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欲望在身体里翻滚一阵子,然后再自个憋熄火。
郁千里送来了助行器与轮椅。
同时,让人把郁禾的病房全部腾空,留出空间,放康复器材。
因为郁禾现在的状况主要是没什么体力,郁千里准备的便只是针对下肢运动的一些器材,让他可以锻炼双腿的力气。
根据郁千里制定的康复计划,郁禾每次行走五到七分钟,便休息半个小时。以后,根据恢复状况,增加每次行走时间。然后是三个小时一次加餐。
助行器装有轮滑,移动十分方便。
郁禾扶着走了几分钟,身上已出了一层汗。
一上午,郁禾加起来走了二十多分钟。
中午,郁禾午睡醒了以后,楚凌冬又送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他抱着晨晨走了进来。郁禾当然是又惊又喜。
其实在郁禾晕睡期间,楚凌冬就把晨晨抱过来了好几次。
楚凌冬是他的,晨晨也是他的。
这是郁禾一直抱着的坚定想法。
当郁禾回归自己身体那一刻,就意味着他与许安彻底分道扬镳了。
而许安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与状况,郁禾并没敢问。
但从他醒来的那一刻时,心中是有无数的猜想与疑问的。
两个多月的晨晨,又长大了不少。
现在,郁禾还没有力气去抱他,楚凌冬便抱着小家伙凑到郁禾跟前。
郁禾看到晨晨那一刻,眼睛弯得只剩下一条缝,忙不迭地叫着小家伙,“晨晨,晨晨。”
同时,郁禾看向楚凌冬的眼睛是亮晶晶的。是惊喜,也是感激。
楚凌冬当然明白他的心境与担忧。
只是许安的事又说来话长,郁禾才醒过来状况太差,楚凌冬便没有主动提起。
楚凌冬把晨晨抱进了屋里后,王丽蓉与杜飞便自然地退到了院外。
为什么女主人忽然易了主,楚凌冬没讲,大家也不敢问。
王丽容对郁禾与楚凌冬接触尚浅,只是觉得大约富贵人家,家务复杂,自己脑补了一下,便算是自己把自己说服了。
而杜飞,则有余胜交待,便不多问。但心里大约也有所明白与领悟。
郁禾温和,不拘小节。杜飞是喜欢这个差使的。
对于郁禾与许安的状态,楚凌冬对余胜交了底。
他对余胜本来也没什么隐瞒,一开始没说,只是这事太过玄乎,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楚的。
但楚凌冬并没多讲,余胜便已是了然于心的样子。
许安改头换面太过彻底,他与吴软软在心里都早做了百般猜测。
为什么那个一无是处的许安,一夜之间,像是被吊包一样心性大变,变得得体冷静,精通医术。并让楚凌冬死心塌地地臣服。
现在,听楚凌冬一说,倒是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一切都顺理成章地想通了。
对此,余胜也是感慨颇多。
当年,被他劫持的郁医生,以这种方式回到他的视线,并与楚凌冬产生这么深的联系。
上天注定,大约就是这种感觉吧。
晨晨一双眼睛已乌溜溜的,又大又圆,张着两只手,对着楚凌冬已是“baba”咿呀咿呀呦地呢喃着。
郁禾大为惊讶。不过两个多月不见,晨晨已会叫人了。
虽然不是多清楚的发音,但大体还是能听的明白。
“晨晨。叫妈妈。”楚凌冬指着郁禾对晨晨说。
“难道不是爸爸?”郁禾瞅了楚凌冬一眼。
“你生的他,当然是妈妈。”楚凌冬说。
郁禾也不再反对。
的确,这小家伙是自己生的,除了不能哺乳,他并不比一个母亲做得少。
不过在外面的话,为了不引人侧目,还是得让小家伙改口。
现在的话,由他。
小家伙一双眼睛看着郁禾,两只手扒拉着就要往郁禾身上凑。
小家伙根本没有对郁禾过多地辨认,是郁禾身上熟悉的气息,让他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ma…ma…”
小家伙哼哼叽叽地发出这几音个符。郁禾一下子就软化了。
他央求地看着楚凌冬,“就抱一下。”
“你现在抱不了。”楚凌冬说。
小家伙现在很有些份量了,已不是才生下来时的小奶猫。郁禾这个状况,根本抱不了。
楚凌冬把晨晨抱到郁禾面前,“亲一下就行了。”
郁禾无奈,只有凑过去,在晨晨圆乎乎的脸上亲了一下。
小家伙的脸嫩而饱满,郁禾“啾”的一声响。
楚凌冬一笑,抱回了晨晨,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指了指自己的唇。
郁禾斜了楚凌冬一眼,当着小孩儿的面,这人还能这么不要脸。
“嗯?”楚凌冬催促着。
郁禾只有凑了过去。
但楚凌冬嘴唇丰润温湿,本来只打算在他的唇上啾一下的郁禾,不禁多停了几秒。
三人拥簇着,呆了一会儿,楚凌冬怕郁禾累着,便把晨晨抱了出去,让杜飞送王丽蓉回去。
楚凌冬再进来时,郁禾终于问了出来,“许安呢?”
