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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与俗 (苏津渡)


  黄毛登时不说话了,往后一缩脖子,上下打量聂诚,见他没穿警服,态度就变了,“你谁啊你,我跟姜茶叔叔说话呢,用不着你瞎热心。”
  旁边两民警免费送他一对大白眼,然后后脚跟一并给聂诚敬了个礼,用行动说明一切:“聂队。”
  聂诚明白老同事们的好心,不忍拆台,就问:“这小子怎么回事?”
  “他叫高正鹏,惯偷。这次改抢劫了。”
  “我没抢劫!”平静没三秒的高正鹏又扯着嗓子喊起来,“不要侮辱我的手艺!”
  “聂队,我们先进去了。”民警不跟他废话,对聂诚说。
  聂诚一点头,配合他们捏着队长范儿,回头看着他们进了最靠边这间询问室。
  门关上了,依旧能听见高正鹏要挑破房盖的辩解。
  盗窃和抢劫都是财产犯罪,听起来差不多,判起来可是天差地别。如果高正鹏这么坚持,背后有隐情也说不定。
  他想了想找吴钩要他的记录,闲来无事想了解一下这位“男高音”。
  吴钩对高正鹏不熟,愣了好久也没反应过来是谁,去电脑上查再翻案宗。
  “这家伙上礼拜刚来完局里,都是盗窃。犯罪对象全是三千以下的手机,挺会偷。上一次是抓了个现行,又从他身上搜出了好几个,据他供述都是附近……聂队!”吴钩猛地顿住,指着那一行给他看,“有一次的作案地点是烧烤店门口,时间正好是贺伟案案发那天!”
  聂诚飞速读完,又确认一遍,说:“叫姜准过来。”
  姜准施施然从会议室出来,走到他身边,笑道:“行,使唤我部下挺熟练,聂队。”
  “不逗。”聂诚皱眉说,“你看这。”
  吴钩急匆匆把他从会议中叫出来,他就知道肯定有事,但没想到事这么大。
  “也就是说,贺伟丢失的其中一部手机其实始终在警局?”姜准眯起眼睛说,“很好。”他立刻去取证物,把一小箱子的手机全部开机。
  贺伟的其中一张电话卡不在他名下,没法通过电话号码辨别身份,只能从内容推测。聂诚和姜准就地蹲在走廊边上,挨个查看内容。
  现代社会手机相当于人的另一个大脑,悄无声息地记录下来每天的点点滴滴。被翻聊天记录和被扒光示众已无太大区别,窥探隐私的快感如出一辙。
  起初聂诚还认真分析失主的背后性格,但是架不住量大。就像鉴黄师似的,没完没了的看这些也让人受不了。他改变方法,飞快浏览然后分类,告诉姜准也这样。两人第一次筛出了五个内容存疑的手机,第二次筛排除了两个,第三次终于锁定了一部。
  微信只有屈指可数的好友,未删除的对话只有两个。
  一个对话方名叫“石头”,给他发过两条,一条是“收敛点,别干不该干的”,日期很靠前,贺伟没有回。第二条是“你过界了”,一个小时后贺伟才回“泽哥 有话好说”以及“出了事到我这为止”,对方没再回。
  另一个对话方叫“全球小商”,两人短信很频繁,最近的一段对话发生在贺伟死前一天,这个时间也是他们锁定这部手机的原因之一。
  出地:有新货
  全球小商:装不装船
  出地:装
  全球小商:老地方 等通知
  出地:好
  这个“出地”就是贺伟的微信名,朋友圈都是街拍,不是拍景拍物,而是遮遮掩掩地拍人,全是相貌不错的女孩。
  这手机里的只言片语虽然无法成为直接证据,但是它传达的消息非常有价值。如果不是黄毛在嫌犯行凶前偷了贺伟的手机,那么这些消息他们是无法看到的,而且凶手也并不想让他们看到。越是对方不想让他们看到的,就越是有价值的。
  现在聂诚能推测出很多事,首先贺伟做了“不该做的”,如果他是集团犯罪的一环,很可能为了私欲违背了集团的利益,他赚私钱想单干还是想退出?对方说他“过界了”,那么贺伟已经做出了对方不能容忍的事情。贺伟没把第一回的警告放在心上,第二次却连发了两条消息试图挽回,是因为那时对方采取了行动或者他听到了什么风声?现在的结果是贺伟死了,如果这就是对方采取的措施,贺伟之前应该只是听到了风声,可他除了发短信,似乎没有做出应对,还在烧烤店和工友们大吃大喝。
  难道他向“全球小商”发消息就是做出应对?
  “新货”很可能指的是贺莉新拐走的女孩。贺莉如他的愿参与了拐卖,贺伟为什么会朝她动手?
