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红莓 (Ashitaka)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Ashitaka
- 入库:04.10
李鸢堵上他的嘴,往他蛋上一掐。
鲁迅有云,撸前疯如魔,撸后稳如佛。李鸢帮彭小满搓着裤子,彭小满依靠在厕所门框上看着他搓,俩人看见彼此,就跟月子里的媳妇儿看见自家婆婆端上来的一盆儿九九还阳大补汤似的——哎哟喂,拿走拿走。
“你觉得苏起还会来学校上课么?”彭小满嫌嘴里腥,拒绝了李鸢“要不灌两口料酒含点儿葱姜蒜”的狗屁建议,摘了片李鸢房里养着薄荷叶嚼。
李鸢搓着那裤子,总看着还有淡淡的血印子,“你觉得呢?”
“我不能说觉得吧,但如果我是她,我不死都不会再来学校了。”
李鸢关了龙头去拿架子上的洗衣液,回头望了他一下:“那幸好不是你。”
“啊?”彭小满觉得他偏离了重点。
“是你我得疯。”
彭小满心里一胀,九九还阳汤,又变成了猪八戒眼皮儿底下的人参果子。彭小满从后抱住他的腰,略略低着亲李鸢衣领下的脊椎线和肩胛骨,手绕他身前,摸着他平坦的肚子,笑嘻嘻地开口问:“你是舍不得我么?”
李鸢笑了一下:“你身边全是舍不得你的人,又不差我一个。”
“你是你,你跟他们不一样。”
李鸢停了手里的动作,彭小满摸到他湿漉漉的手臂:“我也舍不得你,我有时候觉得你很缺爱,有时候又很无所谓,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爱你,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永远不难过。”
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不看着远方,只看着我。
“缺爱?”
彭小满紧了紧手臂:“对不起。”
“不是,我没在责怪你,你别说对不起。”李鸢转过身,由被他圈着,变把他环抱:“只有你说我缺爱我不会生气,游凯风说我都会蹦起来打他。”
“凯爷好惨,我感觉我就是个从中插足夺了他真爱的小三怎么办,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系列,你说他以后会不会剁了我?”
“他算个毛的青梅竹马。”李鸢看着他乐,“也就比你资深一年多而已,你是答应他也就是个贵人。”
“那好歹……他母凭子贵了吧?”
“你再膈应我,我下旨让你进冷宫。”
“靠!合着舍不得我都狗屁,白居易说太对了,无情最是帝王家啊。”彭小满额头抵着李鸢的肩膀,笑完一阵,彼此俱沉默了好一会儿。李鸢怕是水龙头没拧紧,水滴凝聚落进槽底,一会儿一阵滴答,静里弥开丁点儿的韵响潇潇。
“我要跟你一样学习好就好了,还跟你一样健健康康的。”
李鸢皱起眉,推开他的额头,注视他淡褐色的眼睛。
彭小满对他笑:“你可别跟我说你是最特别的你就是你自己啊这话,太假了,这都是借口跟自我安慰。”
“我要怎么做?”
彭小满又去很宝贝地亲他:“你要抓紧时间好好喜欢我。”
四五点一过,彭小满饿了肚子,死活不愿吃外卖,连怂恿带央求,让李鸢给他做晚饭。开了冰箱,分外心酸,就俩番茄加小葱瑟瑟搁角落里蹲着。急冻柜又有点儿上冻,一顿猛捶给生生凿开,一袋儿不比板砖软乎的鲢子鱼头。
“我平常也就是弄熟能吃的本事。”李鸢拧开燃气闸门,打开锡锅,灌上清水,点着灶头:“又没材料,煮个面条和鱼汤,你还满意么少侠?”
彭小满弯着眼睛猛点头:“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李鸢笑了笑,盖上锅盖掐他鼻尖:“傻了吧唧的。”
彭小满张嘴咬他手,李鸢兴起,逗努努似的,勾勾他又往后躲,玩儿得开心。
林以雄没准点儿的放班回来的时候,这俩又搁厨房里吻得不能自已。陡然听了门响,堪比遭了雷劈,缩回舌头电光石火的就分开了。也得亏是厨房窗户没开,不然李鸢得给彭小满一掌推楼下躺着去。
提着点儿肉菜熟菜,换鞋进屋,拐进厨房一愣:“哟?”
“恩……就,你们家是,”彭小满一臂环在胸前,一手挡在嘴边,仰头环视着李鸢加老旧的厨房天花:“几几几几几几几年装修的来着?就,嗯,户、户型还不错。”
李鸢忍笑忍得筋儿疼:“筑家塘这一片户型当年都还行,九几年装的,就是老了点儿。”回头冲着林以雄,佯装惊异地一歪头:“你下班了?”
“啊,忙完了。”林以雄抬下巴比比彭小满:“这是?”
