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傻 (陈景初)

　　他扭头看韩叙辰，韩叙辰在他嘴角亲了亲，问：“苏、明、亮——亲弟弟？”
　　陈遇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还是坦白地简单解释说：“是我继母带来的孩子，我继母她……”他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他们之间那些在外人看来也许压根就无关紧要的不愉快。
　　韩叙辰了然，心想难怪上次问他的家里人时他很抗拒提及，估计和这样的状况也脱不了干系，大概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吧。他心里轻轻叹息，嘴上安慰他：“没关系，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不会追问的。”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陈遇说，示意韩叙辰松开手臂，和他面对面站着，望向他的眼神似乎有些迷茫，“明明大家看起来都很幸福，一切都很和谐，我却因为自己心里有疙瘩，每次都要给开开心心的那一家人添堵，我是不是太心胸狭隘了。”
　　“怎么会呢。”韩叙辰看着他的眼神就心疼，才不想管到底是谁对谁错，一口反驳，“我们都不是圣人，所以不是什么事情都会轻易释怀。我想你总有自己的难处，等你想说的时候可以对我说。”
　　陈遇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了。”韩叙辰不忍他为难，摸摸他的发顶说，“这些事情都以后再说，好吗？”
　　陈遇轻轻“嗯”了声，转身时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第二天晚上仍是韩叙辰给陈遇送晚饭，与他的同事们正面相遇。女同事们仿佛就盼着这一刻，殷殷的眼神毫无掩饰。有个很大胆热情的女孩子直接上前问韩叙辰要联系方式，还开玩笑说陈遇太小气不肯交代。
　　陈遇几乎是被挤开的，他端着饭盒站在小圈子外，格格不入。这也没什么，他翻了翻眼皮，本来就想这样淡定地回自己的位置去吃饭，偏偏一转身就听到了女同事的问话，不由得就止住了脚步。
　　他很想听听韩叙辰到底怎么回答。
　　韩叙辰余光早瞥见他，微微笑了笑，回答那女同事说：“谢谢你，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很在乎他，所以不想让他不开心。”他的声音很温和，却很坚定，不容再多说的口气。
　　陈遇头皮一凛，面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心里却觉得有点开心似的，若无其事地抬脚回了自己的位置，打开了还冒着热气的晚饭。他夹了一口土豆丝慢慢地嚼着，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土豆丝，经了他的手似乎都显得不同起来了。
　　晚上回到家，还不及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被韩叙辰抱了个满怀，韩叙辰蹭在他肩头，黏黏糊糊地求表扬：“我今天做得对不对呀，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什么奖励？”
　　陈遇挣了挣没挣开，好言好语商量：“你先让我把东西放下好不好。”韩叙辰便树袋熊似地抱着他，亦步亦趋跟着到了厨房，看人顺手把饭盒打开来洗，自身后环着他，把饭盒接过来：“我来洗就好。”
　　掌心温热，身后贴着的胸膛也是，陈遇莫名心悸，不自然地咳了声：“那你洗啊，我先去洗澡了。”
　　韩叙辰却抱着他不放，拧开了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里他的声音听着似乎有些不真切：“可你不在这儿我就不想干了啊。”
　　陈遇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做到永远都那么会哄人的。”
　　韩叙辰笑了：“怎么哄人了，这是真情流露啊。”
　　陈遇不语，看着韩叙辰洗饭盒，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疤，在清澈水流的冲刷下越显干净，实在不像是吃过什么苦头的人。也不知道这人到今天都经历了些什么，也许就靠了这张嘴惹人开心吧，更有了那些很不值得称道的过去。
　　他想着想着心里就有些发堵。
　　韩叙辰洗完饭盒，又把手洗干净在一旁的毛巾上擦了擦：“好了，我们出去吧，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陈遇正出着神，反应过来时有点懵：“啊？”
