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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树盘根 (子慕予兮)


  他心中冷笑:“眼前这少年,看似天真无邪却是狡黠异常,竟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撒谎了,现如今又为武林盟卖命,难保心藏祸心。”
  电光火石间,白年便起了杀心,手掌紧握成拳,背负身后。
  燕珍丝毫不觉异动,仍是言笑晏晏,眉目流转,一派全然清澈透底的模样,说到兴起,还拉着白年的手掌撒娇道:“你不愿教我功夫也无妨,左右我只是想要见识见识,你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赶我走。”
  白年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掌:“功夫已经教过你了,如今你已经是高手,我也无资格为师。再者,你那所谓的双修功夫,我闻所未闻。可能只是杜撰栽赃我白衣教罢了,实在可笑。”
  燕珍摇头:“师父的书册上怎会出错呢?”
  “尽信书不如无书。”白年抬起手,摸到少年的脖子,在他细腻柔软的,生者一层细细绒毛的颈子后面摩挲着,纤长有力的手指慢慢张成爪形,把少年的咽喉握在掌心里。
  燕珍不觉危机已至,嘟着嘴道:“好吧好吧,我信你。”
  白年心中冷笑,正要收紧五指,忽然一阵咕咕的声音传来。
  他略微诧异,松开了力气,却见燕珍抱着肚子尴尬笑道:“好饿,昨儿没吃东西,今天又被他们抓住,要饿死了。”
  不知为何,白年蓦地心头一软。
  燕珍精致的五官皱作一团,满脸的委屈,水灵灵的眼睛望着白年。
  白年缓缓收回手臂,搭在他肩膀上,道:“你要吃什么?”
  “面!”他开心道:“我现在可以吃辣了,再也不怕你整我了。”
  “哼,那就好。”白年命人立即做面呈上来,不多时,两碗正宗的兰州牛肉面便端上了桌。
  托盘上另有红油辣子,白年自行往其中一碗盛了两大勺,本是清汤洁白的拉面顿时覆盖了红彤彤的一层红油,一看便是火辣非常。
  燕珍不甘示弱,依样加料,拿起筷子挑着一根面,笑道:“不知与川味孰高孰低?”
  白年但笑不语,两人均是食不言的君子,只闻碗筷碰撞的叮当声与唏嘘声。
  食毕,白年啜饮了口手边的热茶,微微笑着观赏泪眼汪汪的燕珍。
  “不过尔尔。”
  燕珍的倔脾气上了,竟是不顾辣的涕泪纵横,硬是吃完,大口大口地灌水。
  这倒是仿佛回到了过去的一幕。
  白年有些出神,心中却是愈来愈沉重。
  这少年,此次出现到底是何目的。
  此时乃非常时刻,将燕珍留在身边实非良策,但白年权衡再三,与其将如此少年高手放虎归山,倒不如放在眼皮底下也好掌控。
  主意打定,燕珍便被软禁在了府中,燕珍纵使有百般不乐意,也禁不住白年的诱惑。
  “我教中虽然没有那双修之术,然却有一门神奇的化功大法,可以化解他人内力,以补自己不足。”
  这一句话,勾起了燕珍极大的兴趣,将信将疑。只因他看的那本书中,竟是也有类似记载,只是并未归在白衣教门下,而是属于西南苗裔秘术。
  白年听了他的疑虑,淡笑道:“我师弟之母便是黑苗之女,我懂得些他们的武艺又有何奇怪?”
