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打一架 (方次叁)

　　周页瑾在背后看着他跑远，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孙智青借走作业以后，周页瑾就专心看起了六年级的书，出乎他意料的是，才过了一个礼拜，孙智青就上门来找他还作业了。
　　“这么快就写完了？”周页瑾惊讶地问道，原本还以为孙智青得写十天半个月，没想到孙智青抄起来这么快。
　　孙智青挠了挠头发，“没有，我要自己做。”
　　“可以啊，这思想觉悟。”周页瑾啪的一声拍上他的肩头。
　　“有个屁的觉悟，”孙智青抹了把脸，一脸地哀怨，“老子这是被逼的。”
　　“谁啊？居然能逼得动你？”周页瑾觉得不可思议，以孙智青这倔性，越逼他越反抗，肯乖乖听话才怪了。
　　“我妈和舒芸她妈。”孙智青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说出你的故事。”周页瑾一听这人员配置，就觉得背后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孙智青叹了一口气，“别提了，前天不舒芸生日吗，我给她写了封情书。”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写情书，”周页瑾第一反应就是吐槽孙智青的老套，扭脸儿又兴致勃勃地问道，“后来呢？”
　　“你管呐！我乐意！”孙智青推了他一把，“情书压在枕头底还没送出去呢，就被我妈给找见了。”
　　周页瑾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异常爽朗明快，让孙智青听了非常想打人。
　　“我妈当时也是这么笑的，一边笑还一边把情书拿给了舒芸她妈，”孙智青苦哈哈地控诉道，“我不要面子的啊？”
　　周页瑾根本没工夫理他的控诉，在旁边笑得停不下来。
　　孙智青忍无可忍地给了周页瑾一拳，“过分了啊。”
　　“抱歉抱歉，”周页瑾缓和下来，摆了摆手道，“你继续。”
　　“还继续什么继续，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我要想追舒芸，必须得和她考进同一所学校。”
　　周页瑾捏着下巴认真思考一番，“这好事儿啊。”
　　“我觉得我考不上，舒芸她打算考育星。” 孙智青垂下头。
　　育星是他们这儿的一所私立学校，录取分数跟五中差不多，他的水平还不如周页瑾，想考育星是真的有点困难了。
　　“你又没试，怎么就知道考不上了？”周页瑾搂住孙智青的脖子，指着他脚下的鞋子道，“看到你脚底的鞋没有？”
　　“看到了，怎么了。”孙智青低头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鞋子，没看出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它的广告语——凡事皆有可能。”①
　　孙智青有点儿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我还有几本六年级的书，你暑假作业写完记得找我借，”周页瑾松开了孙智青的脖子，“咱一起拼一把呗。”
　　“真够哥们儿，”孙智青一把抱住他，“我要是没追到舒芸，以后就跟你过日子得了。”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展寻澈恰好走了进来，看着他俩抱在一起，聊什么过日子的话题，脸上的表情当场就变得有些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凡事皆有可能”改编自李宁的广告语。


第19章 第十九章
　　“你们在干什么？”展寻澈盯着孙智青搭在周页瑾背上的手臂问道。
　　周页瑾本来就被孙智青弄得一阵恶寒，听到展寻澈问话，他瞬间推开孙智青，转过头一脸正经地对展寻澈道，“哦，我俩在练去年元旦跳的那支舞呢。”
　　“是这样吗？”展寻澈眯起眼睛，那支舞他虽然没有看完，但好像并没有抱在一起的动作。
　　“当然不是这样，”孙智青把手搭到了周页瑾肩膀上，亮出一口白牙道，“我跟周页瑾说，要是追不到舒芸，就找他过日子算了。”
　　展寻澈走到孙智青身边，把他的手挂在周页瑾肩上的手拽了下来，“还是追舒芸吧。”
　　“怎么？”孙智青问。
　　展寻澈抬头望向周页瑾，“我觉得，周页瑾他大概只会比舒芸姐还要难追。”
　　孙智青也望向周页瑾，一脸的语重心长，“有人追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
　　“你俩有完没完？”周页瑾直接给了孙智青一拳，这叫什么事儿啊，俩男生站他旁边讨论他好不好追，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了。
