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深海,人间春花 (尸云君)

　　原本在餐厅里吃饭的一些小情侣，都跑到了酒店外面相互拥抱着，开心的欢笑着一起自拍着。吴言也很想抱抱姜山，可是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来。
　　非鱼餐厅门口，一个男同学扶着喝高了的叶听风站在那里，“我靠，冷死了啊！”
　　很快，姜山开着车从停车场里出来。打开车门从上面走了下来。
　　“老师家住挺远的，又喝高了，你有车就送他回去吧。”那男同学将叶听风扶到了姜山的手上。
　　姜山顿了顿，还是伸出手抓紧了叶听风。又看向自己的队友们，问道：“那你们呢？”
　　“学校就在这儿没多远，我们走走回去当消食了。你注意点开车啊这天气。”
　　“……知道了。”点了点头，姜山便扶着叶听风上了车。
　　那时吴言从北纬20度里走出来，被冷空气冻的七荤八素的同时，便看见了那将醉醺醺的叶听风扶上车的姜山。双目骤然大睁，难以置信的错愕感犹如那冷空气一样，冲进吴言的大脑里。
　　他看了眼那辆蓝色路虎的车牌号。对了，真的是姜山的车……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呢？吴言当时有点懵，说是傻也不为过。
　　为什么他会和叶听风在一起？那叶听风是喝醉了吗？那现在呢？姜山是要送他回家吗？那之前呢？他们都在非鱼餐厅里一起吃饭吗？为什么？姜山不是跟他说好了吗？
　　跟着身体一起冷下来的，还有那颗缓缓跳动的心脏。
　　发生了什么？明明只是半个月的时间而已。
　　不只是难以遏制的酸楚和错愕，更多的还是愤怒。吴言向前迈开一大步，正要向着他们那边过去。
　　却因不看路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小孩子，吴言顿了顿步伐。看着那即将离去的路虎，和那坐在雪地里通红着眼眶的小姑娘。狠不下心，吴言蹲下身快速将小姑娘抱了起来，郑重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随后再起身，朝着非鱼餐厅跑过去。而那辆深蓝色的路虎，已经驶上了公路，扬尘而去。
　　吴言的脚步停了下来，望着那逐渐消失在公路上的路虎。心里久久回荡着三个字。
　　为什么？
　　为什么你答应了我，却又和他来隔壁的非鱼？是故意想让我看到什么吗？
　　吴言没敢往下想，他愣愣地站在雪地里，雪花堆积在他的肩膀上，头上。良久，吴言捏紧了手中已经僵硬的拳头，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冷了。他迈开步伐，缓缓离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里的，脱下围巾和大衣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冻得无法动弹。
　　外面，太冷了。
　　吴言坐在床上，划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了。吴言点进短信，把所有的短信都给清空了。随后手机一丢，默默地发着愣。
　　这种时候哭一下说不定会好，可是他一点也不想哭。反倒是心里的酸楚，就像是硫酸一样充斥满了心脏，难受得让人无法言语。
　　他抬起手来，紧紧地捂住心口的位置。
　　被丢在一旁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不停地震动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姜山。
　　吴言看了眼手机屏幕后任由它响个不停，只是呆呆的坐着。这个时候打来是想干嘛，说咱俩还是分开吧？不合适？
　　老实说吴言还有点没准备好，比起被别人甩，他宁愿自己先说出口。
　　姜山是把叶听风送回他家后，才拿起自己丢在车里的手机的。看着上面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吴言的。姜山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随后拨了一个又一个回去。
　　没有人接，就好像对方的十几个未接来电一样。姜山赶回学校的路上回拨了大概也有十个，再拨的时候发现对方又关机了。
　　飞速地赶回学校，姜山抱着一丝希望又跑到了吴言他们宿舍里。这一回他发现门没有从外面反锁，抬起手正要敲门的时候。
　　忽然间砰的一声，整个宿舍都陷入了浓稠的黑暗之中。竟然断电了，往常这个时候，还没到关电的时候。

　　☆、056.

