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芒 (老鬼先生)

　　二晚的时候俞瑶和毛子易合作把作业给交换着写完了，顺带帮步凡给谢终南把今天的作业答案给腾到新卷子上去。
　　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他们四个人联手，齐心协力，在三晚刚过去一半的时候帮谢终南把所有的卷子都给抄完了。
　　步凡又重新把它们分好类，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到谢终南座位的右上角之后，他们就在全班低着头赶作业的时候进入休闲状态。
　　商量许久后四个人玩起了三国杀。老师不在教室，很容易进入状态。只是他们玩得也许是太过入迷，以至于谢终南站在他们身旁的时候，也没人注意到她来了。
　　直到步凡三连胜结束了这局的时候，伸懒腰头往上看，却看见谢终南把手放在校服的口袋里，站在桌子旁边，她的眉头还是轻轻蹙着，似乎已经在一旁看了许久了。
　　步凡吓得赶紧站起来，
　　“你怎么每次站门口都不叫我让你进去啊。”
　　上次刚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站在旁边一声不吭，这次又来。
　　说着步凡这才想起谢终南的位置上坐了个李山，她赶紧一掌拍在李山背上，
　　“你还不走，快走快走。”
　　“好你个过河拆桥的步凡。”
　　步凡没理他，只是一直打他的背叫他快点走，接着仰头对着谢终南有些抱歉的笑了笑，
　　“他过来抄作业，抄完我们顺便打了会儿牌。”
　　“他马上就走，你等一下。”
　　谢终南没说话，也没点头，也没摇头，还是站在那儿没动，只是眼睛定格在步凡打人的那只手上。
　　李山一边念叨步凡没人性，出了座位之后还是放了一盒薄荷糖在她桌面上，
　　“拿去，给你吃。”
　　步凡现在满脑子都是谢终南刚才看着她们打三国杀时候的表情，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凛冽了，貌似柔和了一些，但是谢终南又好像更瘦了些，原本有些圆润的下巴越来越尖了，步凡看着有些担心，想问她这几天是不是没怎么吃东西。
　　谢终南见李山走了，手提着书包坐了进去，又很粗暴的把包直接扔在了书箱里面，她把笔袋拿出来放桌上，自然就看到了写得密密麻麻的卷子。
　　谢终南拿出来左右翻着看了一圈，像是在找名字，看来她是以为别人的卷子放她桌子上了，但没看到上面有名字，她自然的朝着李山的方向看去。
　　刚才李山坐的这儿，谢终南肯定也就联想这是李山的卷子，步凡眼见着谢终南把卷子对着李山的方位举了起来，看着就要把卷子扔过去了，步凡赶紧上前拦住她的手，
　　“别别别，这个是你的卷子。”


