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瑶妈忘记了前缘:首先,瑶妈和玉帝做了N万年的兄妹了,感情应当不用多说;而瑶妈和杨天佑只做了十几年的夫妻。虽然玉帝杀了她儿子丈夫,但杀了之后又关了瑶妈三千年。这时候就需要分析,三千年前的灌江口灭门惨案,到底错在谁?错在瑶姬,玉帝只是遵守天规行事而已,真的能怪玉帝么?!不能啊。我不相信瑶姬被关了三千年,还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动凡心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而她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防御。她有错,并且是第一负责人,责怪玉帝那或许可算得是迁怒。另外,更重要的是,我不觉得十几年的夫妻感情能越过几万年的兄妹情,如果瑶妈因为玉帝杀了她老公孩子而恨玉帝三十年三百年,我可以理解;但如果是结结实实恨了三千年还没恨够,那她简直和人生小三没两样好么。
暂时就先是这三个问题。若有其他再来补充。
作者有话要说:
36第二十八章·打是亲骂是爱
瑶姬是玉帝的妹妹,得罪了她,是和自己过不去。可既然东海已经决定要越过玉帝和杨戬算这笔账,便不会在乎一个长公主了。
敖澜是敖锐最亲密的兄长,这次敖锐受了罪,最看不过去的当然是他。他警告了瑶姬两句,看瑶姬没有分毫退让的意思,忍不住仰头大笑道:“果然还是儿子比较重要?你显然已经忘了,你年轻时多喜欢和敖锐在一起——如果不是他不慎折断了那株玉珊瑚,只怕你的儿子女儿,都得姓敖!”
“一派胡言!”瑶姬气息一紧,骂道,“我与敖锐只是单纯的友人,何来的男女之情?!”
“没有男女之情?那可真是笑话了!”敖澜冷哼道,“瑶姬长公主,今天我不与你扯皮,只问你一句话——敖锐被废了法力,你可有丁点心痛不安?!如有,便让我等进去,或叫你宝贝儿子出来!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动了手又躲在娘后面当缩头乌龟,二郎神可真是出息了!”
瑶姬剑身一转,刃光白惨惨的,刺得敖澜睁不开眼睛。她的声音比之刚才冷漠了许多,已经找不出分毫同辈熟人的感觉了:“敖锐和二郎的事,我的确很心痛。可是二郎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理由。他今天身子不适,你们总不会想要趁人之危吧?话可要说在前头,在我手里,你们还有一条活路,但一旦见到了二郎,你们这么多人能活着回去几个,我就不能断言了。”
这已经是明显的威胁了。敖澜一时语塞,瑶姬说的确实不假,如果说现在他们面对的是杨戬……是他太自大了,敖锐都不敌杨戬,他竟然还送上门来。最不该的是,若是他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现在身后还有这么多龙族的兄弟,绝对不能让他们为自己陪葬。如此想来,不如就等到下次再行报复,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敖澜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了一声“走”,就带头飞离了九重天。
瑶姬松了一口气,收剑回到屋中,见李泽源正在堂中坐着,旁边就是梅山几人。半晌,她叹息道:“短时间内,东海是不会再来了。我要去兜率宫看看敖锐,问清楚缘由。”说罢又看向李泽源,“李先生,二郎就拜托你照顾了。另外,如果还有人来纠缠,请你务必克制自己的手段。”
梅山老大担忧道:“可是长公主,二爷的伤……”
瑶姬道:“他的伤……只要别再逞强劳累便可。多休养些日子,自然会好起来。”
既然瑶姬这么嘱咐了,梅山兄弟几人也就没话好说,送她离开之后,便还是在真君神殿守着。到了中午时分,有天奴来传口谕,让杨戬赴庆功宴。梅山老六冲他叫道:“我们二爷伤都还没好,赴什么宴!要喝酒,你们自己喝就是了,别拉上我们二爷!”
