勋像是进入了一个新世界,他好奇又惊讶地打量着这一切,盯着身边的东东,突然抱了抱他,在他耳边亲昵的问:
“你就是这样长大的吗?”
东东喝了点酒,脸上带着红晕,圆圆的眼睛眨了好几下才点头:
“嗯!”
关明勋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哄着人道:
“好了,不喝了。”
纪青蝉和他们坐一桌,脸上透了点笑意看着关明勋和东东,半晌才别开目光,站起身去为新郎挡酒。
夜里的大排档很冷,塑料棚子上只有几盏节能灯,但依然抵挡不住这群人的热情,后半场几乎就是纪青蝉在喝新郎的敬酒,他们明天还要继续做生意,不能喝那么多。
纪青蝉酒量其实还不错,只是因为不知道多少下肚,胃里在烧,骨头之间似乎都游离着酒精,迸地骨头疼。
深夜之后人陆陆续续走了,只剩下一些非常熟的朋友留下来聊天,纪青蝉一个人趴在一个走光人的桌上,不知睡着醒着,身子骨单薄地让人看着难受。
关明勋看着心里不太是滋味,瞒着东东把这边的地址发给了陆深,然后拉过醉的也有些不省人事的东东率先离开。
纪青蝉感觉到有人推了推他,他微微张开眼,隆隆姐俯身看着自己,用不太清楚的口吻说:
“蝉儿,在、在五们这几,先睡,好不?”
隆隆姐他们这里一楼做生意,二楼只有一间房,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纪青蝉强撑着起来,脑袋晕晕地摇头,他用力朝隆隆姐笑了笑:
“没事,我打车…回去。”
说着纪青蝉抬头看了看里屋墙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强装镇定地往棚子外走。
没走两步他突然看到不远处不太明亮的街道上站着一个人,纪青蝉停在了原地,歪着头看那个站着一动不动,也盯着自己的人。
纪青蝉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那个人还在,而且似乎正朝自己走来。纪青蝉呆呆地看着那人朝自己走,走到自己跟前,一把将自己抱在了怀里。
纪青蝉的脑袋更晕了,他用了些力推开那个人,这时后面的隆隆姐和姐夫也都上来,警觉防备的问纪青蝉面前的这个人,你是谁。
陆深看着满脸通红、满身酒气、路都走不稳的人,心早就揪成一团,关明勋给他发信息的时候他还在给纪青蝉发信息,接到信息后立马从家里赶过来,就看到那人歪歪扭扭的走,看着自己的表情充满疑惑。
陆深的表情有些吓人,但他还是极力克制地看着新郎新娘,声音很沉:
“我是他男朋友。”
那两人明显一怔,根本不相信陆深的说辞,连忙把他们的小蝉儿从这个陌生人手上抢了回来,看着有些走神的纪青蝉问:
“蝉儿,他是你男朋友吗?”
纪青蝉皱了下眉,扭头去看死死盯着自己的不知道真假的陆深,语调飘忽地问了句:
“你是吗?”
陆深紧紧抿着唇,眼睛都快瞪红,他张开嘴回答:
“我是。”
纪青蝉眯了眯眼,伸手指着陆深朝新郎新娘点头:
“嗯,他说他是。”
几个人拿喝醉的纪青蝉完全没办法,新郎新娘不相信陆深,陆深执意想把纪青蝉带走,只能僵持在那里。
半晌,纪青蝉噘了噘嘴,突然把隆隆姐抓着他的手甩开,朝前不稳地走了一步,一头扑进了陆深怀里,他伸手死死抱着陆深,把头埋在他肩膀处,透着埋怨和委屈轻声呢喃:
“你怎么现在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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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纪青蝉最后还是被陆深带走了,在隆隆姐他们的帮助下,把纪青蝉弄到陆深背上,陆深背着他走到主路上去打车。
从大排档到主路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陆深紧紧扣着纪青蝉的双腿,纪青蝉的手没什么力的搂着陆深的脖子,半梦半醒地被他背着。
纪青蝉灼热的呼吸打在陆深脖间,带着浓重的酒味,陆深沉默地背着人,在没几个人的寒冷昏暗的街道上走,陆深轻声安抚地问:
“纪青蝉,难受吗?”
纪青蝉在他背上哼哼了两声,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透着应和的哭腔,陆深扭头透过路灯看到纪青蝉熏红的脸颊,把人往上托了托:
“你再忍一下,乖。”
说着陆深加快了脚步,纪青蝉也真的乖乖地安静了下来,主路两边很多KTV,夜间在这里揽客的出租不少,陆深很快打到了车,打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一点多,纪青蝉被陆深扶着下车,脸皱成一团,喃喃着疼。陆深表情透着紧张的凝重,把人抱上二楼。
这时候奶奶已经睡了,保姆阿姨给陆深留门,所以还醒着,见状立刻去厨房煮暖胃的汤。
到了房间里纪青蝉的反应强烈了起来,他看不清面前的人,但是喝了酒以后哪里都疼,瘪着嘴呜呜地哭,喊疼。
陆深的声音几乎快温柔出水,抱着人在人耳边道:
“我先帮你洗澡好不好?”
纪青蝉微睁着眼盯着陆深,皱着眉摇头:
“我疼。”
陆深抿紧嘴唇点了点头,先把纪青蝉放到床上,跪在床前轻声问他哪里疼,纪青蝉吸了吸鼻子:
“头疼,手疼,脚疼,心里疼。”
陆深嗯了一声,从床的另一边上去,把纪青蝉的头搁在自己腿上,力度恰当地给他轻轻按摩,纪青蝉慢慢闭上眼睛,这时候保姆阿姨端着汤上来,陆深道了谢,让她去睡,这边他来就行。
给纪青蝉按了十几分钟头之后他终于平静了一点,陆深刚把他放到枕头上纪青蝉又开始轻声呜咽,睁着眼湿漉漉地盯着陆深,不想让他走,陆深眼里含着哄小孩般的笑意:
“我们喝汤好不好?喝了汤就不难受了。”
纪青蝉眨了眨眼睛,张开嘴可怜兮兮地说了声好。
陆深把枕头放高,让纪青蝉靠在枕头上,自己端着汤一口一口地喂他,纪青蝉安静地喝汤,偶尔皱皱眉撇撇嘴角,但一碗汤还是顺利地喝完了。
喝完之后他又说手疼,陆深蹲在床边上给他按了好久的手臂和腿,直到蹲得腿麻了纪青蝉才渐渐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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