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因为是你。”
因为是你,所以才有最大的容忍与宽待。
韩远紧紧地抱着沈因,心里像是翻过一层大浪。
“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那个样子。”沈因说。
“嗯。”韩远在他耳边承诺。
第二天一大早,沈因睁开眼睛,意外地发现自己还在韩远的怀里。昨天晚上,韩远从身后抱着他,就这样睡了一夜。
由于卧室的窗口正对着屋后的那片竹林,窗帘并没有拉上。外面的晨光透了进来,大概已过7点的样子。
昨天折腾是得够呛,韩远一遍遍亲吻、抚摸沈因身体各个角落。
两人弄到这个地步,已超出了沈因的预想。想到一上班就打算去张驰那里递交辞职报告,沈因也就破罐子破摔,听凭韩远折腾。
以前交物理的刘老师已出院很久,他带了不止几届高三,交到他手里应该也还没什么问题。
沈因这样想着。
不经意间,身后的韩远已醒了,轻轻咬着他的脖子。那只搭在他腰上的手也来回上下地抚摸着他的身体。
沈因只好闭着眼睛装睡。只是这一招已用过一次,这次便不怎么管用。没一会儿,嘴里便忍不住发出轻吟。身后的韩远便更有恃无恐,动作幅度更大。
等韩远把他伺侯好,又给擦试干净后,才出去做饭。
过了半个小时,韩远又推门进来,沈因才懒懒地坐了起来,等韩远把他的衣服拿过来。昨晚,在两人厮磨间,他的衣服被韩远剥了个光,乱七八糟地扔到了床下。
但韩远没有任何动作,眼睛只是在他身上逡巡。柔情而带着些笑意。
沈因顺着他的目光才看到自己裸|露的双腿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青红於痕。
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
不过昨晚两人都处于极度动情的状态,沈因也没想到去提醒。不用看,脖子上肯定也都是。
看来,假期后到学校怎么穿衣都成了问题。
收拾停当,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后,韩远拖着沈因到竹林子里转了一圈。
本来他们打算到外面对周笑语的领地进行一番视察,但不到8点的时候,外面的花畦已来了几辆照相馆的商务车,一拔一拔的新郎新妇上上下下,让他们只好把外面的大好风光让给了他们。
5月的阳光已很有点毒辣,但竹林里依然十分阴凉,细密的叶子下面,只能落下金钱大小的阳光斑纹。安静而充满生机。
韩远拎了个菜篮,陪着沈因,一边看他,一边拔笋子。沈因也看,只是他低头在找有没有好玩的昆虫。顺便给韩远补习生物课。
两人走走玩玩,倒也挺有趣。
走了会儿,韩远担心他那里疼痛发炎,便又把他给弄了回去。
中午吃完饭,韩远干脆把躺椅搬了出来,放置在一块竹子比较稀疏的地方,让沈因躺卧在上面看书,不至于太过无聊。
他自己则回了趟市内,买了些消炎的软膏。回来的路上,又看到农户的各色蔬菜大棚,便又买了些草莓。
回来一看,沈因在躺椅上,睡得很沉。
韩远又忙乎烧了热水拎出来,小心翼翼地给他褪掉衣裤,轻手轻脚弯起他的腿,一番擦洗后,又开始给他上药。
韩远的折腾,还是让沈因醒了过来。
但韩远手指的力度十分轻柔,握着脚踝的手的温度也很适宜。摩擦在皮肤上的触感更是极其舒适,如同轻轻地摩擦着他的心脏。
沈因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沈因一觉醒来已是午后四点。身体里粘腻的感觉,以及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 让他心里十分灰暗。
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 韩远不知给他上了什么药,让他更不想动弹。
韩远拿了洗好的草莓出来, 喂给他吃。沈因吃了几粒,忽然想起韩远这两天都没怎么学习, 就边吃边随口抽他背各种数学、物理公式。
但中间免不了各种突发状况, 一篮草莓吃了两个多小时。
第二天一早,趁着天气清爽, 可能因为药性很好,沈因也恢复得差不多。两人就收拾收拾, 准备返程。
临走前,韩远拉着沈因的手在花畦里走走转转。
紫色的薰衣草随风荡漾起伏, 浓重而刺激的香味在清晨的空气中更加凌冽、芬香。
韩远忽然有种被打动的感觉。
只有沈因在他身边, 他才能领略到周围的风物之美。