第九十三章
当郁禾问起许安时, 楚凌冬直接了当地说:“他醒了。”
郁禾等着楚凌冬把话说完。
……
那天, 许安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楚凌冬像是被人闷击了一棒, 钝痛而眩晕。许安醒了过来,那么郁禾呢?
他立即赶到了解忧园,但看到的郁禾却是沉睡不醒。
楚凌冬再次见到许安时, 只对他说了一句:“你想要什么?想清楚再告诉我。”
转身便走了。
许安在医院里呆了半个月。身体基本康复后,楚凌冬去见了许安。
许安并没在病房,楚凌冬在住院部的梧桐树下找到了他。
对于许安是个什么心态,他与郁禾是个什么关系, 楚凌冬并不想纠结太多。
他只需要圆满地解决问题。对此,楚凌冬素来作风凛冽, 不拖泥带水。
许安坐在路边的铁质长条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对着楚凌冬, 却又不怎么看的样子。
现在, 他对楚凌冬的态度有着微妙的改变。以前, 他见着楚凌冬是一脸讨好, 现在只是撇了撇嘴角。
一瞬间,楚凌冬想到他的母亲陈兰芝。两个人还是很像的。
楚凌冬慢慢地踱到许安的面前,问, “想好了吗?”
许安不吱声。
“如果你还没想好,我可以给你建议。我不会给你很多,只会给你一样。却是你最需要的。”楚凌冬说。
许安抬起眼睛看着楚凌冬。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面对着楚凌冬的眼睛。虽然他在楚凌冬面前撒泼、耍赖、引诱, 没脸没皮,穷其手段,却不怎么敢看对方的眼睛。
楚凌冬的眼神要么是冷淡的,毫不在乎的,要么是瞧不起,强压厌恶的。
现在,这双眼依然没有丝毫感情,冷淡得像是裹了寒霜。
许安搓了搓手,哼了一声,转开目光,“你能给我什么?”
“尊严。”楚凌冬冷冷地看着他。
……如果我是一只海兔,我一定是那种蓝色的,后面有着一丛小尾巴。看起来很骄傲,很与众不同。
许安给郁禾的留言,楚凌冬记得相当清楚。
而此时,他在解郁堂已多次碰到了陈兰芝。得知许安与郁禾在小时候应该有过接触。
那段时间陈兰芝经常把许安往解郁堂带,而她由于在外打工,有时就直接把许安存放在解郁堂。
当时只有八岁的许安,与同龄的郁禾有所交集是理所当然的。
许安对郁禾复杂微妙的感情,楚凌冬无比知晓。但从这些留言可以看出,许安对郁禾是心存向往的。
这人从生下来就是异类,少不了世人的白眼与风言风语。
不满足现状,却又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只想寻求捷径,把自己从泥沼中解救出去。
而这个捷径,让他不择手段,不顾颜面。
在他的心中,他其实是向往能像郁禾那样的。在一个正常的家庭中,正常地长大,有着明媚的性格,与体面的工作。受人尊重,体现自我价值。
在他这一生中,最缺失的大概就是做人的尊严了。
许安呆呆地看着楚凌冬。
他纠缠着楚凌冬那么长时间,不择手段地接近他,引诱他。直至他有了楚凌冬的孩子,楚凌冬也没这样郑重地同他讲过什么。
“我会给你一笔资金,送你出国学习,你可以学习你喜欢的表演,其他也行。学成之后,你可以选择留在国外,也可以回国。你的母亲,我会每月给他打一笔赡养费。但你得签一份协议,放弃晨晨的抚养权。在他年满十八岁前,保证不与他见面。”
“不让我见我的孩子?”许安轻哼了一声。
楚凌冬盯着许安,“在你回答我之前,你要明白一件事,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不会允许你与晨晨见面。他也不可能成为你用来与我交涉的条件。”
因为不用管许安的内心,楚凌冬看问题直观而客观。
许安并不爱孩子。怀孕也不过是他走捷径的一个方式。
或许在以后,许安有所改变,忽然对晨晨心生留恋,但这已不是楚凌冬所考虑的范围。他不允许让许安干涉晨晨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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