　　孙智青惊呼一声，急忙从旁边躲过，“怎么光打我啊？”
　　“你要跟他一个年纪，我绝对不揍你。”
　　“我们的感情到底还是输给了时间，周页瑾你真行。”孙智青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周页瑾的鼻尖说道。
　　刚才那一拳没打着，周页瑾抬起腿又补了一脚，这次孙智青没能躲过。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怪我识人不明，”孙智青揉着屁股蛋摇头感叹，“既然这么不待见我，那我走了。”
　　“赶紧滚。”周页瑾冲他摆摆手，巴不得他马上消失。
　　孙智青赌气似地一跺脚，说走就走，眨眼的功夫就没影儿了。
　　“拜拜了您嘞，”周页瑾趴在窗台上挥挥手，心满意足地看着他走远，随后周页瑾转过来，拉住展寻澈就要往卧室走，“咱看书，当他没来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高了，展寻澈最近重了不少，一拉之下居然没拉动。
　　周页瑾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展寻澈盯着他沉默半晌，“你觉得自己好追吗？”
　　周页瑾瞬间一龇牙，“滚。”
　　因为上六年级了，周页瑾他们开学要早一些，展寻澈的暑假还有十几天，周页瑾就得收拾东西去学校报道了。
　　开学日早晨，展寻澈在家里悠然自得地吃着早饭，周页瑾已经背上出包出门了。
　　他走得时间不早不晚，路上碰到不少同年级的人，都是背个大书包，目不斜视地往学校走。
　　以前开学第一天是没事干的，无非就是跟周围人唠嗑，今天周页瑾走进教室，班里学生大部分都安静如鸡，坐在座位上埋头看书。
　　当然还是有小部分人不把小考当回事，依旧悠闲地谈天说地。这帮人都是已经不打算走读书这条道了的，随便找所初中拿个文凭，到时候一毕业直接去社会上混日子。
　　周页瑾在教室待了没多会儿，就听到了走廊里班主任清脆的高跟鞋声。
　　班主任自带上他们班起，从来没在开学第一天这么早来过，看来今年也是有压力了。
　　一进教室，班主任就拉了几个男生去搬书，学校的效率也是异常的快，早读都没下，居然已经能领到书了。
　　班里学生多数有借来的旧书，也没像以前似的，发一本就要好奇地翻开看。
　　书都发下来了，就意味着要马不停蹄地开始上课了。
　　小考时间比平时的期末考试要早几天，今年的课本还比往年厚，时间紧任务重，多利用一刻就是一刻的收获。
　　一天下来，班里学生已经累了个半死不活，回家还有一堆作业要写，谁要是写不完，来学校绝对会变成真的半死不活。
　　周页瑾着急忙慌地吃完了晚饭，立刻跑到卧室里写作业去了，没办法，他可不想写作业写到十二点，能早写一会是一会。
　　虽然展寻澈没有作业，但他新买了几本书还没看，所以在周页瑾写作业的时候，他会在旁边陪着一起看书。
　　展寻澈看书的热情并不高，没看一会就把书扔在一边，专心地观察起了周页瑾写作业的样子。
　　“看什么呢？”周页瑾注意到他的目光，头也不抬地询问道。
　　“我终于相信一句话了。”展寻澈支着下巴，答非所问道。
　　“哪句？”周页瑾一心放在作业上，说起话来都简洁了许多。
　　“认真的人，真的会发光。”展寻澈微笑着说道。
　　周页瑾听到这句话，笑得见牙不见眼，“这马屁我受用啊。”
　　“我这是真心话。”展寻澈一字一句地说道。
　　周页瑾笑着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钟表的时针划过了四分之三，展寻澈从他身边站起，拿上书走回了自己家。
　　九点半是展寻澈的固定睡觉时间，在此之前，他会先去厨房热一杯牛奶。
　　牛奶都是买的成品，展寻澈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它倒进锅里热一遍。
　　他比平时多热了一杯的量，端着其中一杯去了周页瑾的卧室，“喏，帮你热了杯牛奶。”
　　周页瑾低着头说了句谢谢，手底下一刻不停。
　　“趁热喝。”展寻澈打了个哈欠，放下牛奶就离开了。
　　周页瑾嘴上答应着，身子却没动，想着等写完作业再喝，结果到他喝的时候，牛奶都已经没了温度。
　　从此以后，展寻澈每晚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给周页瑾端牛奶，每次他端过去时都是热气腾腾的牛奶，到周页瑾喝的时候，却都成了冷牛奶。
　　虽然周页瑾喝的是冷牛奶，但这么一年喝下来，他长时间没动的身高居然又窜了点，尽管比不上展寻澈长个的速度，但他已经挺满意了。
　　展寻澈给周页瑾当了整整一年的送奶工，在考试结束的第一天，就被周页瑾炒了鱿鱼。
　　“我都白喝你那么多牛奶了，以后不用再送了。”周页瑾还是挺感激展寻澈的。因为喝牛奶，即使每天累成狗，他的脸色依然是白里透红，看上去一点不像用了一年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