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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犬一般 (不知名反派角色)


  韩征笑了一声,像只是在描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
  林询崩溃地摇头,可记忆却一拥而上,碾得他粉身碎骨。
  他眼前晃过夜幕降临的街道,带着油烟味的晚风。韩征背着他,问他往哪个方向走,他醉醺醺地指了下前方。
  韩征问起林佑,林询伏在他肩上回道,谁知道他怎么样。
  “他早不管我了,我也懒得管他。他就喜欢女儿,我早知道他喜欢女儿。女孩子好啊,可爱,会撒娇,我只会闯祸。”他笑到发抖,眼眶却烧得滚烫,沙哑道,“可我也选不了啊,这又不是我能选的。”
  “他有女儿了?”
  “是啊,四岁了吧。叫桐桐,我起的。我到现在也没见过,我也不想见。”
  林询趴在他肩上,想起那天后院的那盆大岩桐,越发想笑。
  “他居然让我给她起名字,我跟他走,什么都学着做,什么都能忍,我还不够努力吗?为什么抛下我,我就那么糟吗……”
  肩膀上一片温热,像是渗进了眼泪。夜色昏沉,月光皎洁,街灯忽地亮起,空旷的街道刹那便灯火通明。
  韩征站住了脚步:“那我让她们消失好不好?”
  林询吸了吸鼻子,他头脑越发昏沉,脑子也转不动:“什么?”
  “你不想见她们,我帮你解决。你不喜欢的人,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好吗?”
  林询怔怔地眨了眨眼,身旁赤膊的少年踩着自行车风一样冲过去,叮叮当当地打着车铃,欢声笑语响得刺耳,他也跟着笑了。
  “好啊。”
  洁白的床铺上,韩征松开了扣着脖颈的手。林询失神地睁着眼,他流着泪发抖,咬紧到牙根打颤。
  “子询,我们是同谋,我们是一样的人。”韩征抚过他脖颈上的指痕,“全部人都对我们失望了,正常的世界接纳不了我们,我们得藏,得躲,得伪装。爱那种东西不属于我们,它也没有什么意义。”
  “但罪是不会变的,我们已经绑在一起了。不管是赎罪,还是同流合污,你都要永远待在我身边了。”
  韩征摸上他的脸,这次他没躲开他的手。眼泪滑入湿漉的发根,林询颤了颤睫毛,茫然地看向韩征。
  “高兴吗?高兴的话,就笑一个吧。”
  林询一双眼无神地睁着,慢慢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韩征低头看着他的脸,抚摸过他的笑容。像被他的情绪感染,他也跟着笑了。
  韩寻洗完澡出来,趴在床上回短信。头发还没干透,脖子上全是水珠。余期给他发了三四条信息,他那会儿还在浴室,一条也没看到。
  他刚打了几个字,手机便嗡嗡地震,屏幕上亮起一个“Q”。韩寻接了电话就是一通数落:“我不是在回吗?你急什么……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余期哦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韩寻,我心里有点乱,我爸也不在公寓,他好像去找林叔了。我现在……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了,我……”
  韩寻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我在你家楼下,你家是不是……。”
  余期还没说完,电话就断了。
  他疑惑地看了眼屏幕,信号没问题啊,怎么就没声音了?余期笨拙地摘了手套重新拨回去,没等电话接通,就听见了韩寻的声音。
  “傻啊你!”
  韩寻从围墙上跳下来,瞥了眼黑黢黢的街道,快步走到余期面前。他就愣愣地站在路灯下,手机还贴在耳边不知道放下。
  “你长不长记性?这都几点……”
  韩寻被余期一把抱住,他跟他差不多高,头发蹭得他耳朵痒痒的。他就套了件大衣,里面就一件T恤,脖子冷飕飕的,余期裹得像熊,被他抱着像给一朵云扑住了。
  “你干嘛?”
  “就想抱一会儿。”
  余期抬头瞧了眼韩寻,小声道:“你要是不喜欢……”
  韩寻一下就把他按回自己肩上:“抱着。”
  余期埋在他肩上一动不动,韩寻都要以为他要闷坏了。他搂上他的后背,低声道:“他不会有事的。”
  余期轻轻地嗯了一声,半晌才松开手。这时候他才发现,韩寻没有穿鞋,他光着脚踩在雪地里,身下的一小圈阴影里,脚趾冻得发红。
  余期鼻子发酸,韩寻最见不得这个人动不动就掉眼泪。
  “哭什么呀?”
  余期一句话不说就吻了他一下,眼圈红红的,像被雪揉了一遭。
  到底是谁偷袭谁啊?