  只有发生过的事才可能求证,那么排除猜测,他们的方向应该放在贺伟做出了过界的事,引起了“某一方”的不满——目前可以确定这个某一方是存在的,代表人是“石头”,熊德彪是否是“石头”或者和“石头”一拨待定。贺伟和“全球小商”拟定进行交易。“某一方”采取了行动——杀了贺伟贺莉。
  接下来,他们可以等“全球小商”的回复,如果联系顺利,很可能一举拿下整个案件。
  姜准眯起眼睛,一副等待猎物上钩的样子,伸长手臂揽住聂诚的肩膀,热切地说:“你是福将。”
  聂诚悄悄松了松肩膀,没有甩下他的手臂,故作认真地转移话题:“这个福将,不是,‘装船’是新的行话?”
  “没听说。许是他们私人订制的暗语。”姜准轻笑道。
  “或者就是表面的意思,把人装上船?”
  “引申为交易、运输,很可能。”姜准说,“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给我。”
  聂诚看看表,已经九点多了。
  “好,你别太晚了。如果你累了,你有钥匙。”聂诚说。
  姜准回了他一个加了慢镜头特效的魅力笑容,带着获取重大线索的好心情转身回了办公室。
  天已经黑透了,聂诚踩着街边的灯光步行回家,刚走进小区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本市的号码,对方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性,很客气地问:“您好,请问是聂诚吗?”
  “您好,我是。”
  “聂警官,我是福利院的主任戴春梅。贺司浩的紧急联系人留了赵静云警官和您的电话,赵警官在这盯了好几天了,下午刚回去,实在是撑不住了,但是贺司浩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您看您方便过来一下吗?”
  “方便,我现在就过去。”聂诚说着,大步走向车位,家门也没进直接去了福利院。
  现在是小朋友们的睡觉时间,福利院的走廊里亮着幽暗的灯,安静得落针可闻。聂诚放轻了脚步,寻找值班室。这是一楼唯一还开着灯的房间,很好找,戴主任已经在那里等他。
  她是位慈祥谦和的长者,客气话说了一大车,轻手轻脚地带他上二楼。贺司浩住在走廊的倒数第二间,紧挨着夜班老师的房间。
  里面点着一盏小桔灯,夜班老师陪在他床边,见他们来才起身离开。贺司浩缩在角落里,手环着腿,下巴垫在膝盖上,直愣愣地望着前面,不见多哀伤,但是眼中不见神采,像是经历了沧桑的中年人。
  聂诚蹲在床边,试探性地拉住他的手。
  戴主任不安地抿起嘴唇,贺司浩刚来院里时做过体检,身上有几处淤青,在家里挨过打,这段时间他对他人的接触表现出极度的抗拒,就连对他信任赵阿姨也是小心翼翼、一触即离。如果是别的老师来抱,他就会全身发抖止不住地哭。
  贺司浩双手吃劲,掌缘发白,聂诚轻轻地将手覆在那双小手上。贺司浩一震,下意识地缩缩手,极缓慢地收回视线,对上聂诚充满包容的眼神。
  人和人的信任有时就在乎于一个眼神,贺司浩小猫似地警惕地望着他,久久不动,聂诚耐心地等待,直到贺司浩慢慢眨眼勾起了记忆中的印随现象,终于舒缓了肩膀不再战战兢兢,犹豫着朝聂诚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给了他一个弱小的拥抱。
  “叔叔。”他啜泣着低喃。


第31章 chapter 31
  聂诚握着贺司浩的手,像在保护一只弱小无助的鸡仔。
  照顾小孩他并非没有经验,沉稳的性格让他很容易承担起年长者的责任。
  但贺司浩比郭英还小得多,经历过大变后更胆怯敏感。聂诚有点不知所措,尽可能地拿出宽厚温和的一面,轻轻拍着他的背。
  小家伙卧在他怀里取暖,慢慢睡着了,一只手拉着他衬衣不松。
  聂诚换个姿势,倚在床边陪着他。
  戴主任又进来一回,看他们一大一小相处很好,终于放下心,又拿来一张薄毯给聂诚盖上。
  他轻声说一会儿就走不必麻烦,戴主任示意他别动,把毯子搭在他身上,离开了。
  夜已深,戴主任应该是下班回家了。聂诚支着头,试图抽出衣角,小家伙立刻一抖,在睡梦中也警觉地皱紧眉,他只得苦笑。
  今天上午他们队接到了人物,市西有一伙绑匪威胁撕票,公安定位之后他们支援突围,搏斗时撞上杂货箱,现在腰腿还隐隐作痛。昨天也是,强行突围时手肘嵌进块玻璃茬,伤不深,还是有点疼。最近运气不太好,也可能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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