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明拿着手机点了点头。
等陆母走出去，陆清明才重新看着迟绛发的那条信息发呆，迟绛很失望吗，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讨厌，想到这里陆清明觉得胃又痛起来。
说不见面果然没有见面的机会，陆清明不敢去找迟绛，迟绛当然不会出现在陆清明面前。
陆清明连食堂都不去，中午就随便吃点东西打发，唯一的乐趣就是刷题，题目是写不完的，所以没有空闲时间想别的，因为只要有空闲时间陆清明就会想到迟绛。
梅羽吃完午饭回教室，看到陆清明仍旧在写试卷，桌子上放着吃了几口的面包。
“哎，陆清明，你要成仙吗，干嘛不去吃饭？”
陆清明头也没抬，“没有空。”
“你已经对学习走火入魔了，不过你同桌很有义气，来，给你带的牛奶，虽然是迟绛出钱，喝点吧。”
陆清明这才舍得抬起头，接过梅羽递过来的牛奶。
第15章 大海
不管哪一次只要想到迟绛可能讨厌自己，就觉得世界好像没有了立足之地，陆清明喝着牛奶，变得舒服了一点，干硬的面包也不是那么难以让人忍受。
“你怎么会遇到迟绛？”
梅羽坐下来抽出一本习题册，“就吃饭看到的啊，他旁边居然坐的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啊，校花还蛮漂亮的，果然被称为校花。”梅羽感叹完就完了。
陆清明喝着牛奶看着自己面前的习题册，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题目，“高三是不是要高考了啊？”
“对啊，倒计时变成个位数了，马上就要轮到我们了。”
“你打算考什么学校？”
“大概本地的吧，毕竟离家太远我老妈会哭的。”
陆清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梅羽闲聊，对话中断的也很快，因为教室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很快就到了周六，陆清明站在校门口等因为堵车所以晚到的陆母，才发现校门口的一条路两旁都开满了花，每一个花朵都很小但是密密的攒簇成一团，显得繁花锦簇，从校门口往外看，很长一条路两旁都是灼灼盛开的花朵。
“小明。”陆母把车停到陆清明旁边，“上车。”
陆清明开车门的时候看到和几个同学在一起的迟绛，迟绛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陆清明弯下腰上了车。
陆母正要开车的时候，陆清明拿下刚刚放下的书包说道：“妈，我忽然想起来有道题要问老师，不问的话明天都过不好，您要不先回去吧？”
“但是……”
陆母还想说什么，陆清明已经下了车，隔着打开的玻璃，“妈，您先回去吧，我等下自己坐车回去。”
陆母无奈，只得说道：“那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陆清明点头，笑着看陆母开车离去，等陆母一走，陆清明背着书包就往迟绛走的方向跑。
迟绛他们并没有走太远，陆清明很快就追了上去。
“迟绛。”陆清明犹豫了一下才喊出了迟绛的名字，迟绛回过头看他。
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都是自己先说出口，每一次都是迟绛回头。
陆清明觉得很气，就是这样才很气，陆清明走上前，“你们是要去做什么？”
“我们去吃饭。”其中一个人说道。
迟绛没有说话。
陆清明说不出跟他们一起去吃饭的话，“迟绛，我能跟你说两句话吗？”
迟绛点头，让他的同学先走。
两个人站在一颗开得正茂盛的花树下，花朵开得茂密，但是香味却并不重。
陆清明先开了口，“你今天还要上晚自习吗？”
“是物理竞赛。”
陆清明念文科对这些也没有概念，但是也知道很难，对高考很好，“那会很累吗？”
“不累。”迟绛像是不想和陆清明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直截了当的说道：“陆清明，你到底想说什么？”
“是不是我不叫住你，你永远不会回头看我？”陆清明看着迟绛的脸，仍旧英俊，问出了下一句，“如果我永远跟在你身后，那么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迟绛愣在原地。
