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明显,世界上有种生物叫做死猪,通常情况下是不怕开水烫的。
满脸的表情加上肢体动作无不像是在挑衅似的说着“爱咋咋地”,如果可以的话宗像室长确实很想把他关上十天半个月。可这仅仅是出于个人的情感。作为全日本治安的管理者,在没有证据仅仅是通过个人主观判断觉得对方可疑就把他关进监狱的话,如果传出去免不了要引起民众的反感。
况且,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确实是即便是宗像这种永远对世间万物拿捏得当的王者,对待桐岛生这种任何信息全都是问号的家伙,一点把握都没有。
根据检测的结果,他的威斯曼值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虽然时常波动显示出及不稳定的状态,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是有着难以估计的强大力量的。如果要反击的话,对他来说应该也不是难事。可事实却是,他从没与拿那种力量用于对抗他人或者自我防卫。
在检测图上仅有的几次能力值波峰也仅仅显示出他似乎正在对自身的能力进行……调试,姑且用这个词,而不是试图对他人进行攻击。如此低调的隐藏自己的力量或许是为了不让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以免吸引注意……只是这样,也完全不足以解释他种种奇怪的举动。
眼下已经到处都是麻烦,状态处于危险边缘的周防更是一颗定时炸弹,棘手的情况实在容不得更多让他分神的事出现。
宗像室长确实是动用了自己的理智反复权衡才决定,在这家伙主动惹麻烦之前,暂且不去招惹他。今天的会面也仅当做自己对他的一个警示。
——并不是没人注意到你,所以请谨言慎行。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但是阿生是不是能深刻理解到这个地步就不得而知了。他的脑回路经常是迂回的,走着走着就跑偏了。
宗像锐利的眼神紧盯着阿生好久,但无奈,因为那家伙本来就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冷不丁的反倒找不到能下手的地方。最后他也不得不叹口气往后靠了靠,细长而指节分明推了推眼镜,哪怕是暂时的退让,一开口却也满是凌然不可侵犯的独尊气场,“既然你坚持声明自己是无辜的那就暂且相信你吧。我很忙,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先请回去吧。”
阿生少年的脸立刻垮下来。
——啥啥啥,这家伙也未免太会自说自话了。
从一开始就没想来啊魂淡!让自己的副手以暴力威胁把一枚可爱的少年从美酒的怀抱里揪出来是多大的罪孽你知不知道啊魂淡!
这个点儿本来和欧内桑约好一起吃晚饭的现在全都泡汤了究竟是谁的错啊魂淡!
他额头的三个井字跳啊跳,嘴角抽抽着,怒气槽正在自动缓慢的加满。
终于!
他一拍桌子猛地起身恨恨的说!
“那我就先走了!真是给你添麻烦了!粟米马赛!”
……
呀,这只是大丈夫能屈能伸顾全大局,才不是怂货什么的呢。
宗像室长居高临下的微笑着,朝门的方向一挑下巴示意你可以圆润的滚粗了,阿生少年一边鞠躬一边往外走,立刻尊严碎一地。
他本人表示无所谓,尊严是啥,能吃吗?
退到门口,他忽然停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走之前能让我见见尊哥吗?”
宗像看他的眼神里略带疑惑。
但他还是被宗像吩咐属下带到了关押着周防的监狱。
临走之前,他听到宗像在他背后说,“虽然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不过如果你和周防真有交情的话不妨劝劝他,犯傻也要适可而止。”
阿生一挑眉,“啊啊,来自宗像室长出于爱的别扭问候我会如实转达的。”
话音刚落,在宗像的脸彻底黑掉之前,他立即识相而圆润的滚了。
走出宗像的个人办公室,阿生跟着青组龙套一号往关押区走,一路上东张西望,一边觉得墙上那幅挂画应该很值钱一边幻想那个制服姐姐有没有D罩:凭他的经验,初步断定应该只是敷衍了事(?)的A,比起迎面走过来的那位姐姐简直差太远了。
咦,迎面走来的那姐姐有点眼熟。她身后半米跟着的那个眼镜男似乎也略眼熟。
“啊啊,真是的,亏我那么喜欢淡岛桑,结果竟然在人家背后插刀么,少年的心可是被深深的伤害了啊,不会再爱了呢。”
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阿生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实际用旁人都听得到的语气若有所指道。
淡岛在他背后站定,嘴角上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插刀’这么郑重的措辞真是过誉了,我只是执行公务罢了。”她停顿了一下,稍侧过身露出弧线完美的侧脸,“而且,虽然能被你喜欢不胜荣幸,可……你的真爱不是八田么?”
