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侧过脸,只能看到他垂下来的一缕头发,擦着自己脖子,痒痒的:“我第一次看着你,确实觉得你挺欠揍的哈哈……觉得你像个小白脸,跟黄豆芽似的……后来我回来,看着黄豆芽都不好意思欺负他了……”少年把醉虾往下滑的身体向上托了托,大掌下的触感暄软弹性,秦锋一时兴起脑子都没多想,直接捏了捏:“秦夏你屁股真软……”
“秦锋你想死啊……”毫无震慑力的骂了句,秦夏迷迷糊糊的扭了扭,口齿不清:“流氓……”
走到家秦锋纵使体力强悍,却也出了一身的臭汗。要知道喝醉的人最难伺候,死沉死沉又不配合:“妈,帮我开下门!”
马秀丽小跑着过来开门,一边把人往屋里让一边唠叨:“怎么就把小夏喝多了?是不是又是林伟民那个二流子干的?你怎么不知道护着你哥呢?这么大人一点不懂事,你哥坐了那么远的车本来就累,这么喝多伤身体……”
“妈,”秦锋头疼的打断马秀丽的话:“你快帮我把人放下来,我腰要断了。”
“哎呦忘了,”马秀丽抬手指了指里屋:“这个假期你俩睡炕上,我睡你的单人床。”
秦锋拧了热毛巾帮秦夏擦了脸,哄小孩似的帮他脱了衣服,灌了半杯蜂蜜水后把人塞进被窝。等到自己也四仰八叉躺到边上泄了劲儿,这才舒口气。眯着眼想了想自己都乐了。这他妈的简直就跟伺候小媳妇儿没啥两样啊。
睡到半夜秦锋给热醒了,眼睛都没睁的伸手摸了摸——咦?人呢?
腾的翻身坐起,秦锋嘴都张开了,秦夏的名字就含在舌头上。昏暗光线下隐约看到炕尾那里趴着的轮廓,秦锋抓抓脑袋又咧嘴笑了。
敢情秦夏也热的受不了,自己挪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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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宿醉醒来的秦夏痛苦万状,想都不想的提出,这之后他再也不喝一口酒了,太难受了。
秦锋那帮朋友要请客,秦锋自个儿去好了,他留家里陪马秀丽吃饭。
秦锋只穿了件白背心趴在边上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磕牙,等到起床时候都快十点半了。
在家的日子太悠闲,腐败到可耻。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出去闲逛,到点就有人排着队的请吃饭喝酒。酒杯一端,不知今夕是何年,典型的醉生梦死。
回东林的第三天晚上,杜磊结婚,马秀丽带着两个帅小伙子,一脸自豪骄傲的去赴宴,一手挽着一个,笑的合不拢嘴。
秦锋还看到了杨莉,作为伴娘忙前忙后的女孩瘦了点,对比的眼睛特别大。一套皮粉的呢子套裙大方得体,衬的女孩楚楚动人。
敬酒敬到秦锋他们这桌的时候,杨莉把杯子举了过来,眉毛微挑:“大学生,来,走一个呗。”
边上几个高中同学都知道其间猫腻,跟着敲筷子起哄:“走一个走一个。”
秦夏不明所以,不过想了想也就猜到了。嘴角噙着笑,颇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秦锋。
秦锋沉稳的端杯子,一点不怵:“走一个就走一个。”
有人嗷嗷怪叫:“交杯酒。”
“交你大爷!”秦锋眼珠子一瞪,气势十足。吓得起哄那人再不敢吭气,怂了。
杨莉笑笑,艳丽的大红指甲闪了闪,直接放下玻璃杯,拿过桌上的白酒瓶,豪爽的直接把半杯酒倒满:“来,这样才有诚意。”
这一杯下肚,就是将近三两。
秦夏有点担心,看看秦锋又知道自己劝阻不合适。
秦锋哪能被这种阵仗吓住?当即面不改色的先干了杯中半杯白酒,接着重新咚咚倒满一杯举了起来:“老爷们儿喝酒能说不行吗?”
几个兄弟跟着架秧子:“当然不能!”
场面热闹的不行,杨莉看着秦锋,眼里又是倾慕又是悲伤,爱恨交织的难以表述。
“你没事吧?”看着新郎新娘一群人去了别的桌,秦夏悄悄在桌下扯了扯秦锋的袖子。不成想被秦锋反手一把握住了手腕,热哄哄的让人心惊肉跳。
“这点酒。嘁,哥你心疼我啊?”
“心疼个屁。”秦夏啐他,止不住觉得耳朵发烫,挣着脱开了少年的禁锢,却是觉得手腕上一圈都烫伤了似的,皮焦肉烂:“自个儿欠的情债,活该。”
秦锋撑着额头,歪着脑袋看他:“哥你可真狠心,不行我喝高了,今晚你背我回家吧,我走不动了。”
秦夏想都不想:“那你睡这儿吧。别指望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三分醉意的秦锋突然笑了。笑着笑着趴到了秦夏肩上,用手拢着说悄悄话:“哥一会儿闹洞房你去不去?”