没有等迟绛回答，陆清明往后退了几步，“迟绛，你去吃饭吧，我先回去了。”
两旁盛开着雪白或是粉红的花朵，陆清明转身往前迈着大步，天空湛蓝，阳光隐匿在云层中，风吹过脸庞，要热起来了。
一回家，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陆清明换了鞋先是回房把书包放下，菜已经摆上了餐桌。
西红柿炖牛腩、清炒小白菜、红烧茄子和排骨藕汤。
陆母替陆清明先是盛了一碗藕汤，陆清明吃了一块莲藕，莲藕很粉汤很浓，喝起来满嘴生香。
“好吃。”陆清明笑起来。
陆母没好气的说道：“谁前几天老一张臭脸摆着。”
陆清明对着陆母讨好的笑了笑。
选择权在迟绛身上之后，陆清明也就不再继续想这件事，继续自己的习题册之旅，只是偶尔会分出神看一眼手机。
手机一直都没有动静。
活着就好，陆清明不让自己去想最坏的结果，也不让自己去想迟绛可能有的回答。
好不容易的周末，陆清明他们已经开始一个月放一次假的节奏了。
陆母收拾好了屋子就出去买菜，陆清明拿了个苹果吃起来，听着手机里面的英语对话练习。
隐约听到有人敲门，陆清明暂停了英语练习，穿着拖鞋去开门。
迟绛站在门口。
陆清明放迟绛进来，然后关上门。
陆清明房间仍旧很乱，书桌上堆的都是练习册和各种资料书籍。
请迟绛坐下，陆清明把啃了一半的苹果放下。
“要喝水吗？”有点客气。
迟绛摇头。
陆清明没有坐下来，而是去关了房间门才坐到迟绛旁边。
“如果你看着我，那我一定会回应你。就算这样做，你也会感觉不安全吗，那我该怎么做？”
迟绛直奔主题，根本不迂回问路。
轮到陆清明说不出话来。
“我喜欢陆清明，非常喜欢，每次他说喜欢我的时候我都在想我又喜欢他多了一点。陆清明的脸，陆清明说话的样子，我都非常喜欢。为什么他会觉得我不喜欢他呢，为什么他会觉得我的喜欢就那么一点点，就好像马上没有了一样了。”
“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迟绛的表情很认真，也很疑惑。
明明已经三十岁了，感情可真难啊，陆清明露出大大的笑容，伸出手拥抱住迟绛，“因为陆清明是个笨蛋，他是个大笨蛋，根本什么都不懂，只是一个劲的瞎担心。”
迟绛回抱陆清明，“那我可以亲亲他吗？”
陆清明点头，“当然可以。”
亲吻了很久，直到听到开门的动静，两人才停止了接吻。
“阿姨吗？”
陆清明点头，打开房间门走出去，“妈，你买菜回来了啊，迟绛过来了。”
“迟绛好久没有来玩了，你们是在学习吗？”
陆清明舔了舔嘴唇，“算是吧。”
陆母把买回来的菜放到冰箱，仔细看了几眼陆清明，“小明，你的嘴唇怎么红红的，是不是太干燥了？”
陆清明有点被拆穿的心虚，“嗯，有点干燥，我要喝点水。”
倒了一杯水，喝了半杯，剩下半杯给迟绛。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逃出生天的喜悦感，看着迟绛喝水的样子。
“你傻笑什么？”迟绛敲敲陆清明的脑袋。
陆清明于是笑得更欢快了，“因为很开心啊。”
迟绛将水杯放到一旁，“以后在想什么，请第一时间告诉我。如果你问出口，那么我一定会回答。”
陆清明很想继续和迟绛黏糊，但是房间门没有关上，所以只能忍耐的看着迟绛。
“嗯。”
和迟绛腻在一起，陆清明根本不知道时间的流逝，等到送迟绛走，才发觉自己还有大堆的作业没有写。
谈恋爱就是这么让人沉迷又耗时的事情啊。
陆清明接受了这个略带甜蜜的事实，认命的开始写作业，想着迟绛作业应该也没有写，忍不住发短信问他。
——你作业写完了吗？
——没有，正在写。
——好好写，加油！
陆清明把手机放在一旁开始努力的写起题来，相信迟绛应该也是。
周一一大早陆清明就醒了，在家吃了早餐之后才重新开始往楼上走，继续找迟绛。
没等陆清明敲门，迟绛就开门出来。
“走吧。”
大清早天气还略带寒意，但是太阳一出来马上就热了起来。
陆清明和迟绛到学校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来，往教学楼那边走的时候，迟绛停住了脚步。
“怎么啦？”陆清明也跟着停下了。
“毕业了一起去看大海吧，我还是小学时候第一次看到大海，波光粼粼的海面不知道为什么很让人感动，想让你也看一下。”迟绛语气很平静，但是陆清明看起来特别高兴。
“好呀。”
“你今天看起来特别奇怪。”梅羽看到陆清明的脸说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