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
陆安森皱起眉,低声咒骂了一句,松开手,想要翻身下来。
程朗哪里肯轻易放过他,迅速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用力下压,然后,伸长脖子迎上去。他吻过他的唇角,舌头轻咬他的耳垂,笑容邪魅,声音柔的滴出水来:“陆哥,不解风情是一种病,得治。”
他的暗示,像是女巫蛊惑人心的歌声,令陆安森身心发烫,无端生出一种绮念来。
他呼吸骤然加重,眼里汹涌的情绪迸射出来。他想要撕下他的衣裳,舔舐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这种可怕的念想才在脑袋里闪出来,就被他狠狠甩出了十万八千里。
可恶!
他怎么会有这种……要他的心思?
这人狠心揭开他鲜血淋漓的伤口,现在还肆意嘲弄戏耍他,简直可恶至极!
陆安森俊颜紧绷,神情无比凝重。他拽开程朗圈住他脖子的手,板正身体,缓缓坐起来。没有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那种汹涌的欲、念。
身体还在持续发热,好在没有热出反应。
陆安森长呼了一口气,缓缓平复了悸动,厉声呵斥:“程朗,不知羞耻也是一种病,得治!”
“哈,那不好意思,我已经放弃治疗。”
程朗笑着回了一句,这时候也坐起来,抬头扫视他身上的动静。男人挺直身体,双腿交叠,黑色西装裤没什么异常。
程朗笑意凝结,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着。
不该啊!他这么用心的勾着、撩着,没道理连点反应也不给他吧?
太特么欺负人了!
瞧瞧这一副正人君子禁欲样,尼玛,当他是死的?
程朗不甘心,眼眸缓缓眯起来。他想了两秒钟,手指开始解衬衫。不管了,色/诱不成,那就身体来诱吧。他不信还能遇到个柳下惠!
可他还没解开衣衫,看出他想法的陆安森,就握住了他的手,眉间皱成的川字能夹死苍蝇。
“程朗,你疯了!”他低喝,满脸都是怒其不争的失望。这人在做什么?欲望冲昏头脑了不成?
“哦,为你疯,你还挺嫌弃?”程朗冷笑了一句,力道很猛地扑过去,唇直接覆到了男人的唇上。他舌头顶开他的嘴,贪婪地抢夺他的呼吸。与此同时,手指也不规矩地往男人西服里摸。
性感的人鱼线、强健的胸肌、发达的胸肌……
男人身材很好,好的他指腹流连忘返,整个人都烧的发懵了。
要疯就一起疯!
这场夺心游戏,他才应该是赢家。
程朗疯魔了,陆安森也被他吻得身心发颤,可到底还残留一丝理智,一脚踹开他,直接把人踹下了沙发。
这一踹不要紧,程朗脑袋直接撞到了墙,还碰的那个响。
“砰”
陆安森听那声响,吓得脸都白了。他足足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忙跳下沙发,跑过去扶他。
“程朗,程朗,你没事吧?”他急声唤他的名字,眼里尽是担忧。他不是故意的,他发誓,程朗是他最不想伤害的人。
程朗闭着眼,不想说话。他脑袋很疼,也有些晕乎,但意识还清楚,听得到男人慌乱的呼唤。他有一瞬间,很想骂回去,毕竟这种被踹下床,不,被踹下沙发的事太跌份儿。可话到嘴边,又骂不出口。
脑袋很疼,却还在快速运转。
陆安森这人吃软不吃硬,一味霸王硬上弓,肯定行不通。他也是傻了,竟还给他硬碰硬。完全是愚蠢!武力不足,智商来凑。他得智取!
程朗想通了,缓缓睁开眼,低声呼痛:“疼,我头疼,估计撞出血了。”
陆安森见他醒了,稍稍松了口气。他一手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撩开他的头发,去看他的后脑勺。血是没有,只是,撞出了个包。
陆安森眼眸快速闪过一抹自责、一抹心疼,然后,冷着脸喝:“咎由自取!”
程朗也不恼,倚着他的怀,又恢复了他玩世不恭的浪荡子模样,笑着低喃:“陆哥,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公布这种事。你干嘛要杀人灭口?”
他竟还有心思开玩笑!
陆安森真不知该作何表情。
程朗继续开玩笑,笑声朗朗:“不过,陆哥,你毁灭了我一个偶像。你可知道,顾彦川是我认为21世纪最有才华、最伟大的钢琴家。可你呢?你轻易毁了我心中的偶像。”
陆安森没有回答,把他抱起来,轻轻放回沙发上。
程朗扯着他的衣袖,俊颜柔顺乖巧,笑着看他。那双眼眸晶晶亮亮,像是布满了漫天的星光。
陆安森移开视线,低声问:“所以呢?”