　　吴言原本坐在床上安安静静的思考着人生，下一瞬间整个房间便陷入了死寂的黑暗之中。这种时间应该还没到舍管关电的时候，可能是断电了。
　　他对黑暗一向有着一种难以抗拒的恐惧，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脾性他都没好意思告诉什么人，毕竟太丢脸了。
　　捏紧着有些颤抖的手，吴言在黑暗中摸索着站起身，要走到桌子前拿台灯。虽然这地方已经住了将近四年，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一不小心就把一个杯子给打翻了去。
　　吴言没空去理会，伸手摸到了桌子边缘。然而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的敲门声让吴言心惊肉跳了一下，一开始的悲伤在此刻完全被惊恐替代。
　　原本已经摸到台灯的手抖了一下，就把台灯从桌子上摔到了地上。吴言低低地骂了一声靠，急忙蹲下身就要去找台灯。
　　结果没想到一张椅子就在他跟前，吴言蹲下去的瞬间膝盖就撞了上去，发出一声很大的声响，疼得他低低地嗷了一声。
　　恰好这时候他又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才猛然想起门没锁。吴言屏住声息，浑身上下高度紧绷，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根本起不来身，只能愣愣地蹲在地上。
　　“别怕。”直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让吴言的心好像瞬间就有了倚靠，莫名其妙就那样放了下来。
　　有一种东西叫做本能反应，吴言在听见那个声音后。身体比意识先做出反应，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紧紧地拥住了对方。那熟悉的气息时隔半个月后又再次围绕在了自己的周围，只是不一样的是带上了别人的气息。
　　姜山的脸颊靠着吴言头发，用力地嗅着对方熟悉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吴言的身体很凉，姜山抬起手，从吴言的后背圈过紧紧地拥住了对方。
　　良久，姜山的双手准确的抚上吴言两边的脸颊。黑暗中只能模糊地看见一个轮廓，但他还是可以准确地找到那个位置，然后低下头吻了下来。
　　直到吴言回过神来，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像潮水一样涌上大脑。感受着嘴唇上的温度，吴言毫无回应。他不太明白对方现在是什么意思，侮辱吗？真是太可笑了。
　　他放下了自己的双手，用了全身的力气将姜山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对方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猛然间就被吴言给推开了。紧接着而来的是一拳重击。
　　左脸上传来一阵强烈的疼痛让姜山有些发愣，他下意识的就以为吴言肯定是闹脾气了。
　　“生气了？”房间里沉寂良久，姜山才轻声问道。
　　“……”吴言当时真想一句粗口爆出去，这他妈能不生气？但话到嘴边却变了个样：“不敢。”
　　“……”果然是生气了，姜山低着头，“抱歉……”
　　这句抱歉有两种意思，第一种是为自己那种行为表示道歉。第二种则是有分手的意思。这种时候，吴言怎么想都想不到第一种上去。
　　“好。”吴言闭上眼睛，鼓了好久的气才说出那句话：“咱们还是分手吧。”
　　“？！”姜山的双目骤然大睁，为什么好好的要说分手？明明他已经道歉了啊……如果不够的话，他可以说一千遍一万遍。为什么要拿分手这种事情来胡说？
　　“不要胡闹。”姜山说道。
　　“行。”吴言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我胡闹，你赶紧给我滚成不？滚去跟你的叶老师恩爱去。我怕一会儿忍不住又想打你。”
　　吴言一边说着一边在黑暗中奋力的把姜山推出去。直到被推到门口的时候，姜山才抬起手握住了吴言的手腕，力气大的吴言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吃醋了？”姜山问道，他很少看见吴言这么生气过。
　　“我吃你奶奶的醋。”吴言完全感受到了侮辱两个字，突然就吼了起来：“你他妈给老子滚啊！”
　　吴言话音一落，宿舍的门砰的一声被姜山给关了上去。吴言被姜山准确地按到了床上，随后一个充满着侵略性的吻就落在了吴言的嘴唇上，灵活的舌头在吴言的口中上下扫荡着，没有放过吴言口中任何一个敏感点。
　　“唔......唔.....”原本还在反抗的吴言，忽然就因为这个吻而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他知道姜山想要做什么，尽管心底被酸楚包裹填满。但是……自己的身体也确实在渴望着姜山，那就这一次吧……最后一次。说他贱也没所谓了，吴言的眼眶变得湿润了起来，可惜在这样的黑暗中，姜山并不能发现。
　　这样想完后，吴言原本反抗的动作也改变了，双手攀上姜山的脖颈，双腿缠上了姜山的腰间。
　　大概吴言在不久以后就能想起，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与姜山的最后一次。
　　半个多月以来压抑的欲望在这个时候释放，不管是吴言还是姜山。都显得很急切，只是一个吻便轻易的让下身的欲望抬起了头来。
　　姜山那修长的双手窜进了吴言的衣服里，吴言的皮肤随着姜山的抚摸，一寸一寸的变得火热起来。身体上的寒意逐渐被这放大的欲望所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