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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异诞之脉,冰尘宫,传令人宣布完王令离开后,咎殃轻叹了口气,凝向劫尘道:“这下二哥三哥他们也就都知道大哥生机的事了,能大大惊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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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尘红眸中露出丝微不可见的暂时轻松,对上他的视线凝声道:“希望这不止是惊喜。吾只想一千后的那日它能成为真正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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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不由转眸透过敞开的殿门,望向云雾缭绕的双天宫方向,轻叹缓慢道:“质辛虽是现在传令告知我们,可吾看大嫂是早就做了决定,已经有十数日未再曾出现在过双天宫以外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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咎殃微怔后叹息一笑:“既然关心挂念,和吾去双天宫一见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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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尘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满一个月时再去吧。大嫂既然做了此决定,必然是有何要为之事,须静心而做,不愿人多叨扰。”<
说完,收回视线,凝向咎殃道:“若大嫂没有改变主意,这千年内,我们便每月都是最后一日去趟双天宫,此事过后与魑岳他们几人商量一下,若能一同去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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咎殃叹笑一声,点点头:“怎样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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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宰相宫中,鬼邪和缎君衡听完王令,待传令人离开后,才不由得皆叹了一声,相视失笑:“为何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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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两人不约而同说了一样的话,缎君衡笑道:“你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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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邪也不推辞,放下手中的茶杯,对上他的关切视线,凝眸出声:“天之佛为自己找了这漫长千年的归宿,做着手中事情,日子便可一日日过不知不觉过去。等待也便轻松些,不那么折磨。吾有感而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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缎君衡拎起茶壶为她放下的空杯中斟茶,听到此,微顿看向她挑眉:“你是不是也想找个能不思外物,足可干一千年的事?”说完才又继续斟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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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邪闻言失笑,等他斟满了茶杯,才叹息摇摇头道:“厉族一日有一日事,你吾就如此过着等待也一样,这种抱着希望和憧憬的日子亦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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缎君衡笑笑颔首:“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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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便从大厅传来了魅生的声音,“义父,义母,午膳已经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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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邪闻声微愕,瞥一眼缎君衡,一口饮尽了杯中温度差不多的茶水,站起:“是你让她这么叫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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缎君衡微怔一笑起身,轻摇了摇头,和她并步走向卧房门口:“没有。该是她自己觉得你应该是这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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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邪刚跨出房门,一顿步子,转眸看向缎君衡笑道:“吾还是喜欢她叫吾鬼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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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安抚孩子坐好的魅生和黑色十九闻声,相视淡淡笑笑,魅生随即抬眸看向鬼邪一笑:“义母和宰相夫人,二选一,不必看义父,是吾和十九商量决定的。义父不可能改变我们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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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应刚落,坐在黑色十九旁边不到五岁的女孩子便口齿清晰地冲着鬼邪笑眯眯叫了声:“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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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邪一噎,僵直对着魅生和十九的女儿笑笑,随即和缎君衡走近,入座看向魅生笑道:“这称呼还是改在大婚后再说吧。折中,继续叫吾鬼邪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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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生神秘兮兮一笑:“虽无大婚,却是必须如此称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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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鬼邪怔了一怔,魅生实在,不是故弄玄虚之人,现在这模样,狐疑挑眉一问:“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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缎君衡也见魅生神色怪异,亦好奇笑问出声:“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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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生看着还恍然未觉的二人,不由得轻叹,两个身怀医术之人居然意识不到异常,想着要说的话微红了脸不好意思一笑:“义父难道没有发现义母最近食欲突然大增,一个人能吃两个人的份儿吗?而且前一段时间她都不怎么来此,但凡吾下午去她殿中,她便在沉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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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邪狐疑一怔,不解皱了皱眉看她:“这与称呼有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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缎君衡却是一怔后,见魅生和黑色十九眸中毫不掩饰的提醒之意,募得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不可置信一震,骤急抬手,一把按住了她右手腕处伸出三指,凝神诊脉。