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古怪的?你只是不习惯,我给你多拍几张就好。”阿明这话中透出了一丝暧昧。
阿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说:“我有什么好拍的?”
渝生故意说道:“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要拍你了,换成别人都是要收费的,况且我一般只拍风景,人像不是很擅长。”渝生接连拍了几张,给阿明看。
“你看你脖子上那个破木牌太不搭了,丑的很,赶紧扔了。”渝生说道。
“那可不行,它跟我十六年,再说,这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唯一东西。”说完阿明忙去用手护住自己胸前的小木牌。
“你别说,我瞧着它还真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渝生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
阿明瞅着他发笑,说:“你少来了!你就编吧!”。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晚上,昏黄的烛光下,阿明和渝生各自躺在床上,望着屋顶的青瓦,若有所思。
“你渴么?我给你倒杯水喝?”渝生问道。
“谢谢,不用了。”
“白天真是不好意思,拿你的小木牌开玩笑了。”渝生转过头,望向那边的阿明。
“我可没你想得那么小气。”阿明半开玩笑的说道,同时也望向渝生那头。
“我只是偶尔听到曾阿婆提到木牌的来历,说是你亲生父母留给你的。想着,一定是段伤心的往事,所以一直没有问你,今天说起木牌,我看你神情上有些悲伤,如果你相信我,我想听听你的故事。”渝生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早就习惯现在的生活了,我的身世也不是什么秘密。”阿明微笑的说着。将奶奶告诉他的所有一一道出。
渝生长吁了一口气,感叹道:“真是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没什么。能有奶奶陪着我,就够了。”阿明缓缓的说道,他语气忽然变轻快,反问道:“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说说你的情况呗?”
“我?我的情况简单多了。我妈是一名高中的教师,是她把我带大,她对我比较严,我其实蛮讨厌她的。她想让我学师范,我就偏要学摄影,为此还大吵了一架,后来毕业之后我就干起了摄影,我妈也只能接受。”
“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犟。那你爸呢?他就不帮你说话?”阿明问道。
渝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我妈离婚了。自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我现在对他基本上没什么印象。”
阿明说道:“对不起。”
空气里又是一段沉默。
阿明想要打破令人窒息的安静,想起白天那把瑞士军刀,于是问道:“我看你白天使得那把什么刀稀奇得很,是从哪里买的?”
过了一会儿,渝生说道:“这里怕是买不到,不过,我这把也不是买的,是一个同学送的。”
阿明来了兴致,问:“谁呀?”
渝生想了想,回答说:“是……是我的一个学姐送的。”
阿明默然,不自觉重复了一下:“哦……是学姐。”
渝生继续说道:“嗯。说起来也蛮遗憾的……”
阿明的大脑有些恍惚,或许是困了。他隐隐约约听着是那学姐一直暗恋于他,但渝生不自知,于是终于挨到毕业,那学姐才表明心意,但为时已晚,两人就这么错过。
渝生娓娓的诉说着,不知过了多久,因为听阿明没有什么回应,他小声问道:“阿明,你睡了吗?”
阿明脸朝向墙壁,默不作声。
“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那我也睡了。”
阿明不敢有丝毫挪动,怕渝生以为他没有睡着,他思绪万千,无法入眠。
第13章 第 13 章
早上,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渝生被阳光愰醒。
阿明早已经起床,正把煮好的白米粥、窝窝头端了进来。
“你醒了。快来吃早饭吧。”阿明说道。
渝生揉着睡眼,说道:“你起这么早。”然后看到了桌子上冒着热气的早餐说:“谢了啊,坐下来一起吃吧。”
