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明从校服口袋中拿出迟绛给的橘子，将橘子放到书桌上，这样可以得到一点小小的喜悦。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迟绛和其他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就连思绪都会凝滞，用力的打散这些思路，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面前的题目中。
写完老师布置完的作业，陆清明还额外做完了两张试卷，写完试卷这才有勇气看手机。
手机屏幕是黑色的，没有新的信息和电话。
陆清明拿起手机，想要给迟绛发短信，但是想了半天，还是将手机放下了。
睡觉吧，陆清明看着黑屏的手机。
第14章 云涌
很早陆清明就醒了，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看起来还是挺精神，不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陆母在煮饺子，陆清明吃了饺子就去等迟绛。
迟绛背着书包出来，两个人一起等电梯。
“今天怎么不说话？”
陆清明看着往下降落的电梯数字出神，“迟绛呀，我，我在想我昨天的卷子。”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迟绛相信了这个解释。
陆清明垂下眼眸，用手拉了拉迟绛的袖子，很小声地说道：“喜欢你哦。”
迟绛看着陆清明，表情很柔和，正准备说什么，电梯门开了。
陆清明率先走了进去，迟绛跟着进去。
按下1楼，电梯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陆清明和迟绛站在了最角落里面，两个人紧紧挨着，穿着一样的校服。
到了教学楼分开走，陆清明挥了挥手，看着迟绛往另一个方向去。
陆清明好不容易挤出的笑容也瞬间瓦解，他讨厌自己奇奇怪怪的念头，也讨厌看起来不应该和迟绛谈恋爱的想法，但是最讨厌这样想的自己。
又是新的课程新的作业，运动会前后大家开始懒散起来，但是被一天天减少的高考倒计时所追，又有了新的紧张感和动力。
甚至中午都有人不吃饭吃泡面，想要节省时间做题。陆清明仍旧是跑着去找迟绛一起吃饭，迟绛正坐在自己的位置，旁边有个女生过来问题，两个人讨论了好一会儿迟绛才出来。
“我们去吃饭。”
陆清明点了点头。
学校食堂的饭依旧很难吃，土豆丝毫无油水，鱼块像是用水煮过，青菜也是软趴趴的。
陆清明大口吃着饭菜，很安静一句话都不讲。
迟绛眉头皱起来。
“迟绛！”有女生端着餐盘走过来，“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迟绛左边坐着陆清明，右边是没有人，女生说的就是右边。
陆清明吃完最后一口饭站了起来，“迟绛，走啦。”
迟绛饭还没有吃完，陆清明就替他拿走了餐盘，要不是差一只手，陆清明恐怕要拉着迟绛走了。
女生困窘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迟绛乖乖的听陆清明说话，跟着他走。
陆清明把餐盘放好，就去学校的小超市给迟绛买了一块面包。
“给。”陆清明把面包给迟绛，迟绛伸手接过来。
“你在生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迟绛低声问道，“为什么生气？”
陆清明是很气，但是也知道自己生气的理由很奇怪。
“我们回教室吧。”
陆清明说不出口只好不说，迟绛深深的看了一眼陆清明。
“我们要不要去操场转一圈？”
陆清明赶紧摇头，拒绝了迟绛的提议，“不要啦，我们回教室好了。”
陆清明知道只要迟绛一问，自己就会哗啦哗啦把什么都说出来，第一次不想告诉迟绛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这些想法太奇怪了。
“对了，你给我的橘子很甜。”在要分开之时，陆清明想起了这件事。
“你喜欢就行。”
陆清明想要给迟绛一个微笑，但是却笑不出来，揉揉了鼻子，“我走啦。”说着转身就往前走。
陆清明没有回头看，没有看迟绛往前走的背影。
高三马上就要高考，高二的休息时间变得越来越少。陆清明和迟绛，也不过是早上一起来学校，中午下午一起去食堂吃饭，然后晚自习一起回家。周六周日父母又在家，不太容易找独处的时间。
迟绛看着陆清明逐渐变得沉默起来。
“这一次月考陆清明进步很大，全年级第八名，相信大家也看到了陆清明的努力，努力学习就会进步，天道酬勤。”班主任在讲台上好好的表扬了陆清明一番。
陆清明想要开心一点，但是觉得太费精神，干脆什么表情都不做。
晚自习的时候陆清明写着一到地理题，但是怎么都算不出来，算到半路整个人都有点崩，将笔放下，陆清明直接出了教室。