一句话,桐岛生和伏见猿比古两个人的世界瞬间都裂了。
世界安静了三秒钟。
阿生少年过了一会儿才反映过来,“嘁”了一声,满脸忿恨的说,“岂可修,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无脑系萌妹!女强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淡岛一脸“承让了”的表情转身拂袖而去。只是伏见的眼神,让阿生觉得很惆怅,久久不能忘怀。
***
暂时关押周防的牢房和普通的格子间也有不同,虽然对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没有完全了解,不过仅仅靠近便能察觉这里的门和墙壁所用的石砖都能一定程度上削弱异能者的力量。不过仅仅这种程度想要关住赤王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他打发走了龙套一号,悄然凑近周防所在的隔间。因为按照宗像的吩咐“如果只是说话的话隔着门也无妨”于是只给了在门外探视的权限。从装着栅栏的窗口可以看见里面的周防双手戴着夹板面朝墙壁,无精打采的像是在睡着。
只是阿生稍一靠近,便听他冷冷的声音倏地出现,“你这家伙是又在计划什么吗。”
“我只是担心那个禁欲系的室长会对你做出不轨的举动,为了保证你的安全特意来探望一下而已。”阿生无奈抓头,“别把人家的好心当成有预谋的诡计啊。”
周防不为所动的依旧背对着他,似乎觉得没有必要搭理于是一言不发。
一开始就冷场了,不是个好兆头。
气氛凝滞了片刻,忽然周防再次出乎意料的主动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刚刚室长大人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呢。所以说你们这些麻烦的大人果然习惯多想啊,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吧……”
显然这种逃避式的回答并不能轻易让他敷衍过去。
周防缓缓起身,坐在简陋的床铺上在五米外只用一个眼神便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两双眼睛对视片刻,终究有一方先败下阵来,他说,“我说我是爱的使者,你应该也不信吧。”
……
阿生苦恼的想,这种大实话,自己听了也不想相信-.,-
周防本来就很少有笑意的脸变得更阴沉了。他似乎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转而问道,“你的目的。”
“……拉、拉乌安逗屁斯……吗……(LOVE and PEACE)……”
他继而听到一阵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声,周防转过头去显然不想再看到他了,“随便你吧。”明显就是已经放弃了意思。
阿生第N次觉得自己这种尴尬的身份真是让人好生苦恼。
“虽然没办法亲自每天看着你,不过要是敢对吠舞罗出手的话……”冷淡的语气中满是直白的威吓,“就只好烧死你了。”
什么嘛,完全被当成意图不轨的危险分子了。
知道现在解释也没有任何意义,阿生转过身去背靠着大门,仰头默默,“就算我想做那种事,也没有那个实力吧。吠舞罗的各位可都是……了不得的家伙啊。你还真是高看我了呢。”
他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扭头抬手从窗外抛给周防,周防轻松的将它握在掌心。
“作为尼古丁依赖者,没有烟的日子究竟有多痛苦……和没有酒精以及漂亮姐姐时一样,那种心情我多少能体会。”他抬手示意,“别客气。”
“呵。”食指轻弹烟盒底部,一支烟被以自然而娴熟的动作衔在唇边,指尖一晃,一股火苗便已点着了火。
阿生转头走出几步,又恍然想起啥似的。
“对了,宗像室长让我替他转达,‘虽然是以别扭又不坦白的方式但他确实是深爱着尊哥你,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多吃饭多睡觉如果瘦了他可是会心疼的’……大概就是这么回事,我已经传过话了哦。”
走廊里只回荡着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如果是传话的话就别肆意歪曲别人的本意。”
阿生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嘛,换句话说,就是希望你好自为之,再固执下去,是会死的哦。”
周防作为王者,连腔调都十分与众不同,压根不屑吐槽这句话跟之前他说的那句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相似之处。他唯一的反应就是在阿生即将彻底离开之前,隐约听到他冷酷的声音略带苦涩的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