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布衣一窒,犹豫了片刻,看向劫尘厉色审视的双眸道:“吾自己亦觉得荒谬,但吾直觉如此!此子只是暂时的对外界无知无觉,仿如熟睡,并无事,不需输功!片刻后他就会醒。”
咎殃皱了皱眉头:“剑布衣,虽说你的直觉在吾身上多次验证,没有一次不准,可你确定在质辛身上灵验?”
剑布衣不假思索颔首,轻嗯一声。
话音刚落,劫尘怀里的质辛果然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被她抱着,愣了愣:“姑姑!我刚还在地上站着,你怎么把我抱起来了?”
劫尘若有所思扫了眼剑布衣,面色一松,重新把质辛放回了地上。
“荒裔帖!吾要解释!”
剑布衣眸光顿凝,歉意道:“劫尘姑娘!请恕在下不能告知!天之厉只让吾传命于山之厉魑岳!”
劫尘眸光变了变:“天之厉!”
咎殃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倏然戏谑轻笑出声,几步走近剑布衣覆在他耳旁低声问:“是不是天之厉正忙着和天之佛培养感情?然后临时变卦先不回异诞之脉,打算到各地游览一番,而你恰好到江山美人亭找我,他们就让你带话给魑岳让他抚着收拾好王殿静待二人归来。大哥果然聪明!这好山好水的最容易增进情感!只要嫂子死心塌地回了家,旧事再慢慢说清,解开我们郁结的千年封印之事……”
劫尘募然冷声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荒谬!”
转手一挥,荒裔帖又回了剑布衣怀中。
“你去吧!莫再耽搁!”
剑布衣回眸拍了拍咎殃的肩膀,沉声一叹:“天之厉是天之厉,你是你!你无论如何也成不了天之厉!好友,小心你的脚!告辞!”
质辛刚要出声问剑布衣爹娘情形,却见他要飞身离开,心里一急,急忙挣开了劫尘的手,一脚彭的踩在了咎殃脚上。
咎殃身子一僵,拧眉狠狠瞪着剑布衣:“你个乌鸦嘴!”
质辛伸手就拉住剑布衣的衣袖,阻止了他离去,期待道:“叔叔!你告诉一下质辛,我爹娘他们离开江山美人亭了吗?”
剑布衣欲走的身子一窒,回眸看向质辛,想起江山美人亭的情形,心头沉叹,轻声道:“都离开了!”
质辛心头一阵欢喜,回眸看向劫尘:“姑姑!按这个叔叔说的,我们刚走后爹娘就走了,那我不就可以很快见到他们了?”
劫尘温和轻嗯一声,眸光隐忧若有所思地盯着消失了剑布衣。
第41章 寻找追杀
天之厉在剑布衣走后,眸色沉怒,登时双掌化功,引暗绿闇气盘绕腾震,欲要靠此法搜寻出空气中天之佛的佛力和气息。
而天之佛早已知晓天之厉可通过此法察觉出自己行踪,因此离去时刻意提功掩去了全部佛体功力。
探寻良久却是没有一丝所得,天之厉怒恨之中又添一丝暴躁,倏然挥掌毁了江山美人亭一根石柱,心头燥怒才抑制下来。
再此凝神,探寻良久,方才平静无波的功体气旋倏然一阵异常躁动,天之厉心头一震,刷的睁开深眸。
罪墙?佛力竟来自罪墙?她怎么会又去了罪墙?
凝思难解,天之厉顿隐身形,化光疾驰,再次降临罪墙。
一片静寂中,罪墙如往常岿然不动,仍是他们离开时固立的情形。
佛力到此处后又消失不见,没有任何天之佛曾经来过的痕迹。
天之厉眸底失望一闪而过,眸色顿冷,沉怒溢心,几步走近罪墙,倏然抬掌点化心口取出佛血,死死凝固于指尖。
吾若再祭佛血,让罪墙现崩毁之象,楼至韦驮,你是否便会顷刻间出现在吾面前?
弹手欲祭血间,天之厉眼前突然闪过那日天之佛舍身护罪墙和自己受创之事,心头倏然怒恨交织翻涌,佛血登时一收,却是拳掌运起强势功力,怒气挥向罪墙。
两相砰然撞击,霎时天昏地暗,沙石乱飞。
楼至韦驮!楼至韦驮!抓到你,吾非废你羽翼不可!永生永世你都莫再妄想踏出吾王殿一步!
天之厉咬牙说罢,登时化光穿过星河天瀑直往中阴界王城而去。
此时的中阴界王殿之上,宙王眸底含着算计得逞的精芒,正与众臣策划商讨后续进攻苦境之事。
冷凝肃穆气氛中,倏然逼入一道刺目金光。
守卫震惊看着横空出现之人,厉声吼道:“何人!不可擅闯!”
