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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犬一般 (不知名反派角色)


  “最后不都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吗……”
  “林询我不会走的,”陆原抱紧他,他额头贴在他肩上,烫得他也哽咽了,“不会走的。”
  林询烧糊涂了,恍惚像在做一个梦。梦里他失去的全回来了,他回到了他最好的年纪。那个他能大大方方地把心交给他,把吻交给他,漫长的下半生也交给他。
  他浑噩着,被冲进大学入学那天林荫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各个社团的人在广场上支了帐篷摆了桌椅,他低头看着宣传单走走停停,不小心撞到一个人,那个人回过头,成了陆原的样子。他说完抱歉,忙问他没事吧,陆原捂着肩膀笑着说好痛啊。他便这样简简单单地心动了。
  时间要是可以更改,可以交错,那该有多好。
  林询半合着眼喃喃:“你怎么不早些来呢……”
  “对不起,是我没早点进来。”陆原握着他的手,先前泡得冰冰凉凉的,现在总算回暖些。眼泪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他厌弃自己流泪软弱的模样,可林询总让他软弱。
  “是我没有早些来。”
  林询闭眼陷进昏沉里,不再有回应。陆原摸摸他手心,再摸摸他额头,一边是冰窖,一边是火炉。他搂紧了林询,沙声说着没事没事,再次拨通电话。


第17章
  “醒啦?”
  傅锐坐在椅上,荔枝伏在他膝盖上,他头也不抬地挠着猫咪的后颈,荔枝嗷呜呜咽着。林询扶着额头支起身,左手还打着点滴,眩晕感盘旋不休,坐在床上像在盘山公路上晃荡。
  “水……”林询对着他伸手,耳朵还嗡嗡作响。
  傅锐拿起床头的一杯温水,拍开他伸过来的手,直接握着杯把送到他嘴边,面不改色道:“别了,等会儿弄撒了更麻烦。”
  林询默默低头喝了,手背擦了擦嘴唇,嗓子算是没那么干哑了。他垂着头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撑着额头眼前发昏。
  “难受吧?没力气吧?那就记着。”
  “对不起。”
  傅锐把杯搁回床头,抽了两三张纸巾丢在他胸前的被上:“别跟我说这个,我不想听。”
  林询看了眼挂在衣架上的吊瓶,对面墙角还垒着三两个纸箱,他仍在公寓里,这是陆原的房间。窗帘拉了一层,阳光笼在被上,空调温度被调高了,但身上却仍像是冷的。睡着时没知觉,醒后手脚与背上的僵麻愈加清晰,像又被缚带牢牢固定了一整晚。
  林询倚着床头。过去发生的那些事,在病痛席卷时重新冒了头,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在他脑海里一遍遍重演。他沙着嗓,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那天傅锐伤得很重,流了很多血,沾得他手上身上,满是猩红,渗进四肢百骸,洗也洗不干净。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见到他,他自己清醒的时间都很短。十天有九天在失控,药吃得太多,思想都迟钝,他似乎忘了些什么,但被些鲜血淋漓的手撕得稀碎,凑不起来。
  他想见傅锐,但没人回答他任何关于傅锐的问题。某天总算有医生以外的人来了。
  关善低头看他像看一滩烂泥。他告诉他,先前的手术失败了,傅锐的状况恶化,他们换了治疗方案,但治愈的可能性依然不高。他的身体状况也无法进行人工腺体更换术,如果在一个月之内还没有起色,傅锐就会死于长期信息素紊乱造成的多器官衰竭。
  林询掐着自己的手痛哭,几乎要拗断指甲,嗓子很早就哑了,喊出来都是嘶哑仿佛带血的哀鸣。
  “听说你们是朋友,那就共苦吧。”
  刚开始林询还不大能理解他的意思,但等推进静脉的药剂起效,他就完全清楚了。
  信息素失衡的相关症状迅速出现在他身上,无限放大的压抑感令他胃里翻涌几欲作呕,热流与冰泉在血管里碰撞不休,杂陈的气味在鼻腔里刀割般乱撞,呼吸道里甜腻苦涩与辛辣绞成一团,感官像被搓扁揉烂又摔碎。不是被一刀捅穿肺腑的剧痛,那从里而外撕裂开的细密疼痛遍布神经,他连喊都喊不出来。
  “这是你送给他的东西。以后每天,我也送给你。”
  针剂每天都有,注射后症状会持续近两个小时。林询很多时候不清醒,但药里面似乎掺了别的东西,他在这两小时里总能保持清醒。两个星期后有了一定抗药性,一个小时就失效了。
  到了第三个星期,药停了。他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更加痛苦。
  承受相似的折磨,还可以欺骗自己是在偿还,无处偿还了,罪恶感便更为血淋腥臭地绞杀他。而且同时,他的时间又陷进一片混沌,今天明天昨日,分割不开。
  “对不起,全部的事都……”林询压着手背,里面横着一根注射针头,这外来物把药液输送到体内。但他总觉得全身污浊,无药可救。
  “现在和以前,我都……”
  “如果不是你把水都喝完了,我一定整杯倒你头顶上。”傅锐把他的右手扯下来,怕再晚些,针头都要扎穿手背,“有些话,说一次两次我由着你,来来回回说,我就要犯恶心了。你当我是什么,变态自虐狂吗?你要真对不起我,我还天天死皮赖脸贴着,我有病啊?”
