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仁玉米,糖醋小黄鱼,油淋小白菜,以及西红柿蛋汤。
有她喜欢的,也有她喜欢的。
甄暖拾起两颗小白菜放在水下冲洗,冰凉的水滑过皙白的手背,残留下几滴水珠,甄暖甩甩手,又取了个西红柿出来。
她话是不是说重了?
想起小可方才的反应,甄暖心微滞,她也不想变成这样,可谁叫她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刀起又落下,娇艳欲滴的西红柿在甄暖刀下成了方块,你拥我挤相继落入瓷白的碗里。
甄暖将刀放在一旁,淘米滤水。
一顿饭做好,已是一小时后。
饭菜上桌,房门依旧紧闭着,甄暖在围裙上擦干手里的水,敲了敲门。
“吃饭了。”话里无腔无调,听来些许冷漠。
甄小可双手揪着被子,秀气的脑门早已沁了一层薄汗,她强硬开口:“不吃。”
三,二,一。
脚步声渐远,甄小可将手里攥着的被子放松了些,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
要以前,暖暖会再劝她一次的。可今天……大概她对她真的很失望吧。
小腹处的抽痛再次扯回甄小可的理智,她双手双脚夹着被子,艰难又转了个身。
车上她就觉察出下身一阵热流涌动,一路强忍着小腹胀痛,飞奔下车,回公寓洗澡换衣服,一系列动作下来疼痛愈演愈烈,就连抱着暖宝宝都无济于事。
****
洗过澡,甄暖穿着睡裙窝在客厅书桌这儿的看书。
借着墙角以及高大绿色植物的掩护,从房间出来的人根本注意不到这儿,她却能清楚掌握客厅的情况。
可甄小可的房门从始至终就没开过,饭菜还温着,没人动过。
手边是她随手从书架上拿的一本书。
书上这页正介绍古人如何生活,甄暖扫了两眼,没兴趣。
环手抱胸在客厅走了几圈,甄暖重回桌边,居高临下,指尖一动,书翻了一页。
古代还没有卫生巾,那女人都是如何度过每个月这几天的呢。
细碎的镜头拼凑在一起,甄暖再顾不得什么,从抽屉那儿取了备用钥匙,拧开了甄小可的房门。
室内漆黑一片,从门这儿透出的光将房间照亮。
床上的被子凌乱又褶皱,大半被她扯在身前抱着,大片雪白的背露在外,她背对着她。
甄暖抬脚走向床的那侧。
伸手开了盏小夜灯,霎时照清了甄小可整张脸。
卷发湿黏了几缕在她额头,长而卷翘的睫毛胡乱眨着,睡得极不安分。秀气的鼻头沁了一层冷汗,下嘴唇被她咬得殷红。
可怜兮兮。
甄暖一下就心疼了。
甄小可缓缓睁开眼,一看到甄暖立刻红了眼眶,探长手死死抱住甄暖的脖子,头埋在她颈窝处低喃:“暖暖,我肚子疼。”
作者有话要说: 坚持更新,为期末考攒人品。
☆、第10章
甄暖也不知道情况怎么就变成这样。
她躺在了床上,甄小可一手揽着她腰,一手抓着她手腕往下,手心触到的是她温热的小腹。
初见她那刻的心悸她至今还记得。
慌张、堂皇、不知所措等情绪迅速席卷了她的大脑,甚至还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难道就在这恍惚之间,她被她带上了床?
两人,睡一张床。
甄暖摒弃脑中不该有的念头,专心按揉着甄小可的小腹。
她着实不该想歪的,兴许小可只是为了减缓疼痛才找上她。
她痛经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看不得她难受,她特意去找了个老中医跟着学了一段时间,经期按压穴位来减缓她的疼痛。
久而久之,情况也确实有所好转。
太久没见她痛成这样,甄暖还以为她这毛病好了,谁知道……
房间里的时钟嗒嗒往前走,不知按了有多久,甄暖手泛着酸意。
她低头,恰好瞥见甄小可紧闭的眉眼,卷翘的眼睫外还沾着些许泪珠,睡颜安静,像个才闹完一场的孩子。
甄暖笑了笑,她本身就是个孩子。
手刚要抽出来,甄小可猝地又黏上来,身子猛贴着她不留缝隙,嘴里还嘟囔着不许动。
甄暖无奈,弯了唇角:“不饿吗?”
“不饿。”她呐呐道。
静了半晌,甄暖又问:“怎么突然痛经了?”
