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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之臣 (茶深)


  徐嵩沅看他,“你不进去?”
  阿黄连忙摆手,“不不不,这种软场子不需要我。”
  道上有硬场子和软场子之分,硬场子指的是双方二话不说拔刀就砍,需要的就是阿黄这种精壮劳力,与之相反的软场子,就是互有把柄的双方老大面对面喝喝酒点点烟把事办了。
  图南此刻在和那人说什么?
  他不是一个女人,就算穿着暴露出入声色场所也不会有什么不测,更何况他还是比一般男人还要凶悍的男人。
  徐嵩沅觉得头疼欲裂。
  十五分钟后,图南孤身走了出来,阿黄立刻迎了上去,“南哥。”
  图南揉揉太阳穴,摁下火气看蹲在面前一脸颓丧的徐嵩沅,“大学生,身上还有钱吗,要我帮你叫辆车?”
  徐嵩沅抬头看他:“我们学校十一点门禁。”
  广场的景观钟楼正敲响着咣咣的钟声,一共十一下。图南仰头听了一会儿,冷哼一声。
  图南和嘉美分手后,在桥东酒吧睡了几天行军床,没有梳妆台也没有电吹风,更不要提乌烟瘴气的后厨根本晾不了衣服,忠心耿耿的阿黄贡献了自己租期还没到的房子给他——阿黄找到了个新女朋友,是飙车党,最近迷恋着和女朋友在山上扎帐篷看星星。
  图南把徐嵩沅领进门,高跟鞋一甩,说:“自便吧。”
  他顺手把假发拉了下来,徐嵩沅第一次看到图南的短发造型。
  严格来说也并不是第一次,图南也有心血来潮,留过波波头或者那种叫梨花卷还是什么的造型,只不过都是纯女性化的。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完完全全的男性化的短发——在整个白日的发套的压迫下有些卷曲,脖子后发脚的地方透露出淡淡的青色。
  徐嵩沅撇开目光,环顾四周,比想象中的干净很多,他摇摇晃晃弯下腰把图南的高跟鞋摆好,鞋架上高低错落,都是图南的鞋子——阿黄的凉鞋都比他大不止一个尺码。
  图南在洗手间门口的玻璃前卸妆,含含糊糊地说:“你睡沙发,明天一早给我滚回学校去。”
  徐嵩沅说:“我放假了。”
  “那就滚回你家去。”
  徐嵩沅觉得脑壳疼,瘫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迷迷糊糊间他看见图南进进出出,一下子洗手间的门开开关关,水声哗啦啦,一下子又是电吹风的轰鸣。不知过了多久,洗好澡的图南坐到了徐嵩沅的旁边。
  假寐的徐嵩沅睁开眼看了他一下,图南正穿着大T恤大裤衩撑着腮帮盘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给电视机换台。空调热风开得很足,让徐嵩沅有些虚虚地冒汗。“你睡衣不是女式的啊?”
  图南扭头看他,手还撑在脸颊上。他挑挑眉,“我有啊,怎么着,让你虚伪地意淫一下?”


第6章
  图南蜷在他身边看电视,阿黄的租屋没有买机顶盒,只能收到有限的几个地方台,时不时抖动的电视屏幕模糊不清地敲锣打鼓播着大吵大闹的夜间肥皂剧和夹杂着方言的鸡毛蒜皮新闻。图南身上浮动着一层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不是他平时用的或廉价或高级的那些香水的香——那些徐嵩沅都感觉太具有攻击性了,像亚马逊女战士手里的长枪,他欣赏不来。
  “沐浴露什么牌子啊,回家我让我妈也买去。”
  图南回头看了他一眼,“杂牌,楼下小卖部就有。”
  他的女式睡衣是穿给谁看的?