  “你没有,”林询抽回手,轻声道,“我有。”
  蹲回椅下的荔枝这时跳上了傅锐的膝盖。傅锐的火又给它踩败了,他扫扫它的下巴问道:“它叫什么?”
  “小月。”
  “哪个小悦?”
  “大黄的那个小月。”
  “真恋旧。”傅锐把荔枝放回地上,它在他脚边伸个懒腰,便又蹿出房外去了。
  傅锐看着它离开的方向说道:“这些流浪猫,你看着可爱,实际也挺凶,不然活不下去。有人疼就好多了,舒服得尾巴也跟着翘上去了。”他回头看向林询,烧虽然退了,脸仍苍白着,又瘦了些。他看着他,像在照一面镜子。
  “林询,有些事我以前没跟你说过。一个是事情已经过去我不想提,另一个是觉得我们之间,没必要分得那么清。”
  傅锐沉默一会儿,烟瘾上来搓了搓指腹,但这会儿有病号。他清了清嗓继续道:“那时候关善失踪了。一个多月没消息,他妈扛不住,精神崩溃了。我带着他的信息素,她就以为我是他。她已经不吃不喝好几天了,用一个假的,救一个真的,他们觉得很划算。我也觉得很划算,就占了他的位置,赖到我想走为止。”
  傅锐摸上后颈,那个文身是家徽。说来讽刺,他想要融进去时被排挤,他不想要了,却被钉死着。
  “临时标记撑不了多久,只能靠药剂来维持。四年,每个月都会有一根针管扎进这里,损伤早就有了。我住在你家的时候,你也看见了,我需要的抑制剂剂量那时候已经是正常的几倍。就算没有那次意外,我的身体三五年内也会垮。”
  傅锐望着手心,像那文身烙进他掌心去了。生他的人把他当不可回收垃圾扔了,养他的人在他能自立前就死了,想交心的人一去不复返。他知道那个女人的无微不至不是给他的,但就是假的,不是他的,他也想要。
  他摊开手掌又握紧,事不关己般笑笑:“这全部不过就是一早定下的报应,跟你没有关系。”
  “傅锐,其实你没有……”林询沉默许久才开口道。
  “别了,”傅锐把手挡在他身前,“你先顾好你自己,我的事就到此为止。外面那位,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清楚。”一股眩晕感在脑子里冲撞,林询按着额头嘶一声。
  “你也好意思,躺人怀里不算,还非得跟人牵小手。我真是眼睛都要看烂了,你是不是也要说没印象了?”
  “那个我真……”傅锐凑近他瞧瞧,林询被盯得发毛,挡开他的脸,“你干嘛?”
  傅锐绕开他的手,偏头看着他,像是发现个新奇生物般感叹:“已经爱上了啊。”
  林询脑子嗡地一炸,被口水呛着猛地咳嗽起来。
  傅锐拍拍膝盖起身:“那就随你吧。以前开始就招些小朋友喜欢,你认真也好,玩弄也好。就一点,别再弄这么大阵仗。”
  林询咳得脸红,等开口傅锐已经到门口了。
  “你去哪儿?”
  “两点有面试,旷工几天呢就给我开了,万恶资本家。”傅锐搭着门唉声叹气,“电视台,财富频道,成了就要去乡下拍养猪了。先走了啊。”
  傅锐关了卧室门,在原地站了会儿,靠着门叹了口气。
  “傅先生。”陆原从厨房出来。
  “叫傅锐好了,你那个称呼我不喜欢。吊瓶还有一半,估计还要一个小时,你注意着点。”傅锐走到客厅被他叫住。他回头看他,这个名字听了许多遍,人倒是第一次见。
  “不过说实话,你这个人我也不喜欢。”
  陆原愣了愣:“是吗?可能是因为信息素吧。林询老师感觉不到,在这里我就一直没怎么控制。对你来说,估计不舒服吧。”
  傅锐不置可否,直接换了个问题:“你没送他去医院?”
  “老师之前说不想去,我就联系了认识的医生过来。”
  “凌晨三点,开发区?老熟人了吧。”傅锐笑笑,空调是不是调得太热了,刚在卧室里就手心冒汗,现在后背都有些发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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