“啊?”甄小可故作疑惑了声,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甄暖略思索了下,随口问:“下午在哪儿碰见郑晟的。”
“咖啡厅。”
“喝了什么。”
“冰……”甄小可及时噤声,已是来不及。
甄暖瞬间炸了,甄小可清晰觉察到她急速变快的呼吸,以及……起伏上下的胸口。
甄小可更紧地抱住了她,不让她乱动。
甄暖手脚被箍得动弹不得,只能探长脖子发泄自己的怒意:“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记着点日子,记着点日子,记个日子会死人吗?每回都不记,叫你装那记经期的软件你是不是又卸载了?”
甄暖喘了一口气停了会儿,又继续数落:“每次都这样,你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合着疼起来要命的人不是你啊?还敢乱吃东西,下次你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你能直接进医院你知道吗!”
“……嗯。”回答相当沉闷。
“说的什么,听不见。”甄暖恶声恶气。
“我知道了。”
听到满意的答复,甄暖平缓着呼吸,甄小可揽在她后背的手下意识轻拍,谄媚冲她笑:“消消气,消消气。”
一看她这讨好的模样甄暖气就消了大半,索性闭上眼不看她。
这就不能惯。
半晌,她又听甄小可厚着脸皮提议:“暖暖,我困了,我要睡一会儿,你不准乱动啊。”
丢下这么一句话甄小可就去睡了。
甄暖微低下巴看了眼她黝黑的发顶,鼻翼间霎时盈满她洗发水的馨香,无奈也闭上了眼。
甄小可两只手跟防贼一样抱紧了她,她还能怎么办,只能睡了。
****
甄暖原以为她睡不着,可舟车劳顿的困倦袭来之时,她连什么时候睡着都记不得了。
下巴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触了下,甄暖惊慌睁开迷蒙的眼,声音微哑问她:“醒了啊?”
做坏事被抓包的甄小可猛地瞪大眼,呆愣点头:“醒了。”
“还疼吗?”
缓了两秒才明白她问什么,忙摇头:“不疼了。”
“嗯。”甄暖探长手去床头柜那儿取时钟,看了眼,嘟囔:“都快十二点了啊……你饿不饿?”
“啊?”甄小可眨眨眼。
永远慢半拍。
甄暖嗤的笑出了声,手摸上她的头揉了揉:“糟糕,我的小可傻了,这下可怎么办。”
她叹惜完,掀被下床后又问一脸呆的甄小可:“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我去煮面,好了叫你。”
甄小可摇头,也下床,跟在她身边:“我看着你煮。”
“也行。”
临出房门,甄暖视线落回甄小可身上,蹙眉:“要不要去买身新的睡衣?”
甄小可身上这睡衣还是她老早之前送她的,具体因为什么事甄暖一时想不起来,只记得她当时就很喜欢。
一穿就到了现在。
水蓝色无袖的款式,上头散布着几朵小花,穿在她身上不显违和,只这下摆……好像大了些。
那大片的雪背……
甄暖指尖随意摸上甄小可肩头的布料,揉搓了下,道:“穿了这么久都没起球,也是质量好,不过睡衣穿久了不好,应该也不舒服了,明天我带你去买新的。”
“我不想换。”
“怎么……”甄暖回头对上她眼神,妥协:“好,不换就不换吧,你想换了自己去买也行。”
甄小可跟在甄暖后头,看她娴熟的切菜,洗锅,烫面。
“暖暖,明天去商场吧。”
“改变主意了?”
“不是,小叶子她姐姐过几天生日,我得准备生日礼物。”
吴歆叶和甘柏是甄小可高中玩到现在的朋友,一个活泼开朗,一个高傲冷酷,加上她平淡似水的性格,竟也组了个铁三角。
“行。顺便再去给你看看秋装,温度要降了。”
话落,甄暖盯了她一眼,眼神仿佛在感慨她下午竟然还穿成那样,甄小可瑟缩了下。
她欢快应答:“好啊好啊。”
锅中的水逐渐沸腾,甄暖将切好的肉和菜放进去,转头道:“我手机响了,你拿过来。”
甄小可一溜小跑,到她身边才去看手机屏幕,顾志清三字格外刺眼。
这么晚了,打什么电话。
“谁?”
甄小可直接将手机杵她面前,也不答。
甄暖愣了愣,眼神示意甄小可把手机放她耳边。
可她偏不,径直接了电话,按下免提键,顾志清的声音清晰响在厨房:“暖暖,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没有,我还没睡。”
甄暖本能冲着手机那头说话,余光瞥见甄小可那嘟起的嘴,无可奈何。
“明天我几点来接你比较好?学校上午有个会,大概十一点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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