第27章 你是我唯一的信仰
程朗扒着他的肩头,下巴贴着男人的脸颊,语气偏执而坚定:“你要还一个给我。鉴于小爷眼光高,看不上别人,所以,就你了。”
陆安森:“……”
程朗忽视他的面无表情加沉默,开始了一段深情告白:“陆安森,你是我的偶像,是我的男神,我决定了,你是我唯一的信仰,而我将一生用身体愉悦你。”
这话一听,就是虚情假意。
可最后一句话,仿佛魔咒,扎根在了陆安森的心里。
他说,他将一生用身体愉悦他。
多么撩人心魂的甜言蜜语。
倘若是真心,陆安森觉得自己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可惜,男人从头到尾没有一句真情实意。
他把他当猎物,只想猎取他的真心。而等到他真的献出真心,他就会嗤之以鼻。
眼前眉目如画的漂亮男人啊,比任何人都心狠。
真应了那句话,越漂亮的东西越有毒。
程朗,亦然。
陆安也不拆穿他的谎言,只僵着脸,声音淡淡:“不好意思,我不稀罕。”
程朗寒了脸,手指下意识地放到沙发上敲打着。他暗暗呼了一口气,忍住心中翻腾的怒火,笑着问:“那陆哥,你稀罕什么呢?”
陆安森怔怔然,蓦然发现除了母亲、除了钢琴,竟真的没什么稀罕的东西。不,也不是没有,顾彦川、凌舟,是他生死相许的好友。
想到顾彦川,陆安森又想到了被程朗发现的秘密。他给顾彦川作曲这事,程朗必须守口如瓶。于是,他冷着脸,一丝不苟的语气:“程朗,顾彦川的事,我希望你懂点分寸。”
程朗皱起眉,因男人口中维护偏袒的口吻而心生不满。
陆安森对顾彦川是出于什么感情,才会放弃钢琴、并且为他作曲?
是爱情?
还是恩情?
程朗发现自己对这点分外在意,一颗心酸啊酸啊,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他这边各种撩拨、各种深情告白,男人不为所动,难道是因为心有所属?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会哭死的。
程朗心中五味杂陈,面上也阴晴不定,声音冷涩:“你喜欢他?”
陆安森知道他指的谁,摇头道:“程朗,我不喜欢男人。”
这个“不”字一出口,程朗瞬间笑靥如花。管他后面是什么,那都不是重点,他不喜欢顾彦川就好。
程朗伸手拍拍男人肩膀,自言自语着:“我想也是,你那么喜欢弹钢琴,而顾彦川却携恩图报,拿走了你最珍贵的东西,简直是伪君子、真小人。他一定伤透了你的心,对不对?所以,你不喜欢他。这样很好,我会更爱你这颗干净的心。”
陆安森:“……”
他真的看不懂程朗,面前漂亮聪慧的人,怎么说话做事不停犯蠢?
不,不是犯蠢,是装聋作哑、装疯卖傻,是存心想气死他。
陆安森被他气黑了脸,指着他低喝:“程朗,你赢了,你这张嘴搁古代就是一生物武器,一说话,死人都能气活了。”
程朗眨眨漂亮的眸子,笑着说:“哈,承蒙夸奖,受之有愧。”
陆安森扶额,情绪近乎崩溃地叹息:“程朗啊程朗,人世间有那么多可以舍弃的东西,为什么你……偏偏不要脸!”
程朗:“……”
这是人身攻击啊!
好犀利!
可他怎么反驳呢?
气氛尴尬了三秒钟,敲门声响起。
“砰砰——”
两人闻声望向门口,关着的房门外传来年迈男人的声音:“少爷,夫人在楼下唤您。”
“知道了。”陆安森应了一声,起身往外走。
程朗也站起身,走的比他还快,临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故意握住他的手,挠了下他的掌心。
真是一刻都不安分!
陆安森的脸又黑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走出书房。
书房外,站着的是陆家管家孙雷。他是个六十岁的老人了,一直兢兢业业为陆家服务。当看到少爷出来,微微躬身,礼节备至:“少爷。”
陆安森“嗯”了一声,走过去,倾过身,与他耳语几句。
孙雷听了,一边点头,一边看向正往楼下走的程朗,眼里闪出困惑的神色。
少爷对外人,可从没有这么温柔体贴过。
陆安森没有解答孙雷的困惑,下楼招待宾客了。
其实,说是宾客,大多都是陆夫人年轻时结交的生意伙伴。孙瑛虽然现在很小女人,爱撒娇、爱攀比,行事作风有些幼稚,但她之前,确实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