教学楼灯火通明，陆清明往远离灯光的操场那边走。
白天是晴天，晚上的夜空满是繁星点点，璀璨至极。
陆清明坐在空无一人的操场看台上，只能听到草丛中昆虫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风吹动树木哗哗的声音。
是错误的吗？
迟绛真的喜欢自己吗？
这两个念头几乎要逼疯陆清明，迟绛还那么年轻，而自己已经长时间的体会了失去。
“要不要喝？”
操场很暗，只能依稀看个景物大概，忽然有冰冷的东西接触自己脸，陆清明吓了一跳。
转过头才发现是迟绛。
“你坐在这里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迟绛在陆清明旁边坐下。
陆清明坐的是看台的最角落，宽广的看台，昏暗的光线，不仔细看是真的看不出来这里坐了一个人。
“你怎么会来？”
迟绛却说道：“要不要接吻？”
陆清明点头，“要。”
很温和的一个吻，在亲吻结束的时候迟绛舔了舔陆清明的唇。
“要不要喝？”迟绛把手中冰冷的可乐递过来，陆清明摇头。
“我喝这个胃痛。”
迟绛拉开可乐的拉环，喝了一口，然后将这口可乐喂到陆清明嘴巴里，陆清明吓了一跳也呛了一口。
“咳咳”陆清明咳起来，迟绛轻拍陆清明的后背。
“你干嘛呀？”
“谁叫你这段时间很奇怪。”迟绛喝着他的可乐，陆清明伸出手握住他没有拿可乐的手。
“迟绛，迟绛，你真的喜欢我吗？”陆清明紧紧的握着迟绛的手，声音很轻，“真的有喜欢我吗，还是因为习惯了我在身边所以接受了我的喜欢。”
迟绛用半罐冰可乐冰陆清明的脸，“你是笨蛋吗！我他妈不喜欢你还亲你。”
“但是你还这么年轻，你根本不知道人的一生是很长的，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陆清明急忙解释。
在夜色中，迟绛的脸根本看不清楚，陆清明只能紧紧握着迟绛的手。
“陆清明，你就一个人琢磨这些事吗，对你而言喜欢的分量就这么轻吗？”迟绛很失望，他抽开自己的手，站了起来，根本不等陆清明说下一句就走了。
陆清明被遗留在原地，被迟绛抛弃的恐慌所袭击，他站起来不知道撞到了那里，但是没有管，而是追上了迟绛，拉住了他的手。
“放手。”迟绛的口气很冷淡。
陆清明强忍着要哭的冲动，“迟绛，我喜欢你啊，但是如果因为我的喜欢而改变你的人生，那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喜欢你，所以可以一直等着你，就算知道你不再回来，因为喜欢你，所以绝对不会接受别人。那么迟绛，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段感情是错误的，那我该怎么办呢。”
“那你要我怎么办，在你身边苦等十几年吗？”迟绛说话的语气变得很冷淡，“陆清明，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你自己想清楚。”
迟绛再一次抽开了手，陆清明却没有勇气再一次拉他的手。
晚自习过后，陆清明徘徊许久不敢去找迟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迟绛走出视线。
陆清明茫然的回家，回到家陆母还在客厅等他。
“怎么这么晚，我煮点鸡汤面你吃吧，我儿子看起来都瘦了。”
陆清明说话都没有了力气，“妈，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点，不然身体熬坏了。”陆母一边说着一边把陆清明背着的书包取下来，“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这次考试进步很大，这段时间太辛苦了，要补补。”
鸡汤面很香，但是陆清明根本没有胃口，陆母又在面前看着，陆清明只得慢慢的把面条连汤吃下去。
“小明，以后晚自习妈妈去接你，你们现在晚自习时间又延长了，我听迟绛他妈妈说也打算晚自习去接迟绛。”
陆清明抬起头，看着他妈说着什么，但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放学不能见面了。
吃完鸡汤，陆母就让陆清明回房休息一下再洗澡。
陆清明想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又想到迟绛冷淡的态度，只觉得胃痛起来，捂着胃去拿手机，翻出迟绛说喜欢你的信息，心里有了一点安慰。
陆母敲了敲门，打开门看见陆清明缩成一团，“怎么呢？”
陆清明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
陆母把陆清明的书包拿进来，很心疼的说道：“那就早点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