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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犬一般 (不知名反派角色)


  “你总说他是你朋友。但你有没有想过,”他转头看向他,“我们以前,也是朋友。”


第63章
  “念念那天晚上一直没睡,她在等你回家,因为你答应过她会马上回来。”
  关善把水杯搁上床头柜,关念不在,他没有戴手套。那年翻越边境,热带雨林里满是茂密的植物,他徒手拨开那些野草,手上先是流血,后来流脓。
  之后清理伤口的时候,有些地方甚至烂得骨头都外露。休养了半年多才能勉强握笔,伤好之后,笔迹也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但你没有。”
  “那是……”
  傅锐略一发怔,关善说的是事实,可那会儿情况混乱,商场里又是尖叫又是血,他总不可能让关念跟着。
  到医院之后林询又在抢救,护士一会儿出来说情况不好,一会儿又说血不够。他急得火烧火燎,头发昏得嗡嗡响,手上还沾着血,蹭了一额头血汗,幸好那个面熟的Alpha的血能用。
  直到那时他才记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那年在西桥,五一学校放假了,他跟林询去吃大排档,快到店门口的时候碰见了一个人,他跟林询打了招呼,可林询脸色却不太好。他看出不对,咋咋呼呼了几句就拉着林询进去了。
  可等他上完洗手间回来,那个人却又坐在林询对面了。
  “韩征,跟我爸以前认识,拼个桌。”
  林询说了一下情况,傅锐也不多问,反正就是出来改善下伙食,多个人也没影响。只是破天荒,林询那晚上要了啤酒。
  他喝了三瓶,半醉,还能走。林询喝了一瓶半,剩下半瓶韩征喝了。他知道林询爱笑,可没想到他那么能笑,醉得脸颊泛红,举着双筷子晃来晃去。
  “小务啊,我跟你说……”
  一说到这儿林询就开始笑,他就又从头说,讲没几个字又笑了,趴在桌上笑得眼泪都出来。
  结完账出来,天已经黑了,西桥这边天黑得早,路灯却亮得晚,傅锐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他小时候就怕走夜路,酒劲一上来更犯怵。
  他撑着电线杆摆手道:“我先吐会儿……”
  “那我先回了……”
  林询晃晃悠悠地走过去,啪一下就摔路边。
  韩征过去拉他,林询赶苍蝇似的甩着手说走开,韩征蹲下身和他说了几句,林询一直没看他,最后才醉醺醺地瞥了他一眼。
  林询也确实喝过头了,站也站不稳,那个Alpha就背着他走,街道昏暗,店里透出的光只照亮一部分的路。
  林询趴在那人背上,两个人远远地说着话,韩征声音不大,林询喝醉了,语调比平时高,傅锐听见的全是他的声音。
  “他就喜欢女儿……女孩子好啊,可爱,会撒娇,我只会闯祸哈哈哈……我也选不了,这又不是我能选的。”
  “桐桐,我起的……没见过,不想见……”
  “韩……寻啊?找机会改了吧,不吉利……为什么?因为听起来像我啊。像我怎么会有好运气哈哈哈……”
  两人越走越远,声音隐没在路尽头。
  六点半一到,街头的灯齐刷刷亮了,他正仰头望月亮,被路灯一下给晃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语成谶地大吐了一场。
  “我当时也就跟她随口一说,你帮我解释一下不行吗?你也不可能每件答应她的事都……”
  “我会做到。”
  关善冷冷地看向傅锐:“只要她想要,我答应过,我就会做到。有承诺就会有期待,就会有信任。信任落空是什么滋味,你自己最清楚。”
  傅锐盘着腿坐正了,锁链拖动的声音有些刺耳。
  “行,我承认那是我不对,可你有必要这样吗?”傅锐扯过床上的锁链,“这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
  他不是没被锁过,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以为关善不会再那么做,可谁知道他还是这么不可理喻。
  “那你又把我当什么?”
  傅锐几乎没被关善这样吼过,吓得浑身一抖,标记正常以后他对他的影响更加直接,下意识的反应快得他自己都没法控制。
  关善见他紧皱着眉红了眼,压下火气道:“他有一点事,你就不计后果地去找他。你有想过你自己,想过我和念念吗?”
  “我怎么没想过,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他妈有什么数?”
  关善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蹿高了:“你心里有数,你被人放倒在地下室?我如果没让人跟着你,你以为自己现在会是什么处境?”
  傅锐通红着眼吼道:“那难道让我袖手旁观吗?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那你去救他,他感激你了吗?”