“叔叔好,我是李鸢同学。”彭小满看他爸一身警服,紧张,怂了个掉渣,忒怕他爸这侦查能力把他俩一眼看穿:“就住你们楼下巷里那户。”
“哦!就是你啊,眼熟你也见过你呢,你跟你奶奶住对吧?”林以雄笑起来,近乎就和李鸢一模一样:“我成天忙四脚朝天的也没能跟你打个招呼,我姓林,跟我家小子不一姓儿,你就喊我林叔叔。”
“我姓彭,彭小满,大小的小满足的满。”彭小满手背在背后,麻花儿似的绞着。李鸢可怕他一不留神碰着自己掀了指甲盖儿的那个手了,伸手过去一拍。
“小满,彭小满。”林以雄重复了一遍:“嘿,还挺可爱。行吧你俩先继续聊着,我进屋换个衣服,正好买了点儿菜。”
等林以雄出厨房,彭小满才长舒大气儿,苦大仇深地紧捂着心口:“卧槽给我吓尿!”
“演技还挺好。”李鸢在他脸上嘬了一口:“还挺可爱。”
锅碗瓢盆煤气灶这类的东西,其实是有灵且很势力的,倘若技巧高超熟稔步骤,那就是唐僧座下的白龙马,言从计纳,百依百顺;要是厨艺生涩,二师兄背上的高小姐,就得认命受着这些玩意儿的叮咣五四,沸反盈天。林以雄换上汗衫卷高袖子,封了刃的高人今儿重出江湖,依旧叫宝刀不老,油腻腻的几平方,厨头灶脑,堪是翻手为云覆手雨。
李鸢即便和林以雄到了肩膀抵着肩膀,掐着同一把菜的地步,也鲜有交流,间或应和一两句必要的,再没什么。彭小满原以为这样的父子关系,早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可亲眼旁观了,感受一番,倒觉得还好。
该怎么说。
他觉得李鸢和林以雄,是一种典型父子式地磁场互斥,又有太多南辕北辙的琐细想法交织传递给彼此,和与生俱来的关系一齐,匝成了直罩下来的巨大的细网。这样的前提条件下,很容易摸黑互殴,很容易歇斯底里,很容易挣扎着两败俱伤。
可至今仍能共处,勉强平衡,得益两人都向里收敛着锐利的芒刺,并不情愿伤害对方,骨子里隐忍温柔的个性。沉重错综的网子也成了关系,不争做权威,也不放弃原则。
林以雄把折断的碧绿豆角利索地丢进铁锅,油花溅出两三,和李鸢同时退开小半步去躲。要一旁观察的彭小满说,根本毫无二样,李鸢就像是林以雄的影子。
三餐一汤,色香俱佳。林以雄开了瓶哈啤,挺热情好客地预备着给彭小满也满起一杯。拿着筷篓从厨房出来的李鸢坐下,拿手背挡过瓶口:“他手上午才伤的,要喝你自己喝。”
“伤?”林以雄右手不怎么方便,被李鸢一挡,顿在空中都不知道怎么往回收好,“哎,你拿左手大拇指是吧?怎么弄的这是?”林以雄开个玩笑:“写字儿笔掉下来砸着手了?”
“家长闹事儿。”李鸢看他僵滞着动作,便把自己的杯子推上他跟前:“派出所人来了一大帮,你也没听说?”
“我一天都出去跟老张外围走访去了,狗屁也没听说呀。”林以雄门掉一口哈啤,拂开嘴边儿的沫子:“谁家长啊脑子倒壤儿的闹事儿的学校把学生给伤了?”
“你上次抓鹭高后街抓嫖娼那个。”
林以雄张了张嘴:“就、就跟他闺女拼打拼上好险没头发揪光那人渣?哦,闹半天,合着那瘦条条的姓苏的小姑娘是你们班儿同学是吧?!嘶哎,你小子怎么知道我门所儿那天抓了嫖娼的?”
彭小满替李鸢解释:“去买东西偶然碰着了,没敢搭手。”
林以雄一笑:“那是得亏没搭手,要不那小姑娘回头怕也是在学校里更做不了人。她那老子他妈就一狗`娘养的败类,所里小王那晚上给拉回去一审讯,好家伙吃喝嫖赌就他妈没一个落下的,老头老娘就生给这渣子气没的。”
林以雄摆摆手:“你们那是没看见那小姑娘他妈来派出所那样儿,我的乖乖哭天抢地的哟,气儿都跟不上,跪地上说他什么哎呀什么他家暴啊,又重男轻女啊,又不是个东西啊,求我们一枪给他毙了算了啊,啧啧啧,压根儿不知道这母女平时过的什么日子,真没法儿说。”
李鸢和彭小满对视了一眼。
“那败类事儿闹的大么?”林以雄问他俩。
“能不大么。”李鸢瞟他爸一眼:“喝了酒来滋事,骂人揪头发,把我一同学推楼下去了。”
“我`操`他妈诶!”林以雄瞠目:“不是,推楼下去了?!掉楼下呀?!”
“没,林叔叔。”彭小满摇头:“没你想那么吓人,就是从楼梯滚下去的。”
“你从哪儿滚下去也不轻啊,这他妈够他判一壶了我`操!”林以雄忒忿忿,皱眉问:“滚楼下谁?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