  韩寻笑了一声,呼出一口白气,心口却有点发酸,像有什么沉沉地坠了下去,悄无声息地摔得粉碎。昏黄路灯下,他拉着他的手,闭眼吻了回去。
  “没事的,”他贴着他嘴唇轻声道,“都会好的。”


第67章
  葬礼结束的那天,章州郊外最后的那片积雪也消融干净了。
  市区车水马龙,街道沐浴着阳光,天际苍白,起风时比前些天还要冷。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不同。
  一个星期后,杜川撤了咖啡店门口试营业的立牌,锁门前把墙上脱胶的招聘启事重新粘了一次。
  回家后,他先下了趟地下室。角落里摆着一套架子鼓,一拉开塑料布就扬了一地灰。小度川里的东西他基本原样留在了那儿,就这套鼓没舍得。也不是多贵,只是买的早,自己也摆弄过一段时间,就还是搬回来了。
  可拉回来一瞧,家里平方小,阳台也摆不下,只能塞自行车库里。地下室潮,鼓棒都长了霉。杜川撕了张报纸擦,鼓棒是擦干净了,这霉却像跑到了肺管里,胸口闷得很。
  他叼着烟走在地下车库里,路过应急通道口,站着瞅了一眼红澄澄的灯,掐了烟折回车上。
  车上放的那盘碟播到一首《Don't Cry》,杜川对英文歌一直不感冒,只是那天傅锐低着嗓唱了这首,他一句词没听懂,眼泪倒是流得更凶。过后拉了傅锐到小间里继续,红方喝了三瓶,才想起来问歌名。
  傅锐仰在沙发座上问他问哪首,他没说上来,他就唱山歌似的一个个地报过去。半天报到一首不是中文的,他拍着他肩膀说就这个。
  傅锐倒在那儿晕乎乎地爬不起来,伸长了手在桌边敲了敲玻璃杯,跟对面坐着的人说道,阿询你给他写下。
  说真的,要不是那时候傅锐叫了林询一声,他都忘了还有他在。
  他好像一直很安静,话很少,也不大笑。傅锐拉着他上台的时候,他还吃惊了一把。架子鼓讲点爆发力,林询瞧着太沉闷,坐在台上都格格不入。可曲调一起,他卷起袖子,落下的鼓点居然都恰如其分。
  傅锐搭着话筒架,摘下麦克风望着林询笑,视线对上,林询也低头笑了一声。他们之间仿佛有一种默契,一种水火相容的默契。
  像是水上浮油,流水湍急,却还是越烧越烈。他们眼神里似乎有话,笑里也有些隐约的潮湿。
  大概这种夜里不愿睡的人,多少都有他的故事。
  杜川踩下刹车,凌晨两点的街道空无一人,他鬼使神差地又开回了Laputa。
  他下车走到咖啡店门口,坐在招牌下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衣衫单薄,像刚从哪里逃难出来。他仰着头问道:“杜老板,店里有阁楼吗 ?”
  “没有。”
  “隔壁都有你没有。”
  “那你去隔壁。”
  傅锐靠在卷帘门上,伸长了腿道:“爸爸您倒舍得。”
  杜川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骗他叫一回,还玩上瘾了。照往常,傅锐该跳起来骂他,可他像是哑了火,倚着贴满冷冰冰的卷帘门,比棵行道树还安静。
  杜川看不过去,心情比那天去完葬礼还糟,拎着他领子把他提溜到车上。傅锐盖上他扔过来的外套,窝在副驾不动了。
  杜川搜刮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就扔了包烟给他。傅锐没拿烟,翻了翻烟盒就递了回去:“戒了。”
  暖气呼呼作响,车一发动,CD也开始转,从《第三人称》播到《年华》,又放到了那首《Don't cry》。
  两个人都没说话,碟片在机子里转,暖气响得像个破铜锣嗓,天窗开着,城市的夜空星光稀少,月光也被层云掩盖。
  “你去了?”傅锐倚着车窗,半晌才沙声说出一句话。
  “去了。”
  杜川抽出一根烟,摸索口袋里的打火机,却跟那满肚子的问题一样,到了边上却掏不出来。
  他以前觉得傅锐跟林询的关系怪,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硬凑在一起。现在想想,可能他才是那个不速之客。
  傅锐低声地哼了几句,杜川还是没听懂那些歌词,但那零星半点的压抑水涨船高,堵着嗓子眼,他摩挲着烟,没有再点。
  “我很早就觉得他有事瞒着我,但我没问。可能我自己也怕,怕问了就真的全落空了。”傅锐低着头笑了一声,窗户发了一层雾,他靠着它轻声道,“我应该问的。”
  杜川接不上话,他调低了音量,许久才道:“上我那儿吧,客厅腾给你。”
  傅锐摇了摇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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