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的眼睛 (肖如双)

　　台上的客人开唱了，许愿默默听了一会儿，说：“明白了。嗨。”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嗨。”
　　叶天权看过去，原来许愿身边的位置上多了一个人，就是刚才他注意到的女人。
　　许愿和那女人聊起来，气氛十分好。
　　叶天权郁闷地把酒喝完，离开座位，听到许愿说：“去哪？”
　　“洗手间。”这是个借口，叶天权只是不想像个电灯泡一样待着这里。
　　可是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啊。要是许愿和那个女人对上眼了怎么办？之后会不会发生什么？
　　叶天权在洗手间洗了好几分钟手才出来，看了眼许愿和那个女人，烦躁，再听那位客人唱完一首歌了，便想上去唱唱歌打发时间。
　　其实叶天权曾经想过当歌手的，不过这条路不好走，他更喜欢安安静静地画漫画。
　　“It's a cabaret
　　Taking over on a quiet lazy backseat day
　　And it's so beautiful
　　Like the sunshine on your balcony just yesterday...”
　　叶天权将视线投向许愿那边，和许愿的视线交汇在一起，许愿笑了，叶天权也忍不住跟着笑，一晃神，差点忘词。
　　“...It just happens
　　You don't know what's going on
　　If it's new or if it' been there since long
　　If it's right or wrong...”
　　一首歌结束，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叶天权看向许愿，他正在鼓掌，而他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有人喊“再来一首”，叶天权起身，朝着声源处微笑着摇头，把麦克风放回架上，走下舞台，有个女人送给他一枝玫瑰花。
　　许愿说：“原来你唱歌这么好啊。”
　　“谢谢。”叶天权随手把玫瑰花放在吧台上，装出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问：“刚才那个妹子呢？”
　　许愿也是很不在意的样子，“她可能本来对我有点兴趣的，但是聊了一会儿就没有了。”
　　叶天权忍住不笑，问：“那你呢？”
　　“我？什么？”许愿刚打开手机锁屏，又看向叶天权。
　　“你对她有兴趣吗？”
　　“没有啊。刚刚我话还没说完，我觉得你唱歌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特别有画面感，难道是因为你是画家？”
　　“那是怎样的画面？”
　　“嗯……”，许愿微微仰头，“心上人在阳台上向自己招手，阳光很灿烂，周围景物很美，就连风都带着花草的香气，但是我的眼中只有他，光是看着他的眼睛，我就想，呃，我也不知道我想干嘛。”
　　“你是联系了歌词才有的画面感吧。”
　　“是啊。不过这首歌还给我一见钟情的感觉，歌词应该不是说这个的吧？”
　　叶天权回忆了一下歌词，“没有明说。你英语是不是挺好的？”
　　“那当然。”许愿看着柜台后陈列的老酒，又说，“虽然觉得是一见钟情，但是这感情不是见色起意，就好像认识这个人很久了，也喜欢了很久，想和他创造很多轰轰烈烈的回忆，哪怕将来会分开，也能不遗憾。”
　　叶天权盯着眼前的酒杯，思绪万千。
　　我对你一见钟情，不是见色起意。
　　我认识你很久了，也喜欢你很久了。
　　我想和你创造很多轰轰烈烈的回忆，但如果有机会在一起，我就不会和你分开，因为会遗憾。
　　看叶天权没有反应，许愿说：“奇怪，我怎么矫情了？”
　　叶天权说：“你是在说你自己的故事吗？”
　　“不是啊，我没有一见钟情过。不过说出来你可能会笑我，我都没有好好地恋爱过。”
　　“这不算什么。”
　　之后有几个女人含蓄地来邀请叶天权，但是都被直接拒绝了。
　　许愿忍不住说：“你有点过分啊，这样对女孩子。”
　　“我对她们没兴趣。”
　　许愿叹了口气，说：“你眼光还真高。”
　　“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在一起吧？”
　　“没有。”
　　“那你可以试下其他人。”
　　“我对其他人没有兴趣。”
　　“这么专情啊，我还以为你想来场艳遇。”
　　“并没有。”
　　“你上去唱歌不是为了撩妹？”
　　“不是。”
　　“看你这么死板，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
　　“无所谓。”
