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深海,人间春花 (尸云君)

　　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后，吴言就下楼去了，他不知道大爷爷和吴傀醒了没。
　　结果显而易见，吴言刚一走到酒店的花园，就看见吴修和姜宗在里面散着步，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
　　随后目光一转，便看见正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姜山。似乎对于一出来就能看见吴言很满意，姜山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原本毫无波澜的冷然目光中又轻柔得如一汪清水。
　　“早安。”站到吴言的身边，姜山柔声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香。”吴言抱着臂，眯眼道。
　　吴言话音刚一落，一道略为熟悉的人影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对方此时正从花园里的走廊走来，绑着一个大麻花，看着就像是一个活泼的小姑娘一般。
　　是他昨天遇上的那个女神阿姨，他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对方似乎也看见了他，弯着笑眼正缓缓向他们俩走来。吴言是想不到接下来会有这样的发展了。
　　看着姜山伸出双臂拥抱着那走过来的女神阿姨，还往人家的脸上啵了一口时。那一瞬间吴言心底一下子就酸爆了。
　　不过等到接下来姜山做的那些手语，却又让他瞬间石化在地。
　　“妈妈，你起的真早。”
　　“什么？这他妈的是他妈？”吴言当场就在心底大吼了出来。
　　啊靠……怪不得第一次见到女神阿姨的时候，会觉得……那双温柔眉眼像极了姜山的。原来就是她生的，不过这太不科学了，儿子都这么大了，妈妈看起来却还这么年轻。
　　虽说颜值都是遗传的，但这也太尼玛的逆天了吧？
　　吴言扶着额头，此刻的心情犹如草泥马狂奔而过。
　　他又瞅见女神阿姨朝着他微笑挥了挥手，吴言看了眼姜山后，也是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女神阿姨对着吴言做了一套手语，紧接着又在吴言和姜山之间扫视了一回：“你们两个，认识吗？”
　　姜山显得也有些讶异，他侧头看着吴言，“你们认识？”
　　吴言又扶着额头，似笑非笑地别开了头去，回答了姜山：“说来话长。”
　　同时又在心里默默吐槽：“我和你儿子何止认识啊……岳母大人。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完了。”
　　姜山对着他母亲点了点头。
　　“好朋友吗？”女神阿姨显然不会把他们俩的关系想到那一层。
　　“比较特殊，比好朋友还要好一点。”姜山看着自己温柔的母亲，虽然他也很想告诉母亲这是自己所爱的人。但是，吴言会接受这么快见家长的步骤吗？
　　“他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呢......有机会的话，带回家里做客吧？”
　　“嗯，一定。”
　　吴言就站在一旁看着这母子俩用手语交流，倒是觉得有些莫名的宁静之感，好像整个人的心都静了下来。仿佛时间都变得缓慢，变得温柔了起来。
　　“说起来他和听风长的......真的很像喔......”女神阿姨盯着吴言的脸看了一下。
　　“嗯……但是妈妈你没有认错，为什么呢？”姜山有些好奇。
　　“感觉……他们给人的感觉是非常不一样的。”女神阿姨手语完后点了点头，好像在赞同自己的说法。
　　“而且……”女神阿姨眯着眼睛低低笑了起来：“听风的手语没有那么差。”
　　吴言感觉到自己被嘲笑了，只好尴尬一笑。这印象分较叶听风而言低了，看来自己在岳母这里的……不太好啊……
　　就连姜山也在一旁笑出了声来，声音轻轻的很低沉，听得吴言心里都没了脾气。
　　“我以后会好好学的！”吴言对着女神阿姨做出了一套准确无误的手语。
　　“嗯，你可以让山儿教你。”女神阿姨站在吴言的面前，抬起手摸了摸吴言的头发，似在安慰一般。
　　吴言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要被这两母子给收走了。

　　☆、054.