  图南的女式睡衣长什么样,肯定不是他妈穿的那种里面加绒的长袖长裤两件套。他才二十五岁,是不是和旅馆晚上塞进来的小卡片里的那些一样,丝绸光滑的触感,荷叶边,缀在大腿上。
  “抱歉,我萎了。”徐嵩沅说。
  图南扬起手来拍了一下他的额头,看似凶狠,落在皮肤上的触感却很轻。
  “我可是见过你坐在厕所的塑料凳上刮腿毛的!你让我还有什么幻想啊!”徐嵩沅捂着额头悲愤地声明。
  那时候大概是高中的某一个暑假的午后,他去图南的住处找他,久敲门不应,从后门的矮墙翻了进去,刚推开纱门,立刻看到了这令人心碎的一幕,朦胧的午后光影中,“少女”逆光而坐,被天窗纱罩滤掉温度的光打在她的长发和赤裸的胳膊上,空气中似乎飘动微酸的青春期萌动的荷尔蒙。图南正在掀着裙子用一片小刀片刮腿毛,少男心风中飘零。
  “你赔我的青春期!在遇见你之前我觉得美少女放屁都是草莓味的,不,美少女才不会放屁。”
  图南面无表情答道:“她们不但会放屁还会拉屎呢,处男没资格说话。”
  电视上正在播当地一个农民如何养蛇致富,画面太耸动,图南转头盯着屏幕不再理他。
  细看图南并不是特别的女性化,只是骨架子和脸都小,初中的时候细胳膊细腿,比同龄的女孩子还要小一些的感觉。眼睛极大,显得脸更小了。三中那时候没有校服,他穿着休闲短袖和齐膝短裙,在校门口摆开全武行,徐嵩沅骑车从门口经过,差点撞到电线杆。后来直升高中,男生还是抽枝拔节了,虽然能靠着肥大的运动校服掩饰,可也初见端倪。
  他看着他瘦削的后背,凸起的蝴蝶骨,感觉他还是高中时候的样子,可是他也同样知道,这幅身躯可以一巴掌打晕他,也可以一个打一群。
  图南百无聊赖地换了几百次台,左右在那些虚假广告和哭哭啼啼中切换,终于把遥控一扔,“睡吧。”
  他径自站起身,走回房间,替他关了客厅的灯。
  阿黄的住处位于一个城中村,楼下就是一片水果摊,早晨开始就吵吵嚷嚷的。图南烦恼地翻了几个身,把被子都睡成一团咸菜。除了水果摊大妈大声地谈笑和讨价还价,还有来自客厅,陌生的乒乒乓乓,他猛地坐起来,大声吼:“徐嵩沅!你烦不烦啊!”
  徐嵩沅端着个盘子路过他的房间,无辜地眨眨眼:“啊?你醒了啊,醒了就起来吃早饭啊。”
  图南怨念地坐在小圆桌前咬着包子,“你哪来的早餐?”
  “楼对面不是有个早点铺吗?”徐嵩沅道,“怎么,你不知道?”
  粉丝包里面半点肉丝都没有,干巴巴的,图南啃了一半把馅儿吃完白面扔了,“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白天。”
  “昼夜颠倒,容易猝死。”徐嵩沅说。
  “滚。”
  一夜睡醒,图南的发梢还是翘着,显得有些蓬蓬的,原来不是发套的缘故啊。“你的头发,原本就是卷的吗?”
  “啊?”图南扯了扯自己的短发,“长了发梢就会有点打卷吧,天生的,随我妈。”
  徐嵩沅回想图南学生时期,的确顺直的长发下面都有些微微打卷,像半垂的花儿。那时候的他还以为是中学时代没什么条件入手化妆品的女同学们神秘的小伎俩之一,例如咬嘴唇让唇色更红润,用烧过的棉签烫睫毛什么的。他第一个女朋友告诉他的。
  图南带着一脑门的起床气摔了筷子,开始赶人,“你怎么吃那么慢啊,滚滚滚,赶紧回去。”
  徐嵩沅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顺路把他家的垃圾袋也拎走了,他站在门边问:“我还能来吗?”
  “不能。”图南在房间里换衣服,和他的声音一起传过来的还有柔软布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第7章
  徐嵩沅把那一小袋垃圾甩进路边的垃圾车里,钻进楼下黑黢黢的小卖部,带着老花眼镜在香烟柜台前烤火的店老板问:“找什么?”
  他弯下腰躲开悬挂在货架中间高高低低的塑料袋和节能灯,笑笑,“我自己看看。”
  他穿着羽绒服艰难地挤进货架之间,找到了最底下蒙着尘的沐浴露瓶子,都是他听都没听说过的牌子,它们和豆腐乳罐头摆在一起。徐嵩沅毫不讲究地挨个打开盖子闻了闻,只有浓烈而媚俗的香精味,让他想起这条街挂着旋转彩灯的发廊门口,在太阳下晾晒的洗得薄薄的白毛巾的味道。
  经过昨天一役,学生们知道了自己的斤两,不敢再狂了,第二天纷纷拿着行李走了。徐嵩沅家在本市,直接双手一插口袋晃晃荡荡跳上一辆公交,穿越大半个城,到了他家住的小区。
  徐母早就听说他们学校放假,特意大早上就挎着篮子出去割肉剁饺子馅,看到徐嵩沅的模样大为诧异,“你怎么这么憔悴?”
  你宝贝儿子昨天被人打了,晚上还只能躺在头脚都差一截的沙发一宿没睡好腰酸背痛的。徐嵩沅放了包钻厨房捏刚出锅的饺子吃,“考试太难了,我复习了一宿。”
  “诶哟,辛苦我们家小沅了。”徐母心疼地又给他塞了几个核桃,“老徐!今晚下班你去你们单位对面那家烧卤店买半斤烤鸭!”
  漫长的大学寒假就这样开始了,徐嵩沅和高中同学约了几场篮球,走了几家亲戚,被众人轮番爱抚“小沅今年也大三了吧,哪个专业呀,诶呀你们专业女孩子多不多啊,谈对象了吗,什么时候带回家呀?”一套连打弄得他不胜其烦。
  他家离桥东街更远,打车都要七八十,在古代就是翻山越岭的那一边,要驿寄梅花鱼传尺素才能到。图南也如那些只有春天才在滩涂短暂停歇的白鸟,拍拍翅膀没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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