“我不去。”秦夏推他:“坐好了醉鬼。正好你跟伴娘好好畅谈一下人生。”
喝醉的人格外放肆。冷不丁耳垂上传来微微的刺痛,秦夏吓得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伸手捂住湿润又燥热的耳朵,气急败坏的推秦锋:“耍什么酒疯?”
“谁让你不背我,不够意思。”秦锋嘟囔,不依不饶的还要往秦夏身上挂,被对方把手背打红了都不知道疼:“我那天又没把你丢大马路上,秦夏你不够意思……”车轱辘话也不嫌烦,就那么颠过来倒过去的絮叨。
秦锋酒量大,只是这下子喝急了。五十二度的白酒,将近半斤一口闷进肚,脑子一时晕的厉害。
幸好,杜强过来解救了不知所措的秦夏。
“锋子你没事吧?”
“高了。”秦锋在别人面前就不像刚刚那样,没脸没皮黏着秦夏像只癞皮狗:“酒席差不多了,强子跟你哥打个招呼,喝猛了我先回去了。”
杜强刚才是看着秦锋跟杨莉斗酒的,这会儿也没法,只能放他离开:“你等会儿,你看你脚底拌蒜的,还能走路吗?我让坤哥开车送你回去。对了,你妈让我跟你说,她待会儿跟我妈朱阿姨她们去打麻将,带钥匙了不用留门儿。”
路上开了一半的路,秦锋叫停了车,蹲路边吐。
再上车没一会儿,这小子居然不睡觉不萎靡的开始唱歌。唱崔健的一无所有。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
唱着唱着,又笑嘻嘻的串了调子:“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秦夏扶不住,给折腾的出了一身的臭汗,简直想把这厮踹下车再跺两脚的心思都有了。
卢坤一路叼着烟都快乐疯了,车子开的七扭八歪,好在总算开到了目的地。他跟秦夏搭着手把秦锋扶回家扔上炕,不由擦着汗感叹:“这他妈喝高了就是头活驴啊!”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小锋?小锋?”秦夏试探的叫了两嗓子,高大的少年闭着眼睛侧身躺着,睡得很香的样子。
揉了揉脸,秦夏受不了身上的黏腻难过,又知道这边没条件让自己冲澡,只能去厨房拎了暖水瓶和脸盆,进了里屋站炕边上打算擦擦身上。
南方跟北方习惯不一样。像是秦锋,在学校时候有条件,打完球就去洗澡,可是回了东林,一个月不洗也无所谓。
秦夏就不行。S市和A市挨得近,生活习惯都差不多。他从小就是经常洗澡冲凉的,就算冬天也是顶多隔三四天,再不洗简直觉得日子都没法过了。
东林这边气候严寒,秦锋家还没搬进楼房。第一天刚到,秦夏就大跌眼镜满脑子黑线。厕所居然是在院子里的,粗糙木板钉成的小房子岗楼似的,靠在离屋子最远的角落。马马虎虎的挡风都挡不严,更不用提蹲下去时间久一点,连屁股都感觉要冻住了,冰凉冰凉。
是以秦夏在火车卧铺上计划好好的下车就冲澡彻底泡汤了。忍了这几天,今天把醉鬼扶回家,终于忍无可忍了。
大炕底下炉火熊熊,屋子里温暖如春。
秦夏轻手轻脚的脱了外套毛衣裤子棉毛衫裤,穿着平角内裤蹲在地上拧毛巾。
少年的身体修长,还在拔节生长期,正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他的骨架偏小,看着就不那么壮实,白皙的皮肤覆着的是薄薄一层肌肉,不至于瘦成排骨,身子柔韧又美好。
热毛巾擦过脖颈,秦夏舒服的几乎喟叹,每一个毛孔都贪婪的张开,呼吸着潮湿的水汽。
“秦夏!哥!”躺在炕上的醉鬼毫无征兆的愣愣打挺坐起身,眼睛都没睁开,伸手就在炕上乱摸。
秦夏呆住了,手里的毛巾捂在锁骨那里停滞着忘了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是什么狗屎运。
秦锋脸上肌肉抽了抽,挺痛苦的呻-吟一声,捂着太阳穴睁开眼睛,目光迷离的逡巡着,直到捕捉到蹲在几步之遥地上的赤身少年。
明明没什么,秦夏却在他憨直的目光中红了脸,慌乱的解释:“我,我出了汗,难受……擦一把。”
“啊?”秦锋反射弧很长:“擦身上啊……哥我明天带你去洗澡就是了。”
“我不去澡堂。”秦夏没法忍受一群大男人边冲澡边吹牛边洗老二的奇葩场面。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哦,”秦锋点点头,刚要躺下又撑起身:“可是你不习惯公共浴室,澡堂现在有单间。”
秦夏傻眼了,没想到自己以为无解的问题居然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