　　宽阔的戏场里，古典的设计烘托出了一种时代的气息，置身其中难免让人感觉有些恍若隔世般的错觉，尽管那个时代离今也不过几十年的时间罢了。
　　两个老爷子不愿意在包间里坐着，反倒是坐在大厅里的观众席中。观众席中人不多，只是用眼睛观察就能看出那些坐在场中的人，那种不一样的气势。
　　老爷子俩坐在第一排的主席位上，吴言和姜山辈分不够只能坐在他们身后的那排。吴傀没来，说是让他呆坐着个把小时听这个不如要他的命，装个病后让吴言帮他请假也就混过关了。
　　戏台上上演的这出戏是霸王别姬，记得二爷爷生前也最喜欢唱这出。吴言撑着脸，面无表情地盯着戏台上的霸王和虞姬。
　　姜山虽然也在看戏，但目光时而会转到吴言的脸上。两人中间的方桌上放着一壶上千的龙井，正袅袅地冒着轻烟。
　　“不喜欢吗？”姜山低声问道，怕扰了坐在前头的两个老爷子的兴致。
　　“喜欢啊。”吴言喃喃道，眼角余光扫向姜山。
　　“那为什么是这种表情？”
　　“呃……”吴言的脸上尴尬了一下：“没什么，想起我爷爷了，他生前最爱唱霸王别姬了。”
　　“吴二爷吗？”姜山点点头，问道。
　　吴言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吴二爷很厉害，我小时候听过他的戏。”姜山微微一笑，说道。
　　“诶是吗？”吴言眨了眨眼睛表示惊讶：“什么时候？”
　　“七八岁的时候吧。”姜山思索了一下，说道，话音一落抬眸盯着吴言的眼睛看了许久。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吴言低声问道。
　　“没什么。”姜山摇了摇头，说道。
　　吴言可能不记得，但姜山是肯定不会忘记的。就是那一年，他所幸遇见了吴言。而且，还搭上了自己的小半辈子。
　　“你爷爷教过你什么戏？”姜宗的声音忽然从前面传来。
　　吴言看了眼姜山，眨了眨眼睛，用手指指了一下自己，表示询问姜宗说的是自己吗？
　　姜山安静的点了点头。
　　“……很多。”吴言回答道。
　　“这一出呢？”
　　“也教过。”吴言抬头看了眼戏台上的霸王别姬，应道。
　　“学的怎么样？”
　　“还……还好。”吴言朝姜山做了个尴尬的表情。姜山心领神会一笑，估计学的不怎样。不过是爱偷懒还是不想学，他就不清楚了。
　　“那改天来给我这个老人家露两手？”
　　吴言做了个吐血的表情，随后声音一本正经道：“好……好。”
　　随后就安静了下来。过了良久，吴言才又跟姜山在后面小声的聊起了天来。
　　“话说你妈妈看起来好年轻哦……我差一点就爱上她了。”吴言说道。
　　结果姜山斜视了吴言一眼，才慢悠悠道：“你爱她的儿子就好。”
　　“……”吴言表示无语了一下，紧接着酝酿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为……为什么她不能说话？”
　　“她生病这样的。”姜山回答道。
　　“……原来如此。不过你妈妈她……她好温柔啊。”
　　“嗯。”姜山笑了笑，“妈妈最好了。”
　　“秀秀秀。”吴言白了他一眼。
　　“那你的爸爸妈妈呢？”姜山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便问道。一直以来，他似乎都没有见到过吴言的父母。
　　“我啊……”吴言转眸看着姜山，吸了口气道：“没有爸妈。”
　　“抱歉，是过世了吗？”
　　“没有，有点复杂啦。不过也可以理解……”吴言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反正我早就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
　　姜山没再说话，只是伸出手捏了捏吴言的手背，随后两个人也都安安静静地看起了戏来。
　　陪着两个老爷子看完戏后，又陪着他们吃了午饭。午饭吃完以后便散了，吴言随着大爷爷回家去了，姜山也随着他的外公走了。
　　回到家里，再待了一个下午。吃过晚饭后吴言和吴傀便坐着高铁又赶回学校了。其实再有一个半月他们也就要放寒假了。
　　暑假吴言还能在学校里混混日子，不过往年每年寒假，吴言都会回X市。打扫打扫以前跟二爷爷住的房子啊，然后拜拜二爷爷。
　　准备好粮食后，紧接着手机一关就开始睡，也可以说是冬眠，一直到寒假结束再回学校去。
　　回到学校以后，他们便又投入到了平日里正常的生活中。一直到十二月底的时候，要期末考试了，所有人都投入了全身心的复习之中。
　　只盼着不挂科，回家过个好年。
　　吴言整天蹲在宿舍里自个复习，饿了就啃点干粮。这么冷的天他也不愿意到外边去，而且姜山最近也在忙着复习，还忙着参加一个什么辩论赛。
　　之前晚上还会给他打电话，可是打着打着那边就传来了睡着了的均匀呼吸声，看他这么辛苦，吴言也不好意思再打搅他。
　　日子浑浑噩噩的也就这么过去了，不知觉中都已经到了2016年1月份。吴言他们前天考完试，一考完也就等于放了假，胖子和喻杨还有叶海南三人，早就收拾好行囊准备回家去了。
　　所以今天一早起来，宿舍里冷冷清清的就剩下吴言一个人了。坐在床边发了半天愣吴言才回过神来，他忽然想起自己跟姜山已经有半个多月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