第11章 第十一章
　　步凡情急之下又抓到了谢终南的手腕，一下子想到了上次的悲痛教训，又赶紧收回手来，
　　“你别打我啊，卷子你也别扔了啊。”
　　谢终南回头看了步凡一眼，手上还拿着那叠卷子。步凡看见她的脑袋歪了歪，露出了一副十分迷茫的表情，步凡看她这副样子一下子笑出声来，我女神也太可爱了吧。
　　当下又解释道，
　　“你没来这几天卷子巨多，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怕卷子越来越多你到时候没法抄，我就叫着他们一起抄了一份。”
　　俞瑶闻言赶紧回头，
　　“是啊，手都快给我凡凡抄断了。”
　　但当她迎上谢终南的那双眼睛的时候，俞瑶赶紧把头转回去，此后再也没有转过来过。
　　“凶什么凶，我还帮你抄卷子呢你这样瞪我。”
　　其实步凡知道谢终南没有瞪人，那只是她在看人，就跟他们一样，只是眼神稍微凶了一点，不过她是肯定没有恶意的。
　　步凡这样想着，想着下课还是要去给俞瑶解释一下，不要老是这么一副害怕的样子。
　　谢终南看着那叠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步凡就眼睁睁看着她那一直蹙着的眉头居然展开了，与此同时眼睛里面戾气也少了很多，步凡心中一喜，权当自己是把女神给感动了，心里那个小人开始偏偏起舞，看着谢终南这副模样，步凡只觉得她把眉头展开之后颜值又上升了一个度。
　　不过一瞬，谢终南又抬头看步凡，刚刚舒展的眉头又轻轻皱了起来，但是不同的是那双眼睛里稍微有了点温度，她看着步凡，只是看着，还是什么都没说。
　　“谢终南。”
　　步凡看着她，谢终南对她挑了下眉，步凡知道这是她在问怎么了，
　　“你别老是把你眉头皱着嘛，你放松一点。”
　　俞瑶闻言，悄悄对着步凡竖了一个大拇指。她惊讶于步凡超越常人的胆量，敢这么直接的给谢终南提意见，很是厉害了。
　　谢终南的眼睛还是看着她，步凡觉得那双眼波光粼粼的像阳光下的水面，接着，她十分惊讶且不可思议的看到，谢终南居然真的把眉头展开了，展开之后，她她她，她对着自己点了点头。
　　步凡心里像是有小烟花在爆炸，谢终南对着她点了那么多次头，没有一次有现在这么好看的！而且谢终南居然真的在听她的话，真的把眉头展开了！
　　啊啊啊啊真的太可爱了！
　　步凡很是激动，但是又不想表达得太明显，她低头把脸埋在臂弯里面，埋了好几十秒，抬头却见谢终南还在盯着那一叠叠卷子发愣。
　　她戳了戳谢终南的手臂，谢终南又回头了，眉头一开始还是皱着的，只是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把它给展开了，步凡看着这样一个动作进度又笑了出来。
　　接着她对着步凡又挑了下眉。
　　其实步凡已经很满足这样的进度了，之前她戳谢终南谢终南回头都只是盯着她，现在她不仅不皱眉了还对着她挑眉来询问。
　　步凡稍微平缓了一下自己因为过于激动而急促的呼吸，
　　“那个，我看你好像瘦了。”
　　谢终南又皱眉了，不过这次和以往不太一样，她这次皱眉应该只是觉得步凡的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是看着她。
　　“你这几天是不是没怎么吃饭啊？”
　　谢终南点头。
　　“那你不饿吗？”
　　谢终南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后来她思考了一会儿，嘴巴里蹦了两个字出来，
　　“不想。”
　　步凡心情更澎湃激昂了，谢终南刚才用语言和她完成了一次对话诶！要不是现在谢终南在旁边，她真想冲到毛子易和俞瑶面前好好炫耀一番，告诉他们自己现在是和谢终南对过话的人了。
　　她兴奋得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了，她看了眼谢终南，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在桌子里面摸索半天，最后了一个苹果出来放到谢终南面前，
　　“你肯定饿，吃这个吧。”
　　谢终南把苹果推回去，然后摇了摇头，把那叠卷子放到书箱里面，又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了。
　　步凡虽说有些失望，可还是觉得他们之间有了质的飞跃，因为她刚才看见谢终南放那叠卷子的时候，是把旁边的书拨开之后才放进去的，而她平常放书是直接塞进去的，这样的差异就能看出谢终南肯定是被自己感动了！
　　步凡忍住偷笑的冲动，也跟着趴在桌子上，但是她不困，她是要装睡，她一个星期没看见谢终南了，这样的角度真的是绝好的观察机会。
　　她把整张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只眼睛偷看谢终南，马上就是四晚了，四晚几乎所有的老师都会离开，今天晚自习老妖婆待了一会儿就被校长叫出去开会现在都还没回来。那么她就可以这样看谢终南一个多小时！
　　步凡咧着嘴角，眼睛完成月亮一般轻轻的看着谢终南，她真的瘦了好多啊。
　　她对着自己的方向闭着眼睛，上睫毛搭在下睫毛上面，她的睫毛在轻轻的颤动，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她的眼角好好看啊，有些微微下垂，眼尾拉着一条直线也有一点点向上的弧度。步凡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谢终南，但似乎还想再看得清楚一点，步凡动作缓缓的往谢终南那边移了一些。
　　她嗅了一下，隔着她的校服她也闻到了谢终南衣服上飘散过来的味道，真是不同寻常的味道啊，她身上散发着的是淡淡的木头味道，像寺庙里面一样，步凡不知道这是洗衣粉还是熏香或者香水，就是觉得好好闻。
　　又看到了她的那枚耳钉，晚上没有太阳，日光灯照在那枚耳钉上反射出的是另外一种光来。
　　就和谢终南一样，她其实并不是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她有很多面，步凡在心里笃定她是是个温柔的人，也是个善良的人。
　　她看着谢终南，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木头味道，本来准备的美人观赏计划从一个小时减缓到了五分钟，因为步凡睡着了。


第12章 第十二章
　　等到步凡被下课的嘈杂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露出的那只眼睛却恰好看见正在盯着她看的谢终南。
　　步凡一下没了睡意，赶紧坐了起来。她也不清楚谢终南到底是在看她，还是和她一样被外面走廊上的声音给闹醒了，但是不管怎么样，反正她醒过来就是看见了谢终南在看她。
　　谢终南刚刚睡醒的时候眼睛总是粉红粉红的，那一瞬间她眼睛里面是没有戾气的，雾蒙蒙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