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天之厉声音沉了沉,眸光陡利,王殿气氛倏变!
至强压迫逼命,王者之威袭身,剑布衣眸色骤变,急忙提功纵身,堪堪避开了天之厉扼向喉间的利手。
神思还未来的及停歇,身后便是凝杀之气,剑布衣紧绷回身。
登时四掌铿然相对,天之厉越发提功,剑布衣眸色一凛登时借力旋身,冲王殿之顶飞身,天之厉一掌利劲儿紧追而至,剑布衣为避,俯冲之下,双掌提功自守,顷刻间对上了天之厉单臂,王殿陡然一阵动荡。
肃杀的王厉之气霎时逼得剑布衣铿然单膝跪地,厉风破空之下,仿如刀割,逼得剑布衣面色一白,气血翻滚。
74声声是情
天之厉望进他跪地却依然坚毅不退的眸底,倏然收功另运一股通透疏导之力,导顺他之气血,抬手将他扶起:
“不以受死为证,灵活应对,对你,吾很满意。”
剑布衣一怔,诧异收掌,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子。
天之厉深眸看着他的错愕,意有所指道:“你是否以为吾要杀你?”
剑布衣退开几步,摇头平静道,“吾相信圣明如你绝不会做出此等不利于己身之事。”
“哦?”天之厉低沉凝眸若有所思看着他道:“圣明二字吗?”
剑布衣眸中自有一股不易觉察的恭敬。
天之厉不再多言,翻掌拿出荒裔帖,霎时三指凝功,荒裔帖上现出三指族徽,有此者,其地位在厉族之中如同元种八厉其他七厉。
“此物赐予你,你既不愿说而已行动为示,它在你手中便会发挥最大价值!吾要你保护楼至韦驮!”
“多谢你之信任!” 剑布衣未暇思索双手接下,化光收好,看向天之厉凝眸道,“吾之佩剑可作你身上所留太极之气附着之物,你是否要将此气现在导出?”
“暂时还不需!”天之厉意味不明看了一眼他身后佩剑,转身向王殿外离去。
剑布衣目送他离去后,最后凝思望想神兽王座,拿出荒裔帖摩挲片刻,化光直往三千所选寝殿而去。
天之厉,吾也不想让你失望,可它此时真正最大的价值若发挥出来,便一定是让你失望的结果!
遵循中记忆中的线路,三千未有丝毫偏差,顺利地用了最短的时间便到了所选寝殿。
熟悉的门扉,熟悉的牌匾,熟悉的琉璃,熟悉的味道。
“累死我了!总算是到了!”
兴奋之余,三千忍不住抱怨一句,不过面上的激动却是相反的意思。
好不容易回到异诞之脉看到熟悉的地方,累死也算值了。
久关未曾开启过的殿门被缓缓推开,纤尘不染地殿内静谧无声,物什泛着特有的殊异光泽。
极轻无声的兴奋脚步声毫不犹豫穿过大厅直向卧房而去。
一阵错愕的死寂后,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一声受到惊吓的尖叫划破了满殿的寂静。
扑通一声,三千抬起的脚未落,立地的脚下一时不稳当即横倒在地,苦脸皱成了一团。
“吓死人了!”
床边轻倚地淡紫色身影缓缓睁开红眸望向她,
“吾为何不能在这里?”
三千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胆颤心惊地盯着床上之人,
“我…我…我……不是,你,你,也不是,姐姐,能在能在,只是你说过让我自己选住处的?姐姐现在这是要和我一起住?”
劫尘挑了挑眉,温和看向她,“吾答应不勉强你到吾寝殿,但未说过吾一定不到你这儿来住!”
三千慢慢挪着步子直到紧紧靠在卧房门边退无可退,才哆嗦着嘴唇强言道:“可是,姐姐!这里只有两张床,没有你睡得地方啊!”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面色一抽,三千恨不得吞了自己舌头,两张床,那不是正好两个人睡!
眼睛倏然一眯,嘿嘿干笑,伸出两只手指,“姐姐,你千万别不相信,我一个人向来是睡两张床,呃,我的意思是前半夜睡一张,后半夜再睡一张,你也看到了,这里就两张没有多余的床了。”
劫尘当真转眸望了望,抚着下颌似在沉思,确实只有两张。
“既然如此,吾便不在此休息了!”劫尘站起身子。
三千霎时松了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欢喜,“那姐姐我送你回去吧!”
劫尘抿唇扫过铺着兽锦的地面看向三千,“不用送,吾不想离开,床留给你,吾睡地上便可!”