  见傅锐语塞,关善冷笑道:“他根本不会,他一直就是这种人,自私自利。在西桥你出事,他第一时间想的是救你吗?他想的是帮那个钟悦脱罪!现在又撇下你一个人,自己跑得无影无踪。”
  “恶心透顶。”
  关善低声说着,傅锐看见他眼里的寒意,也看见他压抑已久的暗潮。那些矛盾的细节浮上来,他头皮一阵发麻,几乎不敢细想。
  关善一直对林询有敌意,不是一两天,是多年的根深蒂固。可他为什么一直对林询的事闭口不言,只是因为他们两个那时候关系很僵,他也狠不下心告诉他真相吗?
  吕燕是善泽名下医院里的员工,赔偿金有没有到位,宋渊难道不会仔细核实吗?
  傅锐看着关善,他的穿着同往日一样一丝不苟,纽扣系到最上一个,领结规整。他清楚知道这层层衣装下的他是什么样,伤疤遍布,它们无比狰狞,也无比悲伤。
  但他现在突然有了茫然,他开始不确定,那层皮囊下真的还是当初那个关善吗?
  “吕燕那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我当时答应过我父亲不会追究,就算不原谅,也不会伤害他。”关善迎着他的视线,眼里的寒意褪去,只剩下平静,“但其他人要追究,不在我的承诺范围内。”
  傅锐后背发麻,关善的信息素异常稳定,他没有说谎。他有些难以相信,声音带了些颤抖,连自己都没察觉。
  他抓上关善的衣服道:“所以那时候……周宛那时候,你也是知道的,对吗?”
  他不清楚关涵为什么要关善放过林询,或许是因为那是亲弟弟的儿子,又或许是不想再那样无休止互相伤害下去。可一切真的就能那样轻易揭过吗?
  傅锐每次搂上关善的后背,摸到他身上的伤疤,手指总禁不住地微微发抖。他受过多少痛苦折磨,他根本无法想象。
  周宛精神崩溃,到现在也认不出他,关涵也因为早前的枪伤落了病根,他的早逝林佑或多或少有责任。一个家就那样分崩离析,关念又先天没有听觉,归根结底全都跟林询有关,他怎么可能真放过他?
  所以他选择在周宛冲动后袖手旁观,也选择对吕燕的处境置之不理。
  他在埋下一颗种子,一颗注定会在仇恨里生根发芽,最终扭曲溃烂的种子。它可以是吕燕,也可以是别的人。是谁并不重要,只要那个人恨他恨到想杀他就可以。
  他不用亲自动手,只需要等种子开花结果。
  “为什么……”
  傅锐痛苦地流下泪,这像是人之常情,他理应理解,可又不想去理解:“你以前不是这样,为什么……”
  “你可以变,他可以变,所有人都可以变。”关善握上他肩膀,缓慢道,“为什么我不可以?”
  傅锐咬着牙流泪,肩膀微微发抖,泪眼朦胧里,他有点看不清他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我杀的那些人,想杀我的那些人,每一张脸我都记得。在梦里我也看见你,那天你带我看过的夕阳,红得跟血一样,我记了很久。梦里都是那样的夕阳,我却找不到我自己,有时候醒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我身边应该一直有你在,我的父母应该看着我们结婚生子,我们应该有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关善抱住他,傅锐靠在他肩头,他温和的气味像是浮动在空气的泉流。他感到温暖,却还是泪流不止。
  “那时候在西桥,我应该带你走。”关善搂着哽咽的他,抚上他的头发沙哑道,“傅锐,你应该跟我走的。”
  那场大雨里,他跪在泥泞里,落在背上的雨水像是一根根刺,钉得他千疮百孔。看着他在血泊闭上眼,是他最深的噩梦。
  关善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戒指,放在傅锐手心。他今天拉开抽屉,发现他摘下了戒指,就知道他有事瞒他。
  “这个月不要出门了。我会告诉念念说,你生病了。”
  关善托着傅锐的手,他该重新给他戴上这枚戒指,可感情这件事,不是只有喜欢就可以,就像他不可能用那根锁链铐他一辈子。
  太偏执的爱或保护,跟枷锁没有区别。
  “你自己决定吧。”
  傅锐紧握着戒指,磕得掌心发痛。他哑着嗓地叫了声阿善,但回答他的只有落锁声。
  关善的手仍搭在门把上,走廊空荡,关念还在午睡,他靠着门坐下来,疲惫地闭了眼。雪还没有停,这场白色封锁大地,春天来临的那一天,像是要很久才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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