　　韩叙辰看他呆愣愣的，凑上去在他嘴唇上轻轻地咬了一下，只觉触感柔软温热，以舌尖舔了舔，继而含住他的唇瓣温柔地辗转吮弄。陈遇身体还是背对着他，侧着头回应他时有些别扭，不自觉微微蹙眉。
　　韩叙辰松开他，扳着人的肩膀将他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看他低垂的睫毛微微颤抖，额头与他贴近，低声叫：“陈遇。”
　　陈遇抬眼，便直直望进他幽深的眼神里，也看清他眼中倒映出的自己，直觉垂下眼时被握住了手，随即被塞了一张卡片，不由得怔了怔，不解地看着他。
　　韩叙辰宽大的手掌握着他的手，慢慢合紧，那小小的卡片在手心里卡得微微刺痛。
　　“……”
　　“这是我的全部。”韩叙辰的笑意温柔，“陈遇，你愿意接受吗？”
　　陈遇抿了抿嘴：“你没有必要做到这样。”
　　“可我要，我想和你分担可能会遇到的一切。”韩叙辰说，“陈遇，人生至此，我不想你认为我是贪图什么才和你在一起，我希望你知道这是我人生至此做得最好的选择，是我不后悔做的事情。”
　　从昨天上班开始就好丧啊，开年不利，感冒两次，想想一堆没看的稿子真是生无可恋，唉。


第三十三章
　　陈遇捏着那小小的卡片不语，半晌后他小声说：“可我养得起我们两个人。”
　　这话说得很是孩子气，韩叙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我知道。”他语气温和，与平时无异，可脸上的笑意还是一点一点地敛去，慢慢地继续说，“但我希望至少在一定的层面上，我们是对等的。”
　　陈遇抿了抿嘴：“可我从来没有轻视你的意思。”
　　“你不要急。”韩叙辰安抚他，“我没有要曲解你的话，只是很真心地在对你表达一些我的想法。”
　　陈遇眼神不安：“那……你怎么想的。”
　　“我的想法很简单。”韩叙辰专注地看着他，“那就是你。”
　　陈遇在他的眼神中无处可逃，索性撇开了头去，耳尖的红却一点点蔓起来，直至整个侧脸。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脑子里拼命想着来说些什么打破这令人无措的沉默。
　　“陈遇。”
　　陈遇正心不在焉的，刚直觉转头应“啊？”就被捏着下巴吻了上来。
　　灼热的舌尖舔舐过齿列，陈遇只觉自己牙根似乎都酸软起来，任由他撬开牙关，勾着自己的舌头纠缠在一起。陈遇被韩叙辰压着身体向后仰，坚硬的台面硌得骨头生疼，便不自觉攀着韩叙辰的胳膊，身体与他亲密地相贴。
　　肺里的空气被掠夺，陈遇喘息渐渐不匀起来，手指揪着韩叙辰的衣袖，把那一小块抓得皱巴巴的。
　　韩叙辰离开他的嘴唇时，陈遇还有点迷迷糊糊的，被吻得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着，长睫毛微微颤抖。韩叙辰手指摩挲着他的侧脸：“陈遇，我真高兴。”
　　“嗯？”陈遇愣了愣，“为什么。”
　　韩叙辰笑了笑，没说话，一手揽在陈遇的腰上，将他抱起来放在台面上，身体卡在他的两腿之间。陈遇低呼了一声，手臂紧紧抱着韩叙辰的脖子，垂眼看着他，眼神柔和。
　　“我想抱你。”韩叙辰低声说。
　　陈遇脸红了红：“……嗯。”
　　卧室里开了空调，运转时发出轻微的噪音。韩叙辰以刚刚的姿势像抱孩子一样把陈遇抱进去，放到了床上，自己也欺身压了上去，吻在他的脖子上，牙齿轻轻厮磨。
　　陈遇的腿仍环着韩叙辰的腰，微微弓着身子，仰着头急促地喘息，手指不安地抓着韩叙辰的头发。韩叙辰一面吻着他一面从衣服后探进去，来回抚摸他光滑的后背。陈遇只觉他指腹上的薄茧如带了火花，所到之处皆像被烧灼一样，他忍不住颤栗起来。
　　衣服被一件一件地剥下，赤裸的身体完全暴露在韩叙辰直白的视线下，不管有几次，陈遇仍是觉得有些羞耻，他偏过头去，小声说：“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啊……”
　　韩叙辰将他的双腿又打开了些，抬起眼笑了笑，随即俯下`身去。陈遇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下`身落入了一个温暖而紧致的所在，他“啊”了一声，抓着韩叙辰头发的手指收紧，双腿挣着想让他放开自己。
　　韩叙辰捏了捏他的臀瓣，唇齿含糊：“不要乱动。”他说话时口腔蠕动，陈遇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朝着身下涌去，声音带了哭腔：“韩、叙辰……”
　　韩叙辰口活并不好，他只含了半截，慢慢地吞吐，小心不让自己的牙齿磕着那脆弱的地方。
　　陈遇紧紧地咬着嘴唇，细碎的呻吟仍是断断续续地泄出来。在这陌生而极致的愉悦体验中，他很快就忍不住了，带着哭腔射了出来。
　　脑子里有点空，陈遇眼角红红地看着抬起头的韩叙辰，看他喉结滚动，嘴角还沾着一些白色的液体，顿时绷不住了：“你……你干嘛咽下去啊……”
　　韩叙辰用食指指腹擦了擦嘴角，伸到他面前去，戏谑：“尝尝你的味道？”
　　“什么啊……”陈遇推他肩膀，“你发什么神经。”
　　“还有嫌弃自己的呀。”韩叙辰笑着说，擦了擦手指，又问，“舒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