天奴咧出一排白森森的牙嘿嘿一笑:“这恐怕由不得真君呀。陛下说了,真君别说是有伤在身,就是断胳膊断腿,也得去露个面。”这关系到的是玉帝的面子问题。他要为杨戬庆功,杨戬自己却不来,算什么事?玉皇大帝的脸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搁了。
“露个面而已,”李泽源忽然道,“我去叫他出来。”
“——李爷?!”老四叫道,“这,使不得啊!二爷他……”
李泽源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走了进去,很快,杨戬便出来了。他还是一贯的装束,身边跟着哮天犬和逆天鹰,几步走到了天奴前头:“快走。”
天奴呆了一呆:听闻二郎神伤势严重连出门都困难,现在看来,却是一点都没有受伤的迹象;只不过看起来心情的确很差,大概是被逼伤了敖锐的缘故。也罢,这些事不是他能想的,对他而言,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保住自己的命就行了。
天奴将杨戬送到瑶池内便离开了。此地觥筹交错,显然只是在等着他一个人而已。玉帝看见杨戬,顿时眉开眼笑,对他招手道:“二郎,二郎你过来。”
杨戬厌恶地皱了皱眉,他并不知道他是怎么面对玉帝的,便本能地不愿靠近,远远地说了一句:“陛下好兴致啊。”
张百忍听他话音冷淡至极,目光也冷若冰凌,微微愣了一下,转而又笑了:“二郎,朕知道你生气,但是,朕也是没办法嘛。”
“对啊二哥,”哪吒也从席中站了起来,“东海那么多人寻死觅活的,陛下也不能全都给你拦着。下次兄弟帮你,抽了他们的龙筋、剥了他们的龙皮、吃了他们的龙肉!”
幸亏席上并没有东海的人,否则哪吒这番话,怕是又要引起一番争吵厮杀。杨戬低头看向哪吒,又往玉帝脸上扫了一眼,目光中的傲慢更胜从前。玉帝微微眯了眯眼,只见杨戬端起一杯酒仰头饮下,便拂衣而去,心上莫名对他提起了兴趣。
杨戬架鹰纵犬往真君神殿去的路上,眼前蓦然晃过一抹明黄——玉帝仍旧对他笑呵呵的:“朕听说二郎府里住了个来历不明的人,想必就是你吧。”
“是又如何,”李泽源道,“有什么想说的么?”
玉帝端详了他一阵,笑道:“朕看你的法力不在杨戬之下。”
李泽源道:“你可以死了这条心了。”
“噢?难道你对司法天神不感兴趣?只要你能取代他,他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你打错算盘了,”李泽源漠然道,“你敢动他,我会杀了你。”
玉帝哈哈大笑:“这么说,我想利用你杀他,是更不可能的了。可是你知道么,杨戬为何不杀朕?”
李泽源怎么可能不知道。每一个世界的规则都是差不多的,不杀玉帝,不过是为了三界平衡。可是对于现在的李泽源来说,实在已经没有多少顾忌了:“你可以试试看。”
……这个人,实在是很有趣。玉帝捋着长须,整个宴席的过程中,满脑子想的都是李泽源。只是可惜了没看到他的真面貌,听闻杨戬总把他藏在家里,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从方才的会面看来,只怕要比杨戬更难对付。
……
李泽源变回原来的样子,一进门就听说杨戬醒了,便想着进去看看他。刚刚推开房门,就看见他靠在床头,手边是歪歪斜斜的两个空酒壶。
他为他的身体考虑,代替他赴宴,可是他自己却在房中饮酒。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与怒火绝缘的李泽源,此时竟是火冒三丈,上前夺走杨戬手里的酒杯,怒道:“你别再喝了!这么折磨自己,敖锐能好起来吗?你娘能宽心吗?你就能赎罪了吗?!”
杨戬迷迷糊糊地看见是他,缓缓抬起手来握住他的手指晃了晃:“玉帝见过你了。”
李泽源愣了愣,终于还是点头。
“他说了什么?……是不是要你杀了我,要我杀了你?”
他该告诉梅山兄弟,不要把这件事说给杨戬听的。杨戬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而且玉帝也确实……
“你说啊,”杨戬头晕得厉害,几乎要看不清眼前的人了,口气便不知不觉急切了许多,“张百忍他说了什么,你告诉我!”
“……他什么也没说,”李泽源道,“你别想太多了,先把伤……”
“所以连你也要骗我!你根本就不会说谎,我看得出来,”杨戬忽然抬高了声音,嘶哑得仿佛有一张砂纸在喉间反复地磨,“娘说她不怪我,敖锐说我这么做是对的。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我是对的。”
听他的声音,似是要落下泪来。李泽源心中一痛,暗骂自己方才竟然对他那样冷淡,微微俯身按住他的肩,想要安慰几句。杨戬喝多了酒,又有伤在身,心情也差到极点,他实在不该和他较真,把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坏心情发泄在他身上。李泽源叹了一声,软下语气道:“其实玉帝……”
“出去,”杨戬却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出去!”
李泽源几乎能感觉到杨戬的颤抖。这两个字就像一头猛兽,能将他的一颗心撕得粉碎。只可惜他原本,原本就已经没有心了。
抬起手来,其实颤抖的何止是杨戬呢,还有他自己啊。李泽源凝视着自己的掌心,良久良久才缓缓将它握紧,然而这只手,却颤抖得更加肆无忌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