“啊!”三千张开的嘴一僵。
劫尘还要开口说话,眼前一黑,身子突然毫无预兆的晃了晃,一手扶住了床边,额上冷汗跌出。
三千吓了一跳,怎么?不对,娘的伤怎会还没好?疾步走过去,扶住她的身子让她坐在床上,提功纾解。
劫尘紧闭的眸底一股算计得逞的精光闪过,刷的睁开了眼睛,反手扣住她了的手腕儿。
“三千!你难道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吾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
“隐…隐…隐瞒!…吾什么也没隐瞒啊!”三千脊背一颤,推开她的手,咬着字道:“姐姐,我是剑布衣的师妹,这身份有什么好隐瞒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劫尘抬眸望进她眼底:“从入口处要到达此地,须踏厉族皇极七行阵,此阵暗合皇极七星宫日月星三光之位,除了厉族之人不会有他人知晓。而你会吾之地之厉秘式,你的身份……”
三千身子一僵,沮丧地看着劫尘,“我的身份……”
“你是吾的……”
“三千!”
“师兄!”
三千一震,诧喜闪过,急忙飞身向剑布衣跑去,一把死死揪住他的衣服,满眼被拯救脱离苦海的激动,“救苦救难!师兄,你简直来的太及时了!”
剑布衣眼神示意她冷静,转而看向劫尘叹息道:“没想到终究还是被你发现了!”
“剑布衣,吾的怀疑,你终于肯承认!”劫尘眸光一闪,突然站起了身子,“她真的是?”
剑布衣微微一笑,颔首:“吾入门是,你已经出师千年了,吾是她后来收的门外弟子!因三千长得太过于像你,她才会又破例收了这么个小徒弟!吾来苦境时本要直接寻你,却不料记忆缺漏忘了许多事,只记得师父曾说过得你的一些生活习惯,还有用笔墨摆放位置,犹记得那时你在秋鸣山居时的诧异,幸好吾恢复了记忆,只是后来为了便于行事,才一直未说出身份。”
“没想到师父当真又收了个徒弟!”劫尘心眸色微亮,霎时站起身子看向剑布衣:“她现在如何?”
剑布衣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徐不疾道:“身子康健!吾来苦境时,她让吾嘱咐你无须挂心她,再过一个月零一日便是师父的诞辰,师父说你每年放的长命灯她皆能看到。”
劫尘潜意识最后一丝的狐疑被这详细的叙述登时打消,随即看向三千温和道:“小师妹!你当真不愿意与师姐住一起?”
师兄!你怎么想到的?娘的师父恰好是一个月零一日后诞辰去世,因她遗言不得传出死讯,若非很久之后,无意间被人提起,娘根本不会知道。幸亏入娘师门时我们详细了解了这些,只不过你居然这都能联想着编到一起!
三千掐了掐剑布衣的胳膊,咳了咳嗓子故意露出不好意思着看向劫尘,“我睡觉不老实,怕影响到姐姐,所以才先拒绝了,若姐姐不嫌,那我求之不得!”
最害怕的事情解决掉,她就能高枕无忧,和娘再待些日子。
劫尘若有所思凝眸看着她道:“吾只住一日,一日后便回吾住处!这一日,吾带你将这里好好观览一番,你即使有师父的路观图,终不如亲自走一遍。”
有三千师妹在旁掩护,自己所为便不容易泄露蛛丝马迹!先将他们七人命灯暗中转移,身体死后,命灯可承载魄元,如此才能让不同时间所死之人满足同一时间血祭的要求。
三千不知她心里所想,笑呵呵颔首,“随姐姐喜欢!三千这里随时欢迎姐姐来。”
另一处寝宫之中,静谧安然,唯有一人无声坐在床畔凝视着恬谧熟睡之人。
任时间缓缓流逝,除了偶尔的温柔淡笑,未曾有惊动之举。
灼热气息穿透腹部渗入,仿如梦中正灼热滚烫烧灼身体的烈火,源源不断的吞噬自己。
天之佛心头陡然闪过失落的痛楚记忆,莫名间刷的睁开了睡眸,恍惚的双眸只被独有的金石光线刺得又下意识闭上。
“楼至!”
“天之厉!”天之佛听到熟悉的声音颤了颤长睫,微微露出一丝缝隙,缓慢适应了房内光线后,才彻底睁开看向床边坐着的身影,诧异支着床起身:“事情处理完了?你怎会这么快就回来?吾记得你刚离开!”
天之厉收回抚在她腹上的手,移动身子将她微微抱起倚靠着自己肩头,垂眸低声道:
“五日!你觉得这个时间是长是短?”
“五日!怎会?”天之佛身子一震,难以置信地怀疑看向天之厉,“吾只感觉睡了不到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