等第一拨前来取景的照相馆商务车抵达这里后,两人坐上了返回市内的公交车。
短短两天的时间,有种转瞬即逝的梦幻感。
周一下午第二节物理课。沈因一下课, 就直奔张驰的办公室。张驰也才从市里开完会回来, 给自己泡了杯清明前新茶, 刚坐下,没想到沈因就到这里来找自己。
张驰还是非常意外的。
自从他上次找沈因, 向他表达自己求贤若渴,想要沈因留下委以重任的想法以来,沈因基本上没给他个正面回话。
他也授意韦城, 旁敲侧击过几次,也都是不了了之。
这让他有些惆怅。一来是自己的抱负还没开始实施就已有了挫折,二来也因为这里不能吸引住沈因,而让他对自己的治校能力有所怀疑。
但这次沈因的突然出现,让张驰有些意外之喜。
“沈因,来的正好,刚弄了点明前茶,我给你泡点尝尝。”张驰一边招呼沈因,一边去给他倒水。
“您别忙,我坐坐就走。”沈因在沙发上坐了下去。
张驰把沏好的茶水放到沈因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把椅子挪了挪,让自己面对沈因。
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见他。
由于那封信的影响,张驰不由把目光落到沈因脸上。
无论怎么看,都温润沉静,含蓄蕴籍,让人能充分感受到他所受的教育与自身修养。
这样一个人,却总是身处旋涡……
“我上次提到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张驰问。
沈因愣了愣,他几乎已忘了张驰当初让他参加招考的事情。如果张驰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
沈因心里叹了口气,把装在茶色信封的辞呈递了过去。
作为一个教师,他是惭愧的,在这么个关键节骨眼上。
但他现在已不愿意再站在讲台上,面对韩远。
张驰看到那个信封上的几个字,眉头一皱。他也不接,“这是出了什么事?”
这么个敏感的阶段,沈因的辞职不仅突然而且不正常。
“因为个人的一些原因,我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在这个岗位上继续任教下去。”沈因说。然后把信放在茶几上,对着张驰。
张驰又看了沈因一眼,扣得严严实实的衬衣下,脖子处还是能清楚地看到两处隐现的红色瘀痕。
张驰瞬间避开目光,身体向后往椅子上一靠,端起茶杯,吹了口浮茶,“沈因,你现在有更好的去处吗?”
因为与林教授的关系,张驰和他说话也不拐弯抹脚。
“没有。这次辞职,纯属私人原因。”沈因说。
“如果只是因为个人的一些私生活问题,我认为还没有辞职的必要。”张驰放下杯子,轻描淡写地说。
但这话落到沈因的耳朵里,无疑像是打了个闷雷。
这是在说,他和韩远……
张驰站了起来,从抽屉拿出一封信,交给沈因。沈因接过信封的那一刻,呼吸有些停滞。
他勉强镇定下来,用仅有的一些理智推断,应该不是他与韩远的事。如果真是如此,张驰不会这样心平气和,推心置腹地与他谈论这些。
这样一想,理智瞬间恢复过来。
信封已被撕开,沈因把信直接抽了出来,心里倒抽了口冷气。
信的字迹歪歪扭扭,大概是用左手写来的。内容凌乱地叙述8班物理老师沈因因为个人私生活不检点,在南市大学任职期间,与同系的男同事发生不正当关系,影响恶劣。被原学校开除。
信的末尾处,呼吁为了还学校一片风清气正的天空,请校方对沈因予以清退处理。
同类的事件,沈因并不陌生。几个月前,在南市才发生了一次,没想到,时隔不久,同样的事件再次发生。
自己这真是到哪都惹麻烦的体质?
沈因一瞬间是想到了何文今的,但下一刻就对此进行了否定。
首先信封没贴邮票,看来是直接投送到了传达室。二来这封信虽然对他此前的遭遇说了个大概,但实际的描述却又是语焉不详的。
而且如果是何文今,他不仅不会隐藏笔迹,而且大概会直接把他与教授的照片一起附上。
沈因把信收回信封,放到茶几上。
张驰叹了口气,“这封信半个月前就放在我抽屉里了。你也不要太当回事。也怪我,没事老把你往办公室里叫。”
张驰的意思很明显,虽然沈因与事无争,但他的特殊待遇还是让一些有心人上了心。
居然能弄出这个明堂,看来花了不少心思。
而且,纵然真的检举信的内容真实不虚,他张弛也有这个气度容纳沈因的。
沈因心里对张驰升起了一丝感激之意。虽然某种意义,张驰可能只是为了自己建学理念的落实才这样姑息沈因,但他的处理方事,无疑对沈因予以了足够的尊重。