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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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邪注意到他方才震惊时眸中一闪而过的亮光,再看他把脉动作,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食欲大增,无缘无故嗜睡,霎时震惊愣住,怔怔一眨不眨眼盯着缎君衡按在手腕上的手指,一手恍惚愣愣地抬起按在了腹上。不会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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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生和黑色十九见他们傻不可信的震惊模样,暗暗相视笑笑,两个精明如斯的人竟然大意至此,随即无奈笑着收回视线,给他们女儿舀好了素菜汤,开始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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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后,缎君衡再三诊断,每次都是指向那个消息的同样脉象,终于不再怀疑,抬眸力持平静看了眼怔愣的鬼邪收回了手,轻咳一声,转眸拿起汤勺为鬼邪舀好了汤,放在她面前,望进她眸底认真肃然道:“日后不能再如此分开。吾搬到你殿中,或者你搬到吾殿中,好方便照顾你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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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邪覆在腹上的手指一紧,也不去厘清心底是喜悦还是其他什么的复杂心情,骤拧眉看他,咬牙:“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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缎君衡无奈摇了摇头,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苦笑凝视她:“吾也未料到那次就会有子。花魁和树魁保证过不会,说仅是救你……”<
说着叹了一声,眉心紧蹙:“吾被他们二人骗了,他化这小子也合伙欺骗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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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邪听他之言,一愕无语,花魁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居然笨得完全相信她的话!随后又回思听出他话音中对她有歉意,也有一丝对有了孩子极力掩藏的浓浓喜悦,心底莫名剧烈波动的情绪微凝,抿唇不语片刻后渐渐平复下来,才平静望进他眸底严肃问道:“你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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缎君衡微怔,不解她何意,却还是认真点了点头,看着她淡笑如实道:“虽是意外,却是你吾以前闲言都曾期待过的事情,或不该只说是高兴,还有夙愿得偿之满足。”他本以为他如此怪异性情,此生不会遇上能相互心仪之人,这孩子之事便不做想法,才收养了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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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邪不料他竟是看出了她那时心思,又见他温柔眸色,瞬间看穿了他此时心里所想,心头微动,眸光一闪后,骤收回了视线,转而垂首拿起汤匙喝汤,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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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才平静说了一声:“吾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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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没有魅生的手艺,吾会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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缎君衡听她言不由衷,又见她力持平静极力垂下的头和突然间弥漫起淡淡红晕的耳根,难得见向来沉稳如斯的她出现此种模样,这全是因刚才那句她搬过来之言,温柔一笑后,拿起竹箸夹了她爱吃的菜肴放进她身前盘碟中:“多吃些!吾一会儿随你去收拾,直接搬到大婚用的宰相宫正殿,吾也从这里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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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邪轻嗯一声,慢慢吃着,就是不抬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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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生看二人皆一副故作的平静模样,忍着笑意,认真看向低着头的鬼邪:“义母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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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邪刚喝进口中的汤微噎了噎后,待心绪平复得差不多了,才抬眸看向魅生露出了往昔的感谢笑容,却是不自觉带着一丝邪魅:“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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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生被她无意显露的魅惑之色一晃眼,回神不好意思红了脸,不再说话,边用膳掩饰边照顾女儿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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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此事便被黑色十九告知了质辛知晓,质辛惊喜间急亲自和无渊去恭喜缎君衡和鬼邪,见他们不欲将此事让所有人都知道,便只无奈笑先替他们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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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后,天阎魔城书房中,断灭阐提看完了质辛写给他们的信,轻叹一声收起,看向对面坐着的他化阐提:“如今也只有耐心等待,爷爷的事千年之后方能见分晓。我们以后每隔两个月回去探望一下祖母,魔父和母后吧。吾和你若不能脱身,便让大嫂和无幻带着孩子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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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化阐提接过信装进信封中,凝视他笑道:“吾亦是此意,只是两个月时间太长,一个半月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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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灭阐提点了点头,淡笑起身:“吾去将此事告知无幻,还有缎爷爷的喜事。这可得保密,不能从我们这儿将消息泄露,让王都众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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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化阐提轻摇头笑笑:“你是要提醒吾交代清楚你大嫂?缎爷爷这会儿该是已经明白吾和花魁、树魁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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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交代什么?”一声本该在房中休息的人的声音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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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灭阐提看着他戏谑一笑,他化阐提急起身,走向已经孕有六个月大孩子的花魁,叹息凝视她道:“怎么不继续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