话音还未停,守卫已被雄浑掌劲儿震飞进王殿之内。
绵妃被吓的身子一晃,顷刻间躲到了宙王身后。
宙王眸光顿冷戾气横生,觑着强势逼入之人,冷哼一声,沉怒道:“中阴界才恢复开通,就马上有人侵们踏户,是当中阴界没大人了吗?”
天之厉满身暴戾之气,缓步踏入。
宙王一怔后讽笑出声:“哦?居然是你,天之厉!怒气腾腾,该不会是孤的一席话,让你的老相好从此见不得人吧?孤猜猜,你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顺便找孤为她来讨个公道!啧啧啧!孤真是替你不值,她又封印你,又杀你儿子,你还如此一心一意地为她着想!连孤都诧异地无法相信,这是你天之厉吗?”
天之厉冷眸一闪,身影疾驰,四周突然黑光逼人,摄心刺目 。
黑光散去之后,绵妃骇得眸色大变:“王啊!”
只见宙王口边沾血,浑身颤抖地半跪在地,手中号令中阴界之权杖已经被捏在天之厉掌中。
“宙王,你还没资格评论吾与她。莫以为血傀师替你解除了吾种在你身上暗招,便无所忌惮,这次仅取你权杖,废你半数功体!下次再来便是你整个中阴界!”
天之厉冷声说罢,飞身去了绝境长城边地的逍遥居,只剩下权杖化为粉末漂浮在宙王身上。
魅生正在擦拭逍遥居家具,突然逍遥居房门大开,以为是缎君衡归来,惊喜回身:“灵狩大人!你回来了?”
喜色再看清来人时突然僵在了嘴边:“呃,天之厉!”
天之厉眉心紧皱凝向魅生:“听你之意,缎灵狩此时不在?”
魅生捏了捏手中抹布,怎么天之佛刚走,他就来了,他们二人商量好的?紧张道:“许久前,天之佛来寻灵狩大人,大人和天之佛已经离开许久了。”
天之厉眸光骤变,倏然提步抓住了魅生的胳膊,急促道:“你说什么!楼至韦驮来过此处?他们去了何处?”
魅生压了压狂跳的心,力持镇静怯怯回道:“我因为要伺候十九少爷,天之佛刚来时就离开此屋,只知道他们二人在这里商谈了好长时间,然后灵狩大人就带着天之佛离开了。”
天之厉拧眉看向魅生:“黑色十九此时可在?”
魅生点点头:“正在房中休息。”
天之厉掌心捏了捏,心头不好预感更强,缎君衡和楼至去做什么?如今他归期不定,自己不能一直等着,暂时只能如此。
“魅生,吾需要黑色十九鬼力一助……”
话还未说完,恰好黑色十九走进逍遥居,见魅生被制,眸光骤冷,登时铿然挥剑,冷光直逼天之厉要害。
天之厉察觉背后强势剑气,倏然一手将魅生推向安全之处,回身以空掌挡招。
魅生一惊,急忙喊道:“十九少爷!别打啊!他是天之厉!”
然一瞬之间,逍遥居气氛紧绷,二人已过了几十招。
天之厉听了魅生之言,倏然撤掌,气劲儿逼开了黑色十九。
黑色十九金瞳一闪,扫了眼天之厉面容,收剑走向魅生:“他可有伤了你?”
魅生急忙摇头,瞥了眼兀自拧眉的天之厉,低声道:“没事没事!多谢十九少爷!他刚才只是问我灵狩大人和天之佛去哪儿了。原来他就是质辛少爷的父亲啊!”
黑色十九突然厉声打断了魅生的声音:“他不配!”
天之厉闻言,面色未有变化,出声道:“缎君衡未跟你言质辛已经复活吗?他此时正在异诞之脉!你随时可以去”
十九身子不可置信身子霎时僵住,沉默半晌,突然回眸扫向天之厉:“义父带着天之佛去取质辛头骨。”
魅生怔了怔,惊叫出声:“十九少爷!你又偷听灵狩大人说话!”
黑色十九眸光闪了闪,看着天之厉继续道:“吾知道他们在何处。天之佛她。”
天之厉眸色中喜色很快被头骨儿子震得沉到了深渊,急色道:“快带吾去!”
黑色十九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天之厉提步间,沉重的心突然震起一道剜心痛楚,身子僵硬如铁,喉间瞬间腥涩,鲜血冲鼻,溢口而出,这一呕,口中鲜血便再无停止可能,除非与自己心血互融的楼至韦驮心绪痛苦波动消失
黑色十九耳中不见步声,回身一望,怔了怔,疾步走向天之厉拿出了身上素帕,难以置信:“你怎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