　　“嘁，无所谓。”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圈唱的是Roxette的《It Just Happens》，一首很温柔的歌，安利一下。


第5章 第 5 章
　　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叶天权心情矛盾，他是喜欢并且习惯平淡的日常生活的，但是现在他又不舍得结束这次旅行，不，应该说，他不舍得和许愿分开。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这样朝夕相处了。
　　在返程的高铁上，有几个熊孩子一直在跑来跑去叽叽喳喳甚至尖叫，还有小婴儿在哇哇大哭。
　　“我错了不应该为了省钱买二等座的！”许愿欲哭无泪。
　　几天的相处，让叶天权对许愿有了一些了解。比如说，他知道许愿早睡早起，起来会会自拍一张，因为“我要记录我的变化，也为了以后不忘记今天的我长什么样”。
　　比如说，他现在知道，虽然许愿话是这么说，但他是能省就省的。他说过，虽然他的奖金、稿费看起来挺高的，但是玩单反穷三代，旅游也都超级烧钱。
　　想到这个，叶天权有些内疚。之前许愿问他“住青旅可以吗”，他就迟疑了那么一会会，许愿就说“还是住客栈吧我之前住过一家感觉超好的”。
　　不过按照一些腐女的想法，睡在同个房间而且亲都亲了四舍五入就是结婚了！
　　“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许愿问。
　　叶天权立刻收起笑容，装出正经的样子说：“这些天玩得很开心，谢谢你了。”
　　“谢什么，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玩啊。”
　　“好。”
　　漫长的车程很无聊，不过许愿下好了电影打发时间。
　　“你要看吗？”许愿问叶天权。
　　“要。”
　　许愿把一只耳机给了叶天权。
　　没想到的是，电影更加无聊，即使是在白天它的催眠效果也丝毫不减。还没看到一半，许愿就弃了，说：“好困，我要睡一下。你要继续看吗？”
　　“不了。”叶天权倒不困，因为他刚刚一直都心不在焉。
　　许愿退出视频播放器，玩了一会儿手机，随手把手机放小桌子上，掏出眼罩口罩耳塞全副武装，调整下座椅，靠在椅背上，很快就睡着了。
　　许愿虽然身高和叶天权差不多，但是却单薄不少，大概是因为骨架小吧，那只搭在扶手上的手相比其他成年男子的手也小一些，只是手指稍短，不够美观。
　　不过叶天权怎么看都觉得可爱，很想将它握在手里。他知道许愿轻易就能睡死，便轻轻把自己的手盖在许愿的手上，慢慢收拢手指。
　　忽然，许愿的手机屏幕亮了。
　　叶天权条件反射地看过去，是一个叫“数羊小朋友”的人发来的消息，“炫炫你回来啦。”
　　叫得还挺亲密。
　　“数羊小朋友”发来一个表情。
　　“数羊小朋友”：“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奸笑］”
　　“数羊小朋友”发来一张图片。
　　“数羊小朋友”：“你看我拍的照片有没有进步？”
　　“数羊小朋友”：“一定要夸我！”
　　……
　　许愿的手机屏幕一直亮啊亮，叶天权把它翻了个面。
　　到站了，叶天权叫醒许愿，许愿说和他住一起的朋友会来接他们回去。
　　出站时，许愿打电话说：“喂，谦谦，我已经到了。嗯出来了。你在哪里？哦我看到你了。”挂了电话，他朝前边挥手。
　　叶天权觉得前方那个在和许愿招手的男人挺眼熟的。
　　许愿说：“他就是徐行。”
　　原来如此，叶天权在看《心之所向》时，也顺手百度了徐行，看到他和“许诺”还合作出版过好几本同类型的书。从文字来看，徐行大概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从照片来看，他是个年轻帅气的男人。
　　陈少谦夸张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许愿，说：“不错嘛，活蹦乱跳地回来了。”
　　“怎么说话的你？”
　　陈少谦对叶天权说：“你好，我叫陈少谦，是阿炫的房东。”
　　许愿说：“要不要说得这么见外。”
　　叶天权说：“你好，我叫叶天权。”
　　陈少谦开了车来，许愿和叶天权坐在后座。
　　许愿一上车就在给肖舒阳回复消息：“色调挺好的，但是构图，草木的画面太多了，下次记得多拍几张啊。”
　　肖舒阳很快就发了一张阿拉斯加雪橇犬“emmmmmm……”的表情包，说：“我拍了好几张了我觉得这是最好的了”
　　许愿：“不过的确有进步啦。”
　　肖舒阳：“所以你和那位帅哥有没有什么进展[奸笑]”
　　许愿：“没有。”
　　肖舒阳回了一张带着问号的猫咪表情包。
　　许愿：“他应该是直男。”
　　肖舒阳：“不，他一定是弯的！”
　　许愿：“你怎么知道。”
　　肖舒阳：“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