阿明微笑着说:“不了,我已经吃过了。”他面对着渝生坐着,看他狼吞虎咽的吃东西。接着说道:“对了,我问了奶奶,说你的腿也差不多好了,这不,过几天就是端午了,于是我求她让我们一起去山上采些艾叶、菖蒲,你猜怎么着!她答应了!只是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千万不要有任何差错。”
渝生高兴的说道:“那正好啊!我早就想出去散散心了,这地方待的我都发霉了。”
阿明说道:“那我们早去早回吧,趁着暑气还没上来。出门晚了,非得热死不可。”
渝生连忙加快了喝粥的速度,差点把自己呛到。
“你慢点呗。不急的。”
渝生只是在一旁呵呵的傻笑。
阿明背了竹背篓,渝生背着他的照相机。渝生还是第一次正眼看这座古朴的小山村,家家户户都是木门、木柱、木梁构成的屋子。青石板铺成的街道很是狭窄,屋顶的青瓦把小小的街道围成了长龙。这种古朴原始的小镇是那些过度商业开发的所谓古镇无法比拟的。渝生也去过大理、丽江、乃至山西的平遥,都大失所望,唯有这座叫茶坝的小镇,才算得上真正的古镇了。
渝生被这座小城的气质深深吸引,他好久都没有体会到这种宁静、祥和的感觉。他不禁掏出相机,贪婪地记录着他所看到的一切。
因为时间还早,街上的行人并不十分多,沿街的铺子大多还关着,只有极个别卖早点的铺子慵慵懒懒的拆卸着铺门上的木板,炉子内的火暖暖地熏着,锅子里的热气缓缓升起。
走进一字街的时候,行人多了起来。渝生并不在意村民们对他异样的眼光,这眼光中有友善的、好奇的、疑惑的、惊讶的、甚至害怕的。有胆大的小孩子上前问他道:“叔叔,你这是在做什么?”渝生不与他解释,脸上露出微笑,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兴高采烈地离去。
阿明跟在他身后,生怕有什么闪失,毕竟腿伤没有完全康复。终于走出了人多的街道,前面便是两棵大黄葛树的地方,接着往下便是青石桥。
渝生兴奋地走着,脚步迈得比正常人都快。阿明连忙喊道:“你慢点。前面可是下坡。”
渝生不以为然:“你也太小瞧我了,怎么我也是个户外摄影师。这点坡坡坎坎还能搞定。”他跨步下去,三五步就到了青石桥上,伫立在那里,回望着身后的茶坝。
阿明替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跟上前,说:“你可真是胆子大!受伤了我可不饶你。”
渝生轻松一笑,说:“没事儿。我们继续走吧。”
再往前走,便进了山林,阿明紧紧跟着渝生,显得有点紧张;渝生倒轻松自在不时张望着周围的风景。穿过了一片竹林,山路也变得陡峭起来。阿明眼神不敢离开渝生片刻。
渝生问道:“阿明。还有多久到?”
阿明回答说:“穿过这片香樟林,前面就是一条小溪,溪水边生了很多茁壮的菖蒲。”
渝生迫不及待的加快了脚步。阿明紧跟在身面,叫他慢些。
果不其然,一条小溪汇聚而成的一方池塘映入眼帘,渝生不由得举起相机,记录下这美丽的一刻。池塘边果然长满了肥美壮硕、半人之高的菖蒲。渝生急忙走进池塘,正要去采些菖蒲,阿明忙喊住他道:“让我来吧。池塘泥多,小心你滑到了。”
渝生没有理会他,还是要自己亲自去采。他拿起瑞士军刀,找到最靠池边的一株,正准备俯身去割菖蒲的根部。没想到草丛间盘着一只小水蛇,把他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渝生慌张的喊道:“啊!有蛇!”
阿明立刻赶过来,问道:“哪儿呢?”
渝生惊魂未定,吞吞吐吐说道:“就在……在刚才的……菖蒲里面。”
阿明镇定自若,他拿着割草用的镰刀,向菖蒲丛里看去。发现那草堆里躲着一条小水蛇,只有小拇指般粗细,顿时放松了心情,他收起了镰刀,将其别在腰带之间。趁那蛇未注意之际,迅捷的将他逮住。
阿明笑着:“哈哈,这么条小蚯蚓就把你唬住了?”他把手中的小蛇向渝生面前挥舞。
渝生又惊又怕,说道:“快把它拿开,我……我害怕。”
阿明不再逗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布袋子,将小蛇丢进去,然后牢牢扎紧口子。
渝生惊魂未定的问道:“你还要将它带回去?”
阿明说道:“是啊,这种小蛇无毒,可以入药的。”
渝生坐在池塘岸边平复刚才的惊吓。想来自己虽然也是经常户外摄影,但真碰到毒蛇、蜥蜴之类的还是会心生恐惧。不想,阿明居然这样勇敢,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又想,茶坝这种落后的不毛之地,人的生存是需要与自然做残酷的斗争,人需要充分锻炼出自身潜能来才有活下去的可能,勇敢自然就成了他们血液中自带的基因了。这样想着,渝生不禁心生敬佩,他还真不能小看了他眼前这个比他小十岁的大男孩,或许真如他所说,应该叫他“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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