  燕珍心中合计一番,有了计较,便是日日缠着白年。
  白年把一些个无关痛痒的奇门巧术教给他,糊弄一日是一日,也亏了这些把戏都十分新奇,燕珍一一学来自觉受益匪浅,竟未提出质疑。
  白年冷眼旁观,暗地里命人加紧追查天都山之事。不几日,一封密信便送到了他的桌前,白年挑灯夜读,心底阵阵发凉。
  并非信中有太多机密,正好相反,探查的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探子竟然完全探查不出天都山的底细,虽然有人晓得山上有一座破旧道观,但早已无人居住,山高峰险,亦无人敢上山。
  探子们想方设法登上峰顶,眼前也是一片狼藉,杳无人迹,因此,这次探查可算是无功而返。
  白年将那薄薄的绢帛反复看了几遍,自嘲地笑了笑。
  果真是个小骗子。
  既然如此,他就不用在此人身上多费工夫了。
  虽然模样长得漂亮些,性子也颇合他意,但不过小小年纪便城府极深,若是长大了可还了得。
  只是白年心中还惦记着他的小师弟,加上从前的那点缘分,因此对这个神似殷承煜的少年颇有几分怜惜,觉得就这样杀掉有点儿暴殄天物。
  白年想了想,把绢帛烧了,然后起身去燕珍房中。
  少年还是贪睡的年纪,早早的就歇下了。天还热着,燕珍衣襟大开,四肢平摊,睡得正沉,许是梦中有良辰入境,时不时傻笑几声,极是可爱。
  白年的眸子沉了沉,忽然不忍下手。
  燕珍翻个身,半拉身体都露在外面,那虚浮在他要穴的手指便再也点不下去,转而轻轻帮他拉起衣服。
  等把那光滑如玉的身躯遮住了,白年才哑然失笑。
  他何时是这等优柔寡断之人?杀人也不过举手之劳,何况是要废了一个人的武功。
  犹豫了一下,他复又抬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小腹之处。
  内力轻柔无痕地侵入他的气海,少年毫无觉察地睡着,须臾,白年收回手,把他的枕头扶正,如来时那般寂静无声地出去了。
  燕珍心中默数到第十息时,眼睫微微动了一下,睁开了双眼。
  眼睛湛然有光,哪里有酣睡的痕迹。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有点儿伤心。
  那股子杀气,就算他在装睡也能感受到,后来虽然淡了,但还是被白年下了毒手,如今丹田中隐隐有酸楚之意。
  他到底是不信自己的。
  次日,白年待他一如平常,晨起一起用了餐,白年又指点他两招手上功夫,就径自去处理教中事务。
  燕珍微微失望,低落了一会儿,振作起精神在小小的花园中闲逛。
  甘肃正处盛夏,晌午时分能将人都烤干,他百无聊赖地多在树荫下,园中虽有不少人,但他们都如活死人一样,任由燕珍怎样戏弄都不肯说一句话,甚至目光都未曾斜视。
  燕珍叹口气,他这是被圈禁了吧,也不知那个人到底要如何处置自己。
  他胡思乱想着,却没注意白年已经站在廊前看了他许久。
  白年慢慢走过来,轻声道:“我明日要起身赶往河间,你便留在此地安心习武吧。”
  燕珍缓缓抬头。
  白年带着伤疤的面容背着光,看不清神色如何。
  “我想跟着你。”燕珍小心翼翼地抓他的衣摆:“好不好。”
  白年淡淡一笑:“燕珍,你那点小心思,趁早收起来吧。”他伸手,抚摸了下燕珍柔顺的发髻:“乖乖在这里,我办完事就回来。”
  燕珍皱眉:“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白年冷笑:“你啊,你把教中的犯人都救走了,如果叫长老们知道了,不剥了你的皮才怪,我这是为了你好。”
  他转过身,道:“至于你说谎的那些,我念在从前的三日之缘,就不再与你计较,至于以后,你就在我身边,纵使你是孙猴子,也得有个紧箍咒圈着才不会出大错。”
  燕珍呆滞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你想把我关起来?”
  白年弯起嘴角:“有我养着你,把你做弟弟对待,好吃好喝伺候着,有什么不好?”
  燕珍不满道:“我又不是你媳妇,干嘛要你养!”
  白年一愣。
  他昨晚心软,没有杀了燕珍,只是在他经脉中下了一道禁制,已是完全违背了他的本意。
  养虎为患这一点,他从小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此时他居然亲手饲养起了一头幼虎。
  也许……是因为他尤其像自己从小疼爱的师弟吧,所以会忍不住心软,会忍不住对他好一点,会舍不得让这样一个人消失。
  既然留不住本人,那留下个影子做念想也好啊……
  白年神色复杂地盯着燕珍秀美的眉眼,道:“我把你做弟弟养,也一样的。以后你要娶媳妇,我也一起养着,如何?”
  燕珍大叫:“你疯了!”
  白年扭过脸,树荫之间倾泻而下的星星点点光斑在他面颊上来回跳跃:“燕珍,也只是你,我才没有杀了你。”
  他转头,对上燕珍充满怨愤的目光:“如果是别人,恐怕早就看不到今日的太阳了。”
  燕珍愣愣地仰着头,似乎是不明白白年的心思。
  白年也不愿再与他多讲,匆匆离开。
  燕珍坐在树下良久,托着腮,直到夕阳西沉,才神色恍惚地飘回屋里。
  白年没有等他一起用饭,一桌丰盛的饭菜摆在面前。
  燕珍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就命人撤了。
  这一晚,白年也没有来他房中看他,只叫人来传话说,任他自便。
  燕珍从未把白年当成白衣教的教主来看。从他第一次见白年,那个人就一身药气,形容憔悴,即便后来得知他其人如何,燕珍仍是无法将他与喜怒无常的白教主联系起来。
  起码,白年没有与他当面发火,生气的样子在燕珍看来,也多是无奈。因此,当燕珍偷偷跟着白年出来,看到他盛怒之下挥手